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方笑蘇微信的時候，話題已經轉向到了蘇木的獎項上。
    遲萊低頭看手機，陳醫生調侃了一句，“怎麼，有人查崗啊？”
    遲萊一怔，回了消息，“怎麼會！劇組演員的信息，在問明天的戲。”
    蘇木去結賬了，隻有他們兩人坐在小方桌上，周遭是一片煙火氣。
    陳醫生的手很好看，畢竟是常年拿手術刀的，他伸手把桌上的空酒瓶歸納到一起，遲萊的目光也隨著他的手而轉，忽然間就想到了微信那端，那人的手也很好看。
    因為要演戲，而且遲萊的酒量也不行，基本上沒喝，但桌上的這個醫生可能喝的有點多。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平常上班不能喝，這次好不容易請了五天假，要把沒做的事情都做完。
    遲萊不知道他來北京除了給方笑蘇看病，還有什麼要做的，不過他也不打算問。
    身邊明顯的酒氣撲麵而來，陳醫生聲音有點啞，“你快三十歲了吧，不想談個戀愛嗎？”
    遲萊在座位上動了動，心想蘇木結賬怎麼還不來，“我還是先拚事業吧，這個東西，順其自然。”
    陳醫生嗤笑，“愛情跟事業不是對立的，你都說了順其自然，它們就沒有先後之分。”
    遲萊並不想跟一個酒鬼講道理，順從的嗯了一聲。
    深夜裏的路燈開始亮起，馬上十二點了，周圍的人越來越少。說是要控製身材，但遲萊現在已經瘦的很厲害了，陳醫生扭頭看著他的側臉，為拍戲特意蓄起的長發讓他看起來愈發溫柔，漁夫帽遮住眼睛，棱角分明的臉上冷冷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他好像，也很少在私底下看到遲萊有什麼表情。
    但是，可在那個“癡癡笑”的超話裏，他確實是衝著別人開懷大笑的明媚少年啊。
    借著酒精，湧起了一股衝動，陳醫生突然握住他的手臂，掌心下的皮膚比想象中更溫暖，“遲萊，或許，你會考慮我嗎？”
    遲萊其實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但是他或許知道對方說了什麼。
    他平靜地在對方手背上拍了兩下，輕輕拿開了手，“你喝醉了，陳醫生。”
    陳醫生依舊看不到他的眼睛，但那副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兀然收了手，“是啊，喝醉了。”
    蘇木結賬回來時，陳醫生的酒都醒了不少，拒絕了蘇木同行的建議，說想再坐會兒醒醒酒，遲萊則起身，沒有說什麼，示意蘇木應該要回酒店了。
    遲萊很平靜，蘇木則發現了跟以往不同的異常，“你咋不吃蘋果了？你不是不管白天黑夜，隻要是吃了燒烤的話，就必須吃蘋果嗎？”
    “那我想吃，你帶了嗎？”
    蘇木順溜地從包裏掏出蘋果，對方看著路燈下紅豔豔的蘋果，“算了，今天不想吃。”
    蘇木挑了下眉，又放回包裏，快步跟上遲萊，“怎麼了，陳醫生跟你表白了？”
    遲萊停住腳步沒有說話，蘇木知道自己真相了。
    他自顧自的繼續說：“他……隻能算是個朋友的朋友，你倆根本就不熟，要不是因為疫情影響，你一個電話人家早來了，人家為啥來，為了掙你那點錢啊？而且好久以前，我記得超哥說過，他好像不喜歡女生。”超哥是他們常去的健身房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