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白發戴花君莫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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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嗎,出來喝一杯?”
    夜裏10點多,正在泡著腳看電視劇的陶老師收到一條微信。他不敢相信這個點會有人約他喝酒,更意外的是約他的是徐喬。
    “現在?這個點約酒是真愛吧!發個位置。”
    說不清是想喝酒了還是想跟她聊聊。徐喬發來定位後的幾分鍾,陶老師換好了衣服,臨走回身揣上剩了半包的黃鶴樓,一陣汽車尾煙,消失在雨後茫茫夜色中。
    徐喬是陶老師小兩屆的大學師妹,大學期間,兩個人經常在論壇裏交流,偶爾聊天吃飯,陪她追個星。
    雖然同在重慶工作生活多年,但見麵次數屈指可數,平時忙於各自的工作家庭,極少打擾對方,可謂君子之交,平淡如水又隨性。
    沿著機場路向市中心飛馳,他猜不到徐喬為什麼這麼晚約他,更猜不出要跟他說什麼。
    白天高峰期的機場路,堵得像老太太逛菜市場,此起彼伏的鳴笛聲與司機的咒罵聲混合成路怒交響曲。
    到了深夜,這裏又成了賽車手的天堂。變道超車,直線加速,飛馳電掣的刺激,心跳加速地緊張。不誇張地說,第一次來重慶玩的朋友,一定要坐一坐重慶的出租車,初戀的緊張感,老司機都能給你。
    平常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陶老師這次用了二十分鍾。他給徐喬打電話的時候,她正隔著一條馬路朝他揮手。徐喬穿了一身夜跑的運動裝,顯得格外的青春活力。
    兩人相視一笑,徑直來到一家小酒館。
    “喝什麼自己點哦,別客氣哈。”
    徐喬把單子推給陶老師。
    “快一年沒見了,最近還好吧?”
    “還是老樣子吧,就是工作有些忙,時間過得真快啊,上次見你的還是小姑娘,現在可是禦姐人妻了。”
    徐喬嘴唇微微張動,抿了一口酒,捋了一下額前散開的發絲,睫毛一眨,眼眸星光閃爍。徐喬的變化像是脫胎換骨,在燈光的映襯下,眉目笑顰間更添風韻。
    在陶老師看來,三十幾歲的女人正是最有魅力的年紀,少女的羞澀還未完全褪去,又添了似水的柔情和練達的成熟,更有洞察包容男人的智慧。
    如果說大學時的徐喬還是一塊原石,如今已是翡翠般通透。歲月的雕刻師有些偏心,把一些人琢磨得狼狽不堪,又把一些人浸潤的光彩照人。
    “最近虎口脫險,想跟你聊聊。”
    徐喬毫無鋪墊就打開了話匣子。
    前些天,單位搞團建,他們領導酒量不錯,這回卻似醉非醉,非要徐喬送他回家。車上,領導一直誇徐喬人漂亮,工作能力強,讓她如坐針氈,隻能苦笑著應付,想著到了小區門口趕緊走人。
    下車時,領導一把摟住了徐喬的腰,羊入虎口的她不知所措。正巧遇到了一位熟人,徐喬趕緊打招呼,領導也鬆開了徐喬,總算是有驚無險。
    從那之後,領導倒是沒有單獨找過她,就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見麵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有禮。
    “你這麼慫嗎!我是你的話,倒想拿捏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有色膽。”
    “去你的,當時都緊張到不行。不過說起來,可能很多女人會喜歡他這種類型的,溫文爾雅很紳士,家庭條件也很好,而且對下屬非常好,隻不過他不是我的菜。”
    “哈,這種男人你都看不上,那你喜歡又窮又醜的啊?”陶老師笑著調侃起徐喬來。
    “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我可不是外貌協會的,一個有趣的靈魂更吸引人。”徐喬理直氣壯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別生氣哈,我給你分析一下中年男人的心理吧。”
    “我是挺好奇的,你就講講吧。”
    “我能抽支煙嗎?”
    “你跟我客氣什麼,讓服務員拿個煙灰缸就是。”
    徐喬看著陶老師點了一支煙,開始一本正經地講起來。
    中年男人其實是最累的,他們都是被人依靠,卻沒人能依靠。要麼在瑣碎乏味的生活中變得無欲無求,要麼不斷地追求女人、金錢、權力填補欲望和虛榮。
    一類是無欲無求對女人不太感興趣的男人,他們有自己的樂趣。比如那些起早貪黑,背著釣竿,一坐就是天的男人。這種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的樂趣,你們女人是理解不了的。
    一類是有色無膽不懂女人的男人,不懂女人想要什麼。自以為是,喜歡講葷段子,撩撥女生,搞搞曖昧,往往是過嘴癮,並不想付出多少。要是女生主動起來,不是落荒而逃就是一夜歡愉便沒了下文,這是色而無品。
    還有一類是有色有膽又懂女人的,他們會主動出擊,有耐心舍得花錢,投其所好,會噓寒問暖。如果女生吃這一套,自然就水到渠成。如果對他沒興趣,就果斷轉身而去,另尋新的目標,這算色而有品的。
    “好像有道理啊,我們領導就是第三種啊。那你是哪一種?”徐喬壞笑著反問起陶老師來。
    “給你上課,你倒把我套進去了!”
    “跟我還不好意思說嘛,你不是無欲無求的那種吧?”
    陶老師有意避開了圈套,這讓徐喬更加好奇起來。
    “你能跟我說說女人的心思嗎?”
    陶老師喝了一口酒,腦海裏反複閃過一句話:“你想好了再聯係我。”
    這幾天,他一直想著汪小純,不冷不熱的關係,添了無邊的愁思。梳頭的時發現多了幾根白頭發,許是“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吧。
    這種煩悶無法跟身邊的人說,倒是可以跟徐喬說說,彼此信任,不會有什麼顧忌。
    況且,女人的心思女人最懂,或許徐喬能幫他理一理這“落盡梨花春又了”的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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