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鞋架上有拖鞋。”
    汪小純摁下指紋開門，打開燈，一邊換鞋子一邊回頭對陶老師說。
    第一次到汪小純家，陶老師還是很好奇的，換了鞋子，仔細打量著她的房子。
    通過一個人的房子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和愛好。汪小純家的裝修風格超出陶老師的想象。
    一個90後的女人，家裏的裝修布置卻像70後，跟她的性格形成強烈的反差。不是簡約精致的美式，也不是豪華繁複的歐式，而是複古的中式風格。
    棕褐色的實木家具，明式的窗格，牆上是鏡框裝裱的扇麵，甚至衛生間的玻璃門用的清明上河圖作裝飾，客廳的書架上擺滿古今中外的書籍。
    “很奇怪是不是？”
    汪小純看著一臉驚訝的陶老師笑著說。
    “噢，不奇怪，隻是打死我也想不到你家這麼複古。”
    “這些書都是你自己買的嗎？”
    陶老師隨手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書，《霍亂時期的愛情》，這本書躺在陶老師書架上已經吃了七年的灰。
    “嗯，是啊，好多年了。”
    汪小純接過陶老師手中的書，精準無誤，插進原來的位置，似乎有強迫症一樣。
    汪小純是個謎，而且不是一個普通的謎，陶老師感覺之前的想象力太貧乏、太膚淺了。
    “你女兒呢？”
    他看了一眼汪小純女兒的臥室，收拾的幹淨舒服，玩具和圖書分類碼放的井井有條。
    “周末去外婆家了。”
    提到女兒，汪小純動作和語速都慢了下來。
    “我去洗個澡，你隨意吧。”
    和一個男人單獨在自己家裏，搞不清楚這算什麼關係。盡管已經和他上過床，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並不確定，也許她不想跟他有太多複雜的關係。
    陶老師有點不知所措，他來的時候滿懷著一種荷爾蒙的衝動，但邁進她家門口的那一刻，卻好像風平浪靜了。汪小純朦朦朧朧的神秘感，一下子變得真切而平常。
    她不是僅僅存在自己腦海中，幻想的一個性感女人，更是實實在在生活在自己眼前的汪小純。他不知道這時的風平浪靜，是在克製欲望還是掩飾自己的忐忑。
    “幫我拿一下浴巾，在陽台上。”
    “哦，好的。”
    陶老師把毛巾放到洗手台上，看著旁邊的黑色蕾絲內褲，玻璃門裏汪小純朦朧的身影，平靜的內心抑製不住浪花翻湧。
    汪小純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渾身散發著成熟女人特有的氣息，像探出柵欄的一叢薔薇，花瓣和著雨滴的浸潤，淡黃色的燈光下，含蓄又迷人。
    一雙含笑嫵媚的眼睛，已經讓陶老師迷失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素顏的樣子，沒有精致的妝容，反而更楚楚動人。
    陶老師正出神的時候，汪小純已經坐在了他身上，隔著衣服，依然感覺到身體的誠實。平靜的湖麵驟然掀起了一陣狂風，卷入不能自製的淩亂。
    汪小純一邊親吻著他，一邊解著他的襯衣扣子，潮濕的頭發蹭著他的臉，涼涼的發絲刺激著他的每個毛孔。他有點不敢看汪小純的眼睛，怕她看穿自己的欲望。
    窗外的雨一直下，雨水打在玻璃上，彙成涓涓細流，一條條的細流，順著平滑的玻璃，有時向左，有時向右，毫無規則，流淌進縫隙。
    冰涼的手指在溫熱的玻璃上滑動，水流順著玻璃流到手指，又順著手指落到地上，薔薇的呼吸和顫抖的身體，一起沉入海底。
    像被一隻深海的煙花水母俘獲，柔軟的纏繞著，刺痛的裹挾著，越是恐懼越是麻痹，越是撕扯越是無法掙脫。
    汪小純掌控著一切，不給陶老師清醒和反抗的機會，就已經吞噬了他，融化了他。
    雨漸漸停了下來，汪小純也停了下來。她濕漉漉地癱軟在他身上，如一隻退潮擱淺的海豚。陶老師撫摸著汪小純的頭發，柔軟光滑，散發著海霧般的氣息。
    她到巔峰的時候，似乎並不需要進入，隻需要擁抱親吻摩擦，這一次同樣如此。
    雖然盡力照顧到了陶老師的需要，但她能給他的也隻有纖細的手指和溫潤的嘴唇。
    她的敏感點既不是其他女人喜歡的那樣，也不是男人期望的那樣。就像上好的綢緞一樣，隻需要手指和皮膚的撫觸便能感受到無比舒適順滑，無須過多的剪裁和熨燙。
    其實，陶老師腦海裏有很多的為什麼，可一想到問了就會打破之前的約定，還是選擇不問，汪小純一定有她不想說的理由吧。
    與其問一個人可能並不想回答的問題，不如等對方主動說出來更好。此刻他愛汪小純，所有問題都不是問題。
    愛情是什麼樣？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張愛玲說：“愛情本來並不複雜，來來去去不過三個字，不是我愛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嗎，對不起。”
    《霍亂時期的愛情》裏有句話：“靈魂之愛在腰部以上，肉體之愛在腰部以下。”
    他對汪小純的愛更多是腰部以上吧，至於汪小純的愛是什麼樣，至少他現在還沒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