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太心是偏的，顧家老二和雲娘聽了，心裏不是滋味兒。
    之前因為顧一確實腦子不靈光，沒少聽人罵是傻子、壞種。
    可此一時，彼一時也。
    顧一見雲娘站穩，鬆開手背在身後。
    “老太太氣過頭開始說胡話了，我是壞種，不也是顧家的種？同樣是顧家的種，如何確定偏我是壞種，虎子哥是好種？”
    老太太氣噎：“放肆！你這小子怎敢違逆長輩！”
    原始土著確實不敢，古時百善孝為先。
    可顧一不啊，他又不指望靠名聲吃飯。
    “老太太言重了，孫兒愚鈍，有此一問。您若答不出，也沒什麼，隻是孫兒有些傷心罷了。”
    “我呸！”顧家老太怒斥：“你大伯母跟我講你學會搬弄是非，我原不信，今日你竟跑我這來搬弄。我這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訓你！”話音未落，就伸手摑向顧一。
    顧一急退，身手卻沒老太太矯健，臉上還是挨了顧家老太半個巴掌。
    顧一臉頰火辣辣的，現代社會長到三十八歲沒被人打過，這輩子短短幾天就被人打了兩次。
    他厭煩這種吵鬧的生活。
    雲娘心疼地要查看顧一的臉頰，顧一側臉躲開，對顧二夫婦的逆來順受的性子有點不滿。
    他冷聲道：“那依著老太太，您覺得怎麼辦才好？”
    顧家老太“哼”了一聲，說：“這田不賣了。”
    顧一搖搖頭：“恐怕不行，官府書契，由不得反悔。”
    顧家老太手一揚，還想再打。
    顧一早有防備，一手隔開後，朗聲道：“田本是大伯要賣，您若不賣，還請您與大伯親自同買主商議，並將悔約罰繳了。合同立券，券成之後，各不得返悔，悔者一罰二。”
    顧家老太不懂，顧家老大卻明白，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若真由他去繳悔約罰，非但沒賺頭，還得往裏虧！
    虎子媽慣會耍無賴：“原是你爹與外人合謀，即便要罰，也該罰你爹！”
    “這些話，還請大伯母與官府的人講。”
    顧一不想再與這些人爭吵，招呼他的便宜爹娘進屋。顧家老二一臉為難，顧一淡淡掃他一眼，徑直扶著雲娘進屋。
    顧家老二被兒子冷淡地一看，咬咬牙也進屋了。
    顧家老太和虎子媽又鬧了一會兒，見無人理會，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村裏人見沒有熱鬧可看，各自散去。
    自此，村裏開始有一種聲音，傻子精明了，小小年紀慣會算計人，連自家人都算計。
    顧家老二和雲娘聽到了十分擔憂，長籲短歎。
    顧一不動如山。
    一日午飯後，秦玄喝著茶，冷不丁道：“你現在風頭太過。”
    顧一麵無表情：“確實，但無所謂。”閑言碎語於他，無掛礙。
    秦玄掃一眼顧一的臉，上麵已經沒有巴掌印了，還是白白嫩嫩：“被打了巴掌，咽不下那口氣？”
    顧一不置可否。
    秦玄吹吹滾燙的茶水，評價：“氣性挺大。”
    顧一挑眉：“換您您願意？”
    “不願意。”秦玄咧嘴：“幫你找個機會打回來？”
    顧一擺手：“小事，我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