世間安有兩全法? 第3章 神秘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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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雲玄,終於回家了!
塞外,黃沙滾滾,屍骨遍野,刀光劍影!
多少次,死裏逃生;多少次,彈盡糧絕;多少次,身負重傷,他已無法記清了。
你可知,每當在生死存亡的一線間,想要再回到你這裏的心願,讓我最終死裏逃生;
你可知,每當在夜晚寂寞難耐時,安慰我的,始終是你的印象,始終是你承載的歡聲笑語;
你可知,每當慶功宴過後,我孤獨一人的對月訴說著對你的思念;
你可知,……
想著想著,雲玄的眼睛再一次濕潤了……
“久聞會稽雲氏子弟不凡,今日能見到幾位,在下真是榮幸至極!”
突然,從雲玄身後飄起的溫柔嗓音,伴隨著微風潛入幾人之間,那低緩醇厚的聲音如同,如同花香,沁人心脾;如同仙樂,繞梁不絕。
眾人不覺望向剛剛開口的男子,霎那間,似乎感到時間在那一刻靜止了。
那男子給人一種春風拂麵的感覺,優雅至極,寒風吹打在他的白衣上,衣帶飄然起舞,他卻渾然不覺般,嘴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雪後初晴的陽光,那樣彌足珍貴。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已在不自覺間悄悄掩蓋了雲氏的書卷氣。
“唉呀,我還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雲玄恍然大悟般,對著麵前的幾人道,“炎弟、儒弟、小妹,這是我‘西府兵’的軍師,陳墨。”
說完,又看著陳墨,指著那白衣少年,說,“陳墨,這是我三弟雲炎。”
雲炎暗暗看著眼前和他同樣身著白衣的那名喚陳墨的男子,突然間,他感到男子那不一般的存在感。
此人絕非池中之物,絕不可能是二哥所說的小軍師,他到底是什麼人?委身於“西府兵”又有何目的呢?
察覺到自己的流露,雲炎迅速藏起那一絲疑慮,恭敬的作揖,微笑著道了一聲“陳公子。”
不愧是雲相的公子!假以時日,必定會是我西運又一傑出的丞相!
陳墨想著,嘴上的弧度不禁加深了,隨後說,“三公子。”
雲玄又指著雲炎身旁的淡藍衣少年,開口,“這是我四弟,雲儒。我小叔叔家的公子,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已經不分彼此了。”
雲玄看向雲儒,二人相視,驕傲一笑!
你知道嗎?這是我一直慶幸自己是雲氏子弟的事情,雖然我們有人不同父又不同母,但我們卻始終親如手足,不分彼此,不分,彼此!
雲儒也看向二哥的軍師,不禁暗到,這人,超凡脫俗,即使和備受名士推崇的我們相比,也依然無法遮蔽他的光芒。
不,不對,不是光芒,那氣息是……,
是帝王之氣!
沒錯,是帝王之氣!
這人究竟是誰?難道和京城的皇室有關係?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幽瞳,仿佛可以輕易看穿一切。
看到陳墨似笑非笑的表情,雲儒突然感到有絲寒意從腳底泛起,
慌忙低下頭,回禮道,“陳公子,失禮了。”
雖然震驚,但是語氣裏,卻依然充斥著不羈。
但他眼裏的掩飾,卻毫不保留的落入陳墨的眼中。
嗬嗬,這人真有趣,眼裏暗藏著狂傲不羈,表麵卻裝得文質彬彬,想必,他的心,也是在那蒼穹之間吧!陳墨想著,兀自地笑了出來,回禮說,“四公子。”
“這位是……”
“我叫箬若,是二哥的四妹。”
雲玄指著箬若剛要說話,就被她打斷了,隨後,一下子蹦到了陳墨身旁,拉著陳墨的衣袖,說:“陳大哥,你長得真好看,比我的哥哥們都好看,我以為我們雲家的男孩子已經長得最好看了,沒想到,你更好看,陳大哥,對了,我能叫你陳大哥嗎?叫陳公子太疏遠了,何況二哥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你說好嗎?陳大哥。”
箬若興奮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的反映!
雲儒擔憂的望著箬若,暗罵她,小妹,你實在是太傻了!
一旁的雲炎一臉吃味的看著陳墨,雲玄焦慮的也看著他,眼裏有著好笑,也隱藏著道歉的意味。
而在雲玄身後,卻又有一雙眼睛盯著箬若拉著陳墨衣袖的手,放出嫉妒的光芒……
陳墨被箬若弄得哭笑不得,小丫頭,你都已經叫了還問我的意見,實在是太……,嗬嗬,沒辦法了,誰讓我給你二哥“打雜”呢!
好笑似的搖搖頭,陳墨淡淡的說:“好呀!在‘西府兵’,我們都親如兄弟,和你們一樣不分彼此,大家就都叫我陳大哥吧,也顯得親切些。”
聽完陳墨的話,雲玄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不禁的揚了起來!
雲儒頓時舒了一口氣,箬若則高興的跳了起來,大喊,“太好了!”
雲炎立馬把她拉近自己的身邊,用警告似的眼神看著陳墨,隨後又和雲儒對望了一眼,從二人眼裏閃出相同的信息,不管陳墨是什麼人,最好還是快快離開!
突然間,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飄落,這是盛陵十五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降落在了雲玄凱旋而歸、陳墨突然出現在雲氏眾人麵前的這一天,這究竟是吉兆,還是,凶,兆呢?
……
晚飯過後,陳墨快速離席,留下了互相寒暄的一家人,獨自一人在雲府花園裏散步,不禁意間來到了一座清雅的院落前,雙腳不自覺地踏進了院門,滿院梅花,在風中飄飄灑灑的落下,落在早已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的小路上。陳墨輕輕地往這雅院深處走去,來到了一座房屋前,刻著“馨婉苑”的匾額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靜謐。
這,如此清幽的院子究竟住的是何人?心下起疑,卻又無人問津。
“這是我三妹,箬婉的院子。”一道清冷的嗓音從陳墨身後傳來,解開了他的疑問。
陳墨沒有轉身,便已知道來者是何人了。
來人正是陳墨的好友,雲玄。
“箬婉?八年前戰死南齊的平南侯雲寧的女兒,就是她,雲箬婉?”
“是,就是她。”
“記得在八年前她上京受封時,我見過她。那時,她也就是個小孩子,卻已經在大殿上展露了不可侵犯的凜然氣勢,但是卻偷偷的跑到禦花園的假山後哭泣。”陳墨回憶著往事,眼裏流露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可惜,我卻不知道她的名字!原來她叫箬婉。嗬嗬,箬婉,箬,婉!”
雲玄聽著他喃喃的念著箬婉的名字,心裏不禁一顫。
“殿下”,雲玄不自覺地叫了出來。
陳墨轉身,黑亮的眼睛裏透出了難以察覺的落寞,繼而,又轉瞬即逝,溫雅的笑了,“你違規了!我們不是說好了,私下裏,你可以喚我陳墨,或是,墨辰。”
雲玄怔怔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陳墨閉起眼睛,深深的呼吸著從空氣裏飄來的淡淡花香。
沉默了許久,雲玄耳裏傳來了幽幽的聲音,“雲玄,你記住,在我眼裏,你不是雲氏子弟,不是威震邊關的赫赫將軍,也不是名滿天下的雲相公子,而是我的朋友,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你都是我的朋友,是我一生的朋友。”
雲玄恍惚的看著陳墨。
月光飄然而至,美麗的梅花點點飄落,落在他和他的身上,也飄入他們之間……
時光仿佛回到了他們初次見麵。
他還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將軍,他,依然是那個翩翩少年。
那年,他帶兵出征,進退維穀,他甚至絕望了!
可是,一天,一個手持羽扇,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少年來到了他的麵前,溫暖和煦的陽光仿佛讓他置身於陽光中。
少年鎮定自若排兵布陣,談笑風生扭轉乾坤,滔滔不絕語驚四座,使得他最終反敗為勝,一洗前恥,保住了家與國!
後來,少年成為了他的軍師,他們一直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多少次死裏逃生,多少次命懸一線,他們始終不離不棄。
他的驍勇,配上少年的智謀,最終煉成了這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西府兵”。
想到這裏,雲玄釋然的笑了,輕輕的開口喚他,“陳墨。”
陳墨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已在不言中!
而此時,在離雲府不遠的地方,一個少女正踏著月光,欣然走來,殊不知,她正走向一條改變她一生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