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唐憶柳的“不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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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樂嗬嗬地每日幫著唐憶柳修宅子,唐憶柳偶爾也會偷偷過去,看一看她倆打下來的這一小片江山。
看著這三進的宅院一點點變成自己理想中的樣子,倆人內心無疑是極其舒暢的。銀杏雖然暫時不能脫離組織,可一想到如今有了“家”,還有了唐憶柳這個“家人”,平日裏冷硬的心腸,也逐漸軟和了些。
收拾起來也不難,銀杏去碼頭雇了幾個力工,按天算錢,讓他們把院子裏所有的雜草碎磚頭爛瓦塊等都清理了。又請泥瓦匠把房頂牆壁都檢查了一遍,還加固了院牆,把大門也換了新的,連後院一口井也掏幹淨了,蓄上了幹淨清涼的井水。
這家原主人是舉家遷離了新都,所以大件的家具一類都沒有帶走,也懶得變賣。銀杏買下這棟宅子的時候,房主便把所有家具折價算在了裏麵。現如今倆人看了看,覺得這些家具用著甚好,倒也不用大肆變動。隻著人重新打造了兩張雕花木床,就算是齊活了。
三進的宅院,就她們兩個住,著實有些大了。平時就算是打掃,也是打掃不過來的。因此將來還是要雇傭一些丫鬟仆人,來打理院落。即便下人再少,前院總也需要個門房,內院和後院也得有一些照應花草,及平時灑掃采買的人。這樣算下來,三四個小廝,三四個丫鬟,總是要有的。
下人們的月例錢,一兩銀子總是有的。這樣算下來,每個月單是下人們的工資,就得至少八兩。再加上每季都要給他們做上一身衣服吧,逢年過節還要發上點福利。如果他們有事,主家少不了也要多少照應一些,給點銀錢上的便宜。還有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損耗,比如廚房一向都是肥差,廚娘采買一類總是要沾些油水的。隻要不過分,一般主家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就過去了。對下人太過於嚴苛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正所謂不瞎不聾,不做阿翁。他們占了些小便宜不要緊,活幹的好就行。
這樣一來,每年光是養下人的開銷,總要有一百多兩銀子了。加上銀杏她倆的吃穿用度,每年的還是要有穩定的進項才行。現下唐憶柳有個墨香齋,一年利潤大約能有一千兩左右。其餘銀杏的產業存銀等,這幾年為了能讓唐憶柳順利金蟬脫殼,幾乎全部都花出去了。
一千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平日裏沒有什麼大事,倒是可以衣食無憂的。可若遇上生病,或者兵亂災荒等等,那可就不好說了。再說銀杏和唐憶柳都是女子,兩個女子自己過日子,又沒有什麼靠山,說不定還會起什麼風波。到了關鍵時刻,銀子才是最靠得住的東西,唐憶柳深知這一點。
因此,倆人一邊收拾宅院,一邊細細謀劃著這些事情。
總會有辦法的,唐憶柳樂觀地想。
現在馬上就要到寒冬了,宅院收拾好後,就先這樣放著。等到來年春天搬過去,種上些花花草草,打造個秋千,躺椅一類,倆人關起門來過日子,不要太舒服!
雖然後續還有許多問題亟待解決,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這樣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年下。
唐憶柳嫁過來的第一個新年,本應過的紅紅火火,和和睦睦的。誰知新婚燕爾,新年將至,她卻和江家人爆發了第一次衝突!
原來,年前一天夜裏下大雪,唐憶柳半夜醒來,興致勃勃地出去看了半天雪景,翌日一早,便不幸感染風寒躺在了床上。
要說這本不是什麼大事,偶感風寒是常有的事,幾副藥下去也就痊愈了。可診治結束之後,汪大夫麵有難色地偷偷把“江母”叫道一邊,同她說了幾句話。
汪大夫捋著花白的山羊胡,為難地同江母說:“按說老夫本不該多事的,可是……”
江母不解地問道:“怎麼了?可是柳兒的病有什麼不妥?”
汪大夫吞吞吐吐地說:“少夫人這風寒倒是不要緊,照老夫的方子吃上三天,便可痊愈了。隻是……”
江母有點著急了:“隻是什麼?汪大夫您倒是快說呀!”
“隻是,”汪大夫隻好硬著頭皮說道,“少夫人將來在子嗣上,怕是有些艱難了……”
“什麼?”江母大驚,“隻不過是偶感風寒罷了,怎麼還會影響子嗣呢?”
話既已出口,再往下說就容易了。汪大夫解釋道:“前些時日,少夫人暈倒那次,老夫其實已經覺察出少夫人天生體寒。不過少夫人年紀還小,調養調養,等大一些未必就不能改善。可昨夜裏她受凍了大半夜,平日怕是也貪涼,體寒之症竟然加重……”
江母越聽麵色越是青白,勉強打發走了汪大夫,也未在家人麵前提及此事。
可等到過年時,江母終於借著一件小事爆發了。
這一日,唐憶柳興致勃勃地出門,挑選了幾匹布料回來,做過年的新衣裳穿。
她興致勃勃地讓人做了兩套訶子裙,並給江母也做了兩身新裝。做好之後,她讓人把衣服裝好,親自給江母送去了。
誰知江母看到那兩身裙子,臉色立時沉了下來。她一把把衣服扔在地上,厲聲說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歡褐色,偏偏給我挑選了這樣一個顏色來,是要誠心氣我嗎?”
唐憶柳一愣:“兒媳並不知道您不喜歡這個顏色呀。不過沒關係,既然您不喜歡,兒媳這就讓人再重做幾件就是了。”
江母冷笑:“哼,重做幾件不用錢的麼?如此敗家,將來如何做我江家的當家主母?”
唐憶柳自然也不是個軟柿子,她也沉了臉:“您這樣說未免有些言重了,區區兩件衣服而已,何必如此小題大做?”
滿院子的下人們都戰戰兢兢地立在遠處,偷偷朝這裏觀瞧。他們早就私下議論,說這新婦不是個省油的燈,嫁過來之後每日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別說沒有晨昏定醒了,就連同舅姑一起同桌吃飯的時候都少,通常都是在小廚房開小灶。另外自打她嫁過來之後,也不知道小小年紀使的什麼狐媚子,讓少爺天天圍著她轉,竟也默許了她這樣的無禮行為。
便有那自以為有幾分姿色,早就打著要做通房姨娘主意的小丫鬟們,四處嚼舌根說閑話。
現在就有一個小丫鬟,就是之前在唐憶柳院子裏伺候的翠雲,解氣地悄聲說道:“這回看她還怎麼囂張!”
也有那心地寬厚些的,也伺候過唐憶柳,多少知道一些她的性子,便為唐憶柳辯白:“少夫人性子向來和善,怎麼會故意在幾件衣裳上麵跟夫人使心眼呢!”
翠雲便輕蔑地瞥了一眼後者,尖酸地回懟:“她還和善?前些日子,我不就打翻了一碗銀耳羹,她就把我從二等丫鬟降成了三等,每日隻能做些打掃庭院的粗活!這等小肚雞腸,哪裏配當江家的少夫人?”
便有人哧笑:“她不配,難道你配?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那銀耳羹是怎麼打翻的,你哪是打翻了銀耳羹,你是借著打翻銀耳羹,想對少爺投懷送抱吧!”
人們都捂嘴偷笑,翠雲登時麵紅耳赤。
誰不知道她那點心思呢,那日她偷偷熬了銀耳羹,自作主張送去書房給江易川,然後也學那話本子裏上不了台麵的行徑,就勢朝江易川身上倒。
結果銀耳羹灑了,少爺也沒有同她想象的一樣,憐香惜玉地扶住她,而是飛快的閃到了一旁。
她登時就跌了一個大馬趴,不光如此,江易川還老老實實把此事告訴了唐憶柳。唐憶柳當時還同江易川開玩笑,說:“翠雲姿色不錯,看來對你也情深意重,要不你就收了她做個通房?”
江易川惱了,唐憶柳這才收起了玩笑,把她從二等降到了三等。
要按照江易川的想法,這種人發賣了都不過分。可唐憶柳留著她,自是有用的。果然,翠雲事後便四處在江府說她的壞話,成功的為她樹立了一個不賢不肖不勤不才的形象。
現下江母同唐憶柳吵起來了,翠雲立刻得意的很!
她方才被揭了老底,惱羞成怒,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誰知道那邊戰場的風向突然變了!
唐憶柳吵架自然是有來有回,有一句懟一句,江母氣急了,反倒突然冷靜了下來。
她盯著唐憶柳,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好,衣服的事的確是一件微末小事,暫且不說。可你這輩子都無法生育,這事就不是小事了吧?”
下人們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