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醋海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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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秦寒柏看著倆人這副“含情脈脈”的樣子,心中極其不快。可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沉著臉默默無言。
“那不行!”唐憶柳卻不同意,“你也已經暴露了,那幫江湖人為了藏寶圖,都很是喪心病狂。萬一再有人找到你頭上,你的安危也無法保障!鋪子可以交給秦叔叔打理,你也得想個穩妥的辦法,先躲一陣子確保無虞才是。”
“哼,怎麼躲,也跟你進宮麼?”秦寒柏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倒是也行,進宮當公公,定然便無人再去找你麻煩了。”
“你……”辛從文自然知道秦寒柏對他的敵意從哪裏來的,但他還是忍了氣,不願同他計較,“秦少爺,請自重!”
秦寒柏還要說什麼,被秦瑜製止了:“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功夫在這裏打嘴仗。這樣吧,辛從文,過幾天,我秦家的商隊要帶貨去北邊,你不如跟著一起去吧。這商隊一來一回,怎麼也得三個月。等到三個月後,局勢說不定已經有了變化。到時候,再見機行事吧。”
辛從文低頭沉默了一會,才說:“多謝秦老爺,不過,我的事,就不勞秦老爺費心了。”
唐憶柳有些著急:“辛從文,你這是何意?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辛從文微微低頭,看著唐憶柳亮晶晶的雙眼。這雙眼露出來的急迫神情,全都是為了他。因此,他更不願意同秦家扯上什麼關係。秦寒柏對柳兒剖白過心意,若是他欠了秦家這麼大的人情,將來怎麼好同秦寒柏去爭?
他並不說破,隻微微笑著同小姑娘說:“放心,自保的本事我還是有的。我幫你攢著銀子,等你回來,咱們再籌劃以後的事情。”
這下,連唐家人都瞧出來不對了。
這個辛從文,據秦瑜說,是柳兒合離時,從江家帶出來的。柳兒當時同秦瑜他們說的是,想要把他當作管家培養。畢竟合離之後,她一個女兒家,不好總是拋頭露麵,總還是需要一個靠得住的男子,出麵打理鋪子的。可是如今看來,怕是不光做“管家”那麼簡單吧?
他們還不知道秦寒柏同唐憶柳表白心意的事情,秦瑜送信給他們的時候,旁的事情都說了個大概,但並未提及此事。也是,此事既然是不能成的,提了也不過徒增兩家的尷尬。
現下看來,這個辛從文,怕是對柳兒有那一層的意思。
唐征當時心內就盤算開了:雖說名義上是合離,可柳兒總歸是個棄婦的身份。不光如此,還不能生育。合離不算什麼大事,再嫁也不算難,左不過多給她點子嫁妝罷了。可不能生育,卻是棘手的很。雖然正妻無所出,男子便可以納妾,也不耽誤開枝散葉。但是妾生的孩子,同當家主母自己的骨血,總還是不一樣的。
明知道女子不能生育,還要娶回家裏做主母,幾乎都是不可能的事。做妾倒是沒問題,但唐家是絕不能送自己女兒做人家的妾室。
這個辛從文,據唐憶柳說是個孤兒。若是如此,他入贅到唐家來,做個上門女婿,也未嚐不可吧?
若是辛從文和唐憶柳成了親,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唐征是不在乎他人閑言碎語的,隻要柳兒能過得好,自己遠在鳴鳳鎮,也便可以放下心來了。女人總歸是要有個依靠的,孩子的事可以將來再做打算。若是他們願意,哪怕以後過繼個唐澤的孩子也是可以商量的。總歸還是姓唐,將來繼承的也是唐家的家業。
當然此時唐征不動聲色,隻待等到合適的時機,先問過柳兒的意思才好。
事情便這樣商定了,過幾天,秦瑜便會托人把唐憶柳送進宮去。而辛從文執意要留下來打理鋪子,唐憶柳別無他法,隻能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務必要小心行事。
“錢財乃身外之物,萬萬要保全性命才是!”唐憶柳如是說。
辛從文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隻是她不知道,期間唐征私下裏見了一次辛從文,同他說了一會兒話。
唐征問了辛從文的身世來曆,辛從文便把實話說了一遍。自然,也不會提及假成親一事,隻說是江泓救下他之後,帶回家做了個小廝。後“江易川”同唐憶柳“合離”,他便自願跟了唐憶柳出來。
唐征便旁敲側擊地問:“你怎麼願意隨柳兒出來呢?跟著江老爺,前途不比跟著柳兒好多了?柳兒一個棄婦,不過是將就過活,哪裏能有什麼出路?”
辛從文揣測不出唐征的意思,隻好試探著回道:“二小姐願意把賣身契還給我們,我們幾個便都願意跟著二小姐了。”
“哦,原來如此。”唐征捋了捋胡子,點點頭,“如今柳兒算是落難了,有家不能回,你還願意跟著她?我看你能耐不小,能文能武的,想去奔更好的前途,也不是難事。若是你願意,我可以作主,放你出去另謀高就。”
辛從文聞聽此言,忙堅定地搖搖頭:“唐老爺,辛某不是那等落井下石的人。二小姐身邊可使喚的,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了,我不可能拋下二小姐不管。”
唐征暗暗滿意,他打量了辛從文一會,見這孩子相貌氣質也不輸給那“江易川”,便更加欣慰:“好,既如此,將來我也不會虧待於你。你便好好幫著二小姐,等她回來之後,你的前程必不會差。”
辛從文不大能聽得懂唐征的意思,隻好謝過了唐征,便告辭而去。他自然不會想到唐征能有把唐憶柳許給他的心思,若是知道了,對未來的老丈人,定會感激涕零。他心下以為,唐征大約是想多給他些銀錢傍身罷了。
他是懵懵懂懂,卻有人瞧出了些端倪。
秦寒柏知曉了唐征私下見過辛從文,暗道不好。
他這些日子,沒少琢磨有關唐憶柳的事情。唐征一來,兩家人一聊,他便聽出了唐征對唐憶柳婚事的鬱結。如今辛從文對唐憶柳的心思實在昭然若揭,秦寒柏稍一琢磨,也能知道在唐家人的眼裏,怕是那辛從文方方麵麵都絕對是個良配!
若是那小子再不在乎唐憶柳不能生育的事情,那更是十拿九穩了!
秦寒柏本就是個極聰明靈透的人,先前有些行為,不過是衝動之下,失了些理智。現如今想通了,便對許多事情更能思慮地細致入微了。
他心知同唐憶柳的親事,實難成功。即便自家父親祖父同意了,唐家也是不可能同意的。唐家知道唐憶柳不能生育的事情,怎麼可能坑了自己的至交好友呢?秦家隻有秦寒柏這一個獨苗,若是因此絕了後,兩家這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他思來想去,如坐針氈。
倒是一旁秦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自家少爺的臉色,多少揣度出來了他的心思:“少爺,奴才倒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那就不用講了!”秦寒柏很煩躁,不想聽奴才的廢話。
秦四嘿嘿一樂:“哦,那奴才就不說了,以後有關唐二小姐的事情,奴才就都不提了,省的惹少爺心煩。”
他作勢要走,秦寒柏抬腳就踹了他屁股一腳:“你這奴才,就知道消遣你家少爺是嗎?小心少爺我把你發賣了!”
秦四揉著屁股嘻笑:“少爺,您這是又要聽奴才的話了麼?”
秦寒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秦四忙正色說道:“少爺,老爺這不是要把唐二小姐送去宮裏麼?您不如,暗中托人讓禦醫找機會給她診治一番……”
秦寒柏的眼睛刷的就亮了!
他隨手接下腰裏的荷包,扔給了秦四:“賞你的!”
秦四毫不客氣地接了:“謝少爺賞!”
秦寒柏顧不得看秦四那狗腿的樣子,拔腿就急匆匆去了秦瑜的書房去找自家老爹。
秦瑜聽了秦寒柏的話,倒是點了點頭:“這個法子也未嚐不可。隻是……”
秦寒柏忙說:“父親,若是禦醫診治完之後,發現柳兒的確再無生育的可能,那,那……”他咬咬牙,狠狠心,說道,“那兒子便再也不做他想了,任憑父親幫兒子訂親,兒子再無二話!”
秦瑜看了看秦寒柏,心中有些五味陳雜。
這小子這副專情的樣子,倒是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隻可惜,他還不懂,情之一字,才最是複雜。
不過,他還是拍了拍秦寒柏的肩膀,說道:“就依你罷。不過,你且放心。即便你同柳兒的婚事不成,秦家也會庇護柳兒一輩子的。”
秦寒柏感激地謝過秦瑜,便轉身去尋唐憶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