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寒霜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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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玄抬手召赤靈古劍入掌中,繼而翻掌倒劍鋒回掌間,於掌中翻轉劍身,垂眸看劍鋒尚未泯滅的三色神霞。
他母指撫過劍鋒,抹滅縈繞劍鋒的三縷神霞,而後心念一動,將赤靈古劍召入靈海。
“赤靈古劍,”左丘無月話語平靜,但他凝注著神玄,目中卻似有深意。“竟隱於幻海。”
神玄聞言自靈海中收回神識,緩緩抬眸。他靈光籠幕全身,肌體似有仙光流淌,旁人看不清他麵上神色,在靈光籠幕之下,他那雙眸子亦有光華閃爍,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像是可以穿透時空,望盡一切虛妄。
他似是在注視著左丘無月,又似乎是不是。
在左丘無月的身後,又一道長虹劃天而來,乃是東門清風,他受某股力量呼喚追尋而來。
他來勢迅疾,但他在瞧見前方兩相對峙的左丘無月與神玄之後,突然猛的頓住身勢。
他身上劍傷淌血不斷,麵色蒼白,頗顯倦怠。此刻直接無視不遠處的左丘無月,一瞬不瞬盯注神玄,薄唇噏動,一開口,嘴角便有血絲流溢。他沉聲問神玄“赤靈可在?”
“赤靈他在,”神玄視線觸及到他,眸光微微一沉。“千玄也在。”
東門聞言,似是突然放下心中塊石。
他鬆了口氣,但他體內被他強行封禁的劍氣卻在此刻突然爆發,肆虐六腑,曼延向四支百骸,他吐出一口血,腳下一步跟蹌,跌落虛天。
那邊神玄忽然動了,一步跨越虛空,瞬身而至,旋身展臂,將東門清風橫身抱起,虛空穩身。
東門清風強撐著,睜著眼簾仰望神玄,神玄正垂眸看他,兩個人的視線在一瞬間隔空相撞,東門抿緊唇,默然不語,但他眉心,卻有風輪印記顯現。
神玄眉頭微皺,看著東門,目光幽深,內有東門看不懂的深意。片刻之後,東門清風眉心風輪印記隱沒,神玄眼簾稍眯,在睜開,隻一瞬間,他眼底的神色又被華光覆蓋住。
錚!感覺靈海之中赤靈古劍傳出神念,神玄內視靈海,靈海一片晶瑩,四下靈氣四溢,赤靈古劍鋒芒內斂,沉浮其中。
神玄心念一動,勾動靈海靈氣,靈海之中靈氣瞬間洶湧,外大六腑,連向四肢百骸,肌腠皮毛,肌體流淌仙光,籠幕周身的靈光瞬間大盛。
他在虛空之中結界一道巨大的結界,將他與東門護在其中。
東門清風頓覺一股治愈的柔和之力籠幕全身,神玄向他灌輸靈氣,化解他體內四溢的劍氣,為他治愈六腑,接續斷裂的骨絡,將他裂開的血肉修複。
見東門麵色以肉眼可見之速恢複如常,神玄靈氣內斂入體。
“風輪眼?!”靈界之外左丘無月的聲音低低的傳來,他自始至終冷靜旁觀,自是一眼瞧見東門眉心稍顯即逝的風輪印記。“他是…風神?”
“如你所想。”神玄話語淡漠,清晰傳來。
他曾見過東門眉心的風輪印記,也曾用神識窺探其識海,隻窺得其識海之中一扇黃金巨門屹立在前,阻其神識窺探,他也曾嚐試強行開起那黃金巨門,但他隻將那巨門開啟一道縫線,巨門之上便有成片符文交織,黃金巨門嗡動,緩緩合閉。
盡管如此,他透過那門縫窺得巨門之後的一角,門後氤氳采光籠罩,宛若神境,模糊而朦朧,隱約窺見一青衣男子閉目沉睡其中。
那人樣貌與如今的東門生得一般無二。
神玄話音一落,東門眼中閃過迷惑和不解,他望著神玄,眼神帶著探究。
“風神,”神玄垂眸看他,目光幽深。他道“你該是風神輪回身。”
東門的的表情瞬間轉為驚愣,滿目不解和難以置信。
片刻之後,他身形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自神玄懷中飛離,而後又化出人形立在一旁。
他看了看神玄,神玄垂臂在側,不在開口。東門又扭頭望向不遠處的左丘無月,正正對上左丘無月那雙漆黑的眸子,他望著東門,眸光幽深。
但他眸光之與東門對視一瞬間,便又轉目望向神玄。他問“你將赤靈古劍隱於幻海,又將那人輪回身留在身邊,你究竟要做什麼?”
神玄靈光籠身,語氣仍舊淡漠:“九界即將大亂,玄域不必樹敵過多,在與魔界為敵。”
神玄此言一出,左丘無月麵色稍滯,眸光微微一沉。東門聞言目光轉而看神玄,隻是神玄不看東門,突然轉目盯注一方虛空,他眸光越發深邃,似是能一眼望穿十數萬裏之外的蒼江水域。
他目之所及,漫天飛雪,覆白大地。
“是雪神,我們走!”神玄話音一落,探手環住東門腰身,將他往懷中一攬,緊接著結界劃天而過,直奔蒼江水而去。
神玄一動,左丘無月也動了,緊隨其後。
三人一前一後,西渡而來,臨近蒼江,入目所及,漫天飛雪,隱了十萬裏天,覆白十萬裏蒼江。
神玄靈界穿雪西行,其間,東門心中有感,側目朝著一處川穀瞥去一眼,但也隻是一瞥,未左停頓,與神玄一道極速西渡。
但其後的左丘無月卻徒然轉道,直奔那處川穀而去。
左丘無月受召喚而來,落地穀中,一眼掃過去,四下覆白,一尊人形冰雕橫躺在地。
左丘無月神色如常,眼底不見波瀾。他抬手結印,那人形冰雕之上,遍布符文浮環繞,下一刻,隻聞得“哢嚓”一聲,寒冰爆碎,冰雪和風倒旋,鋪麵而來,左丘無月瞬身後退,虛空穩身。
修歌破冰而出,旋身而上,立身左丘無月身前。“失策,不知來的竟是她。”
先前他應左丘無月之言追人至此,一翻交手,擊敗花無,白靈二人,截走小靈娃,欲轉身離去。
突然,一支冰鑄長箭自天際洞穿虛空而來,攜著洶湧寒氣直射麵門,他左手攥著小靈娃結界稍稍背後,右手徒手擒箭。
觸手寒意刺骨,他暗道不好!暗驚之下,清晰可見那長箭身迸裂紋,登時爆開,冰刃鋪麵,鋒銳迫人,他結出靈界護體。
他手腕蓄力,欲將冰箭振立掌中,豈料,暴雪突襲,刺骨寒氣自指間迅猛攀升,他手臂一沉,整條手臂竟被寒冰凍住,緊接著寒冰突收,將他拽落此地。
南域鮮見霜天,經年酷暑,而今卻是漫天飛雪,冰封天地,將他封禁在此。
左丘無月望著修歌,淡淡道“寒霜劍,冰魄槍,除了月神,九夜,九界無逃脫。非你實力不濟,是她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