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犀心中暗暗吃了一驚，玄門中人的一生要經曆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大乘、渡劫這幾個階段。
    就連白榆，被無數人稱讚天資聰慧骨骼驚奇，也是到了童齔才結的丹。自己這拜師沒幾天，就……就……這是什麼爽文設定？！
    暗爽的同時他也有些惴惴不安，這樣驟然結丹，是福還是禍？究竟是自己走了狗屎運還是即將大難臨頭？
    顧澤犀沉默，思緒萬千，師尊也懂他的心情，於是帶著他打坐運功。隨著師尊的指引，顧澤犀納氣，努力感受著靈力隨著血管歸於丹田，漸漸從洶湧變得平靜。
    一個小周天後，他似乎得了些趣味，剛準備繼續，下腹就陣陣針紮似的痛。
    顧澤犀當下就軟了身子，臉色也褪了紅潤，變得病態樣的慘白。師尊眼疾手快，忙把他撈進懷中，從他背後渡了絲靈氣進去。
    師尊渾厚的內力暫時壓住住了顧澤犀體內突然暴起的靈氣。
    顧澤犀喉結滾動，咳了幾下，然後嘔出一口黑血來。
    “師尊，師弟他還好嗎？”白榆不敢打斷師尊，但並不妨礙他著急，藏在衣袖中的手握得很緊。
    “興許是……還不適應吧。”其實師尊剛明明感覺到在顧澤犀體內還有股陌生的力量，強勢且霸道，隻是那股力量太小了，暫時還成不了氣候。當然他也不打算告訴兩人，再把孩子嚇壞就不好了。他囑咐白榆好好照顧師弟就離開了，自己要去藏書閣翻書找答案，看看這股陌生的力量究竟是何物。
    除卻術法，白榆也善岐黃，所以照顧顧澤犀也算不上什麼難事。
    紅泥風爐燒著橄欖碳，釜中煮著山泉水，正“咕嘟咕嘟”地冒著蟹眼。白榆站起身，繞到櫃前，拉開抽屜取了幾片白芍來。
    白芍具平抑肝陽的功效，主治血虛腹痛，若是熬成藥湯服下，效果會更好。但顧澤犀不喜歡喝藥，白榆就想了其他的法子，煮水的時候放幾片罷了。
    喂了水，白榆任勞任怨地幫他按摩穴位，顧澤犀盯著人的鼻尖愣神，皮膚潔白的像是高山山頂的白雪。眼眸清澈，溫瀾朝生，比畫卷上的謫仙人還要俊幾分。
    白榆突然抬眸，正對上他直勾勾的眼神，白榆即刻紅了臉，顧澤犀也有些尷尬。輕輕嗓子試探尬聊：“師兄，我想到一個故事。”
    他說的是青耕的故事，《山海經》上說有種叫青耕的神鳥，青身白喙、白目白尾，居堇理之山。人們稱讚它是善禦瘟疫的良鳥，所以有句俗語叫青耕現，瘟疫除。
    顧澤犀說完，偷偷撇白榆明珠似的眸子，感歎道：“師兄給我畫一副青耕鳥吧，也許我就立馬好起來了呢？”
    白榆一口應下，隨即像是說給自己又像是說給他般堅定：“你一定會好的。”
    這話雖沒根據，但他就是信，不管白榆說什麼他都信。
    稍晚些，師尊也來了，他沒查到徒弟身上的力量來自哪，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絕不是黑眚的緣故。
    為今之計，也隻有多給顧澤犀吃些丹藥了。
    偏偏顧澤犀是個頂不樂意吃藥的人，一見師尊拿藥出來就委屈巴巴地縮在床位，看起來好不可憐。
    師尊哄他，吃完藥便答應他一個條件。
    顧澤犀猶猶豫豫閉著眼睛吞了下去，隨後試探著問：“師尊，誰是君儒啊？”
    師尊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在原地，手中的茶盞險些跌落。
    過了很久，就到顧澤犀以為師尊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師尊很輕很輕的回話：“他是……你們的師叔，我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