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有個人從地下商場裏走出來。正是剛剛隻給了兩塊錢就拿走他一大把花的那個小混混。
    “誒，怎麼樣小星，我這主意不錯吧！這才十幾分鍾，咱們就掙了好幾百塊錢！”小混混拍著剛剛買花少年的肩膀得意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去了。
    “不錯是不錯。就是裝瞎子太累人。眼睛也不敢亂看，瞪得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來錢快就行。我倒是想裝瞎子，誰讓我著長相跟那柔弱書生不搭調呢！”
    “行了，別貧嘴了！趕緊收拾起來咱們下午再來。我都要被曬化了。”少年轉過身背對著小混混說。
    小混混彎腰拽起地上鋪著的床單的四個角，也不管裏頭的花有沒有被揉壞，在手裏甩一甩地跟著少年的屁股後頭走。
    少年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從褲兜裏掏出煙來點上，蹲在地上猛地吸了一口吐出個眼圈，對著剛才的小混混說：
    “袁不易，一會你把這錢給紅玲姐送去。咱們早上偷花是沒錢買，屬於迫不得已的行為。現在有錢了，還是應該給人家錢。畢竟人家也是花錢買來的。”
    “呦，看不出你小子還有這心思呢！你自己幹嘛不去啊。”袁不易把那些花隨手往地上一扔，搶過他手裏的煙也抽了幾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女兒一看見我就沒完沒了的。我還是少去禍害人家良家少女吧！”少年站起身來掏出一百塊錢遞給他說：“別亂買啊！趕緊送去。我在這等你。”
    “別啊。你跟我一起去。我挺怕玲姐的。你跟我走到她店門口，我自己進去，行嗎？”
    時星遠沒有說話，袁不易也不管他樂意不樂意，生拉硬拽地就把他拽到了花店門口。他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紅玲的女兒看見了。
    “星哥，你來啦！你看我今天畫的畫，好不好看？看了以後有沒有一種被救贖了的感覺？”女孩拿著自己的畫像是獻寶一樣遞到少年麵前。少年還沒來得及說話，女孩的媽媽就出來了。
    “妍可！”紅玲黑著臉叫著女孩的名字，“給我回去！說了多少遍了，少跟他們攪和！”
    女孩衝著少年吐吐舌頭表示無奈，就拿著自己的畫轉身進屋了。
    “玲姐，那個早上偷拿了你的花，我們是來送錢的。”少年看著已經跑遠的袁不易尷尬地撓了撓頭，從包裏掏出一百塊錢遞給紅玲。
    紅玲沉著臉，毫不客氣地一把搶過錢，趾高氣揚地說：“時星遠，你給我記住了，以後離我女兒遠一點！離我的花店也遠一點！別閑著沒事就來招惹她！你自己不學好，放著大學不念非要做小混混，我女兒可不一樣，她將來是要做畫家，開畫展的！”
    “知道了玲姐，以後不會了。”時星遠毫不在意紅玲不懷好意的話語，跟她嬉皮笑臉地說。
    紅玲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就知道說了也白說。幹脆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進花店。一邊走嘴裏還一邊念叨著什麼該死的小混混，就該全部都被抓起來，野孩子沒人管之類的話。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大，時星遠聽的也是斷斷續續。不過從這幾個關鍵詞時星遠就已經猜到她全部的話是什麼了。他不打算跟紅玲計較。哼了一聲，搖搖頭走了。
    “小星，小星。玲姐是不是又說什麼難聽的了？”袁不易跑到時星遠身邊，摟著他的肩膀問。
    “沒什麼，都聽膩了。他們也沒點新鮮的。”
    時星遠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裏還是不舒服。兩人低著頭不說話，走到公共汽車站坐下。時星遠還是氣不順，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共場合，立馬點了根煙。
    “嘶，我說你知不知道這是公共場所啊！”一個提著菜的大媽用手煽動著自己麵前的空氣，皺著眉頭像是站在了什麼道德的製高點上一樣指著時星遠。
    他抬起頭來。一張緊繃著的臉，因為太過蒼白而顯得愈發陰沉。眉頭微蹙眼神淩厲的他透露著強行抑製下去的怒氣。他就這麼死死地盯著那個大媽看，也不說話。
    “你想幹，幹什麼。我告訴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打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大媽有些害怕，但她也不想輕易認慫。
    時星遠嘴角輕輕一挑，緩慢地站起來一步一步向大媽逼近。大媽嚇得一步步地往後退，砰地一聲就靠在了公交車的站牌上。他在鼻子裏哼了一聲，眼神中帶著蔑視對著大媽就說了一個字：“滾。”大媽嚇得提著菜轉身一路小跑離開了公交車站。
    “這麼大火氣幹嘛！咱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走，咱們吃飯去。”袁不易插科打諢地拉著時星遠往飯館走。
    時星遠甩開他的手，自己從他提著的那塊布裏找出了那些快被幹死的芍藥花，在路邊買了一大瓶礦泉水把話那些花都插了進去。
    “隨便買個包子吃得了，咱們這錢還得留著給千一他們買複習資料呢！”時星遠買完水，算了算自己手裏剩下的錢說。
    “行啊！”袁不易從那些錢裏找出一張五塊的，在路邊的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提著一邊走一邊吃。
    “你插這些花幹什麼？”袁不易不解地問。
    “我覺得中午那男的挺好騙的，看著不苟言笑的樣子，其實心很軟的。帶著這些花，咱們下午再從他身上狠狠地薅一把羊毛怎麼樣？”
    “我看行！”袁不易嘴裏含著包子，一說話包子餡噴了時星遠一身。
    時星遠急了，兩人瘋瘋打打的一路跑回方錚公司樓下。
    “他們幾點下班啊？”袁不易在陰涼處等了一會兒就不耐煩地問。
    “大概五點到六點之間吧！你要是無聊就完會遊戲。”時星遠看著那些芍藥花發呆。
    “那一會還需要我像中午一樣再配合一次嗎？”
    “不用，人太多了你不好脫身。我裝可憐就行了。”
    “也是，你這模樣的，說不定還能找個富婆傍身呢。”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