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人生如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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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發愁地把這事同秦寒柏說了,秦寒柏就笑:“這有何難,我先借給你一個人,等以後你有了可用之人,再還給我便是了。”
    唐憶柳眨巴著眼睛疑惑地說:“你們家的下人們,不是幾乎全部都遣散了麼,你哪裏來的人借給我?”
    秦寒柏便搖頭,笑著同她說:“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怎麼能夠全都遣散呢!也不過是趁機趕走了那些存有異心的人,我們秦家幾代培養出來的忠心耿耿的家奴,哪舍得輕易就丟開了。來日東山再起,手下像你現在一樣無人可用,那還了得!”
    “所以說,你們家現在陸陸續續買回來的那些下人,其實有很多都是以前的家奴?”唐憶柳驚喜地問道。
    “沒錯,”秦寒柏點點頭,“大多都是。”
    唐憶柳暗自讚歎: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像秦家這樣世代經商的大家族,自然是走一步看十步的,哪裏就能輕易破釜沉舟了。
    於是這事便愉快地解決了。
    不光如此,秦寒柏還說,將來他可以幫她多調教一些人,讓她也自己學著識人用人之道。
    唐憶柳很是開心。
    眼看臨近中午,跑了半天,唐憶柳也餓了,便要請秦寒柏去鴻運樓吃飯。
    秦寒柏欣然接受。
    能同唐憶柳多相處一刻,他也是願意的。
    雖然明知他同唐憶柳幾乎再無可能,秦寒柏還是有些放不下。
    等到父親同延慶公主的大婚結束,怕是他的親事,也很快會被提上日程。
    惠娘那邊,有郭逸軒的事懸而未決,秦瑜也不強迫惠娘做決定。
    但是他這邊,秦瑜多少還是有些催促的意思,就是怕他一直對唐憶柳念念不忘。
    不過,也沒說一定攔著不讓他們倆人見麵。
    畢竟秦瑜對唐憶柳還是不同的,拿她也是當作半個女兒那樣看待。若不是唐憶柳說絕不許夫君納妾,其實秦瑜也並不是那麼抗拒她進門。
    不能生育其實也不打緊,但要讓秦家絕後,那是斷斷不行的!
    若是自家兒子能夠打動唐憶柳,使她同意將來若真無所出,便能為兒子納個妾生幾個孩子,秦家也不是不能接受。
    於是在秦瑜的默許下,便由秦寒柏出麵幫著唐憶柳忙活生意上的事情。
    唐憶柳心不在焉地趴在飯桌上,毫無形象地拿筷子戳著盤子裏的涼菜,嘟囔著說:“還是要多培養些可靠的人才行啊!”
    秦寒柏好笑地看著她說:“這也不難,交給我便是了。你在新都的根基太淺,年紀也小,誠然現在也算有了靠山,可就怕別人欺你是個婦人,對你耍心機和手段。秦家好歹也是累世經商,幫你挑些可用之人還是很方便的。”
    唐憶柳一聽眼睛一亮,連忙狗腿地幫秦寒柏夾了一塊肉,放在他碗裏:“那就有勞柏哥哥了!”
    秦寒柏正要說什麼,旁邊有個聲音傳來:“唐兄弟,我正要去找你呢,可巧在這裏遇見了!”
    唐憶柳轉頭一看,是趙希垚。
    他快步走了過來,同唐憶柳說:“我正有事要同你說。”
    一旁秦寒柏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他認出來陳希垚就是當日竹林雅集上,同“江易川”一起跟在唐憶柳身邊的那個書生。
    陳希垚也顧不上秦寒柏,隻同他點了點頭,便把唐憶柳拉到了一邊,小聲說話:“上次你不是提到了想見那楚子闊一麵麼?聖旨已下,郭家被判了個誅九族之罪,秋後便要行刑。按理說這樣的情況是不允許探監的,不過我求了我伯父許久,說我和你都是他的同窗,想進去看一眼,以盡同窗之誼。我伯父勉為其難答應我了,讓咱們午後便過去。但隻能停留一刻鍾,再多便是不能了。”
    唐憶柳驚呆了:“你,你竟還真的求了你伯父?”
    陳希垚點頭:“那是自然!”
    唐憶柳有心說自己根本不想去了,但著實無法開口。
    陳希垚為了她的一句話,付出了這麼多努力,哪裏好就這樣輕易駁了他的麵子。
    她隻能感激地同陳希垚說:“元煜兄,你對小弟這份心,小弟記在心裏了。”
    陳希垚擺擺手:“這都是小事,愚兄隻提醒你一句,那楚子闊已是個死囚犯,犯的還是謀反的大罪。你若見了他,行事務必要極其小心才是……”
    唐憶柳忙說:“元煜兄請放一萬個心,小弟斷斷不會給你和你伯父添麻煩的!”
    陳希垚嗯了一聲,這才回頭看了看秦寒柏:“這位兄台是?”
    秦寒柏的臉色早就成了黑鍋底一樣。
    一個趙彧銘,一個辛從文還不算,如今又是哪裏冒出來的這個書生?
    這人看著也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唐憶柳啊唐憶柳,你好,你真好!
    秦寒柏麵沉似水地隨意拱了拱手:“秦寒柏,字甫直。”
    陳希垚也不以為意:“失敬失敬,在下陳希垚,字元煜。”
    唐憶柳無奈地拉了拉秦寒柏,同陳希垚說:“既如此,元煜兄便同我們一起用餐罷。”
    陳希垚也不推辭,欣然坐下,同他們一起吃喝。
    秦寒柏不知他倆到底商量了些什麼事,也不知這陳希垚知不知道“唐憶”的底細。
    不過他也沒機會細問,吃過飯,唐憶柳便同他說,她要和陳希垚出去一趟,讓他先行回府。
    秦寒柏嘴上答應著,一轉頭,卻遣了秦四悄悄跟著他們。
    陳希垚先帶她去找了自己伯父,陳朗便派心腹之人悄悄領著他倆進了天牢。
    唐憶柳雖在電視上見過牢獄裏的樣子,可如今實打實的進來了,才知道原來電視劇裏麵的牢房,同真正的牢房相差甚遠!
    這哪是牢房,簡直是地獄!
    一進去,那股子潮濕中混雜著臭氣和血腥氣的味道,便令唐憶柳幾乎拔腿就要逃跑。
    她強忍著嘔吐的感覺,跟著獄卒一步步往裏走。
    走了一會,獄卒便在一處牢房門口站住,冷冷地說:“一刻鍾後,你們便要馬上離開這裏!”
    陳希垚連忙塞給他一個荷包:“有勞您了!”
    獄卒抓住荷包,把手所在袖子裏,走到不遠處站住了。
    唐憶柳朝裏麵張望,看到一個滿身血汙的人,正從亂糟糟蓋住了臉的頭發縫隙裏,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倆。
    “楚子闊?”唐憶柳試探著叫了一聲,那人木呆呆的眼珠子才稍微轉動了一下。
    他微微的探了探身子,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你們……”
    他的聲音極其嘶啞:“怎麼,我如今都成了這般模樣,你們還要來大牢裏嘲笑我麼?”
    唐憶柳一時也無語住了。
    現下這個情形就很詭異,唐憶柳其實也完全不知道該同他說些什麼。
    說謝子瑜的事,可他又不是謝子瑜。把他當楚子闊聊兩句,可他們著實是不熟,甚至每次見麵都還有過節……
    於是她隻好訕笑了一下,說道:“那個,好歹相識一場,我們兩個過來看看你。”
    如今她看著他,著實同謝子瑜聯係不到一起去了。這人連人樣都快沒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死氣。
    唐憶柳把手裏拎著的食盒朝牢門口放了放:“我們給你帶了些吃的,獄卒已經檢查過了,你放心吃。”
    楚子闊呆了一瞬,慢慢站起身,走了過來。
    他的腿瘸地厲害,褲腿上似乎還沾染了不少血跡。
    見他近了,唐憶柳連忙拿起一塊點心遞給他。
    他伸出髒汙的手拿了過去,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楚某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不知日月。原以為自己還有許多親戚朋友,誰知竟無一人來看過我!聽說我家因謀反被判了一個誅九族之重罪,人們對我家更是避如蛇蠍。更有甚者,還要爭相踩我楚家一腳,以示自己嫉惡如仇,兩袖清風,對朝廷忠心耿耿。
    楚某在這裏度日如年,感覺人生真如同一場大戲一般,你方唱罷我登場。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這段時日以來,楚某也算是看盡了人心!萬萬沒想到,在楚某將死時,竟會是你們兩個來看我……”
    陳希垚和唐憶柳相互對視了一眼,皆默默無語。
    楚子闊自然也問了:“你們究竟因何會來看我?”
    於是陳希垚也看向了唐憶柳。
    他也很想知道,唐憶柳究竟為何要來看他……
    唐憶柳撓了撓發絲,感覺這事實在無法解釋,隻好含糊的說:“實不相瞞,楚兄長得,同唐某一位故人一模一樣!我自然也知道楚兄並非我那位故人,可總覺得於心不忍……”
    楚子闊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雖知道你此言不實,不過,這情楚某領了。並且,楚某早已知道你並不是什麼唐憶,而是唐憶柳,是個女子。”
    唐憶柳頓時語塞,半晌才點點頭:“你們是如何得知的?”
    楚子闊勉強笑了笑,仔細審視了一下她的麵容:“那大理寺正記恨你,豈會輕易放過”唐憶”。固然有心疼他兒子的成分,更多的卻是他睚眥必報的性子使然。他查了杏林閣登記在諸京署的備案,裏麵便有鋪子主人的詳細身份信息。
    隻不過無論鋪子主人是誰,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報複。尤其是得知你還是個女子,更是無法公諸於眾,否則他的兒子竟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更會遭人唾棄。後他又告知了我父親,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而且後來我也著人查過了,你應該就是那一次,在香茗軒前揪住我不放,一力追問我姓名住址的那個女子!”
    唐憶柳咬著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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