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看了不少，卻又覺得索然無味，除了遲萊上部戲中一個戰損美人妝很好看，其他的……要麼是寸頭，要麼是流氓，反倒沒有剛才那一眼讓人萬年，酒醉的那一秒，真的是……就想推倒，想……不行不行，不能想了。
    微信響了一聲，劇組的大群裏在發明天的安排通知。
    退出後小馬發現她進入了一個新群聊。隻有四個人，她，她老板，遲萊和助理蘇木。
    遲萊也看到了這個群，“你拉一個新群幹什麼？”
    蘇木在從兜裏翻著零食，“這不培養感情嘛，大家都好生分。”
    “切，你以為這樣話匣子就能打開了嗎？不可能的！”話音剛落方笑蘇在裏麵發了個打招呼的動圖，一隻憨憨的薩摩耶。
    蘇木看著手機，“我說吧，沒事就在群裏嘮嘮，畢竟後麵還有兩三個月呢，多個朋友多條路，哎，我還去了解了下方笑蘇的公司，好家夥，有錢，你們公司的周領，不是跳槽了嘛，就去的他所在的公司，看看人家，現在都殺到國際上了。”
    方笑蘇所在的公司意酷娛樂，和遲萊所在的桃氣公司，以及世紀娛樂，是國內娛樂行業三巨頭，手裏幾乎掌握著娛樂圈超五成的一線、二線明星，當然尚處成長中的小明星不計其數，娛樂圈就這麼大，無數人都在盯著其中光環。
    在三年前意酷娛樂給方笑蘇成立了個人工作室，也是看中了《半卷離情》帶來的小波熱度，奈何一語驚不醒夢中人，方笑蘇不會來事兒，也可以說不想隨大流，就想好好演戲，正正當當的紅，結果就是不紅。
    遲萊也是一樣，圈內好感度很高，好的橄欖枝，壞的橄欖枝也拋來不少，大家都摸不準他的想法，再加上家世好，人緣好，前些年想紅，這些年也躺平了，從他身上錢掙的差不多了，就給他開了個像模像樣的工作室，明裏暗裏工作室拒絕了不少潛規則。但這些遲萊都不知道，一般消息還沒走到遲萊耳中，就被蘇木攔下了。他們又不缺錢，也抱著愛紅不紅的想法，反正人又不紅，還沒野心，久而久之盯著的人就少了。是以沒有進入到娛樂圈的核心，但也算是遊刃有餘。
    遲萊看著蘇木一臉豔羨，“嘖嘖嘖，改天給你收拾收拾，也送去意酷娛樂出道去！以後走機場的，走秀場的，到處都是“蘇蘇哥哥！蘇蘇哥哥好棒！我愛你！”
    蘇木皺眉苦笑，“去你的！我給你打好人際關係呢，還反倒過來損我。”
    群裏消息發了四分鍾，沒有人理。
    遲萊用腳碰了下蘇木小腿，“哎，你回應一下啊，群裏都沒人回他。”
    蘇木兩手捧著雞爪，“你不拿著手機嘛，就發個表情包啥的唄。”
    為避免尷尬，遲萊挑了張放煙花的表情包發了出去。立馬群裏又有了新的回應：
    方笑蘇：“我明天要去青島出差，你們要帶什麼特產之類的嗎？[微笑]”
    “他說他明天去青島出差，問要帶啥。”遲萊又在啃蘋果。
    蘇木一邊洗手一邊道：“一看就是客套話，就說不缺什麼，祝他出差順利就行了。”這邊還沒回應，坐在方笑蘇身邊的捧哏小馬出場了。
    “那就來兩瓶青島啤酒吧[衝衝衝]！”
    方笑蘇笑了，“那你明天自己拿回來，飛機都不讓你上。”
    蘇木：“那我要兩斤蛤蜊[衝衝衝]！”
    方笑蘇發了個OK的手勢，等了一會兒，始終沒有看到遲萊說什麼，群聊結束，摁滅了手機，沒有了下文。
    後麵的戲是遲萊和宇文泰在朝廷中的極限拉扯，三年的時間飛速成長，而沈寒洲則和沈澤重新回到了越北邊境。因為皇帝親征，這裏得到了很大的建設力度，和以往大不相同，沈寒洲從這裏看到了很多林淵生活的習慣。
    這部分戲都是單人，考慮到方笑蘇明天要去青島出差，所以把這其中的雙人往後推了，檔期安排緊密，留給劇組的時間並不多。
    方笑蘇從來沒有坐過飛機，索性這些都是小馬操辦，他隻需要跟著小馬就行了，飛機起飛的那一刻，他下意識抓緊扶手，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地平線。
    小馬狐疑地看著他，“老板，你一般上飛機就開始睡了，今天怎麼沒睡覺？”
    “可能是好久沒有坐了，想看看外麵。”
    小馬歎氣，還是得找個醫生才行，看樣子落水的後遺症影響還蠻大的。
    他去青島拍一套雜誌，還好不是什麼更高難度的工作，他雖從來沒有學習過什麼時尚方麵的專業，但是衣品向來很好，被他妹妹倒是誇過很多次。所以這趟行程十分順利，主辦方很開心，主動負責了這趟來回的路費。
    出了拍攝場地，妝還沒有卸，粉絲圍了一大圈兒，小馬說簡單打下招呼就行，不要逗留太久。
    方笑蘇輕輕揮了下手，引起粉絲一片驚呼。坐上車後，透過半透明的窗戶，他看到了夜色半掩中粉絲拉的橫幅，“方老師好好拍戲，我們做了核酸，沒有聚集，保持安全距離。——你的愛笑女孩。”
    突然覺得很暖，原來偶像和粉絲之間是這樣一種感覺。
    “我們現在，就回去了嗎？”
    “對啊，你明天還有戲呢，哎呀，估計回去都快一點了。”小馬看著手機道。
    “可是，不是還要給蘇木買蛤蜊嗎？”
    小馬震驚，“老板，那明顯是客套話啊，那我還說買啤酒呢！”
    方笑蘇看著小馬，臉色認真，沒有說話。
    小馬有點緊張，別看老板平常待人和和氣氣，發起脾氣來也是很嚇人，上次他跟浩哥吵架的時候就見識到了。
    “不是，真要買啊？”
    方笑蘇認真地點點頭。
    “那行吧，那我們在機場附近看看吧，有沒有……”小馬又想起一件事，“那，這可能要辦托運……我們時間可能不夠……要不，我們下飛機了，在北京機場買點吧？”
    方笑蘇搖搖頭，“青島蛤蜊，跟北京買的青島蛤蜊，是不一樣的。”
    旁邊坐的保鏢大哥來勁了，他老家就是山東的，但是是菏澤人，“老板，這個青島的蛤蜊，紅島蛤蜊，不能錯過，還有那個，王哥莊港東碼頭，也是產蛤蜊的好地方，隻不過現在都六月份了，吃蛤蜊，最好的是在5月份……真的，絕了！”保鏢說話帶點口音，估計是山東的，一邊說一邊豎起大拇指。
    方笑蘇來了興趣，“那現在能買到嗎？”
    “現在不好說，有應該有，但現在趕飛機呢！”話音剛落，小馬的手機響了。
    小馬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快速看了遍信息內容，大概意思是因為疫情影響，今晚所有的航班都會延遲，延遲時間……未知。
    她歎口氣，行吧，這下有時間買蛤蜊了。
    小馬簡單敘述了下事情，果然，老板已經在百度周遭哪有好的農貿市場了。也順便百度一下青島啤酒哪兒的最正宗吧。
    現在快九點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繞了三個地方，終於找到了，保鏢大哥是專業的，示意老板這家還可以，於是老板豪氣地買了足夠整個劇組吃的，還給保鏢大哥買了兩紮啤酒，保鏢大哥給小馬和司機撕了兩罐兒，小馬：“……”
    店家打包的時候，方笑蘇無事在市場上亂晃，小馬緊跟其後，小聲道：“我說老板啊，你別被人認出來……”
    方笑蘇無奈笑道：“這都幾點了，大家該睡都睡了，粉絲也以為我們早就回去了，再說還帶著口罩呢，別怕。”言語中他看到了一家店，“阿克蘇蘋果——新疆之光”。
    方笑蘇不由自主的走了上去。
    賣水果的老板收拾得倒挺像新疆人，就是不知道這蘋果是真的還是假的，“老板，你們這蘋果是真的阿克蘇嗎？”
    店家拿出一個蘋果，切開一半，遞給方笑蘇，另一半則自己啃了起來，“我們在這都賣了快八年了，沒有人說過我們是假的，正宗的新疆阿克蘇蘋果！”
    方笑蘇拉下口罩，吃了起來，這蘋果確實甜。
    小馬一臉見鬼地看著他，不過在口罩和月色的掩蓋下，看不出什麼，她震驚道：“老板！你不是，不是從來不吃蘋果的嗎？！”
    方笑蘇停下了咀嚼的動作，“不會吧，蘋果挺好吃的啊。”
    小馬見鬼了，“你你你，你，你說蘋果硬，傷牙！還“鄙視”我們所有吃蘋果的人……工作室的水果從來不買蘋果。”
    這下換方笑蘇震驚：“我以前是這樣的人嗎？可能，可能之前沒嚐試過，上次看遲萊吃感覺還不錯，下次工作室水果可以買蘋果了。”
    他舉著蘋果，示意小馬付款，轉身向蛤蜊店走去。
    小馬付錢付到一半，忽然回過味，今早他還給遲萊推薦這個蘋果呢……這這這，這不會是打算給對家買的吧？小馬看了看隻裝了兩斤的袋子，“老板！這個蘋果給我拿一箱！”
    機場還算爭氣，航班延誤了三個小時，終於能夠正常起飛了。
    ——
    許修然看著手裏的名片在猶豫，他自然知道方笑蘇是誰，這是個跟他發小同名同姓但不同命的明星，他上高中的時候聽說了這個明星，還跟方笑恩在一起討論過，看過一些他演戲的視頻，演技一般。
    明星工作室來學校挖人很常見，但是直接遞明星名片，挖一個法學生，很少很少。他猶豫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這個人與他發小名字一樣的那點情懷，他雖然感性，但更多的是法學生的理性，讓他猶豫的，是下麵署名的公司，意酷娛樂。
    意酷娛樂是限賞集團下麵最大的子公司，而限賞集團，才是許修然一直想去的企業，利用這個機會進入意酷的話，倒是可以積累一些經驗，他雖然才大二，但是也收到了一些小企業拋出的橄欖枝，意酷娛樂，對他的誘惑著實不淺。
    至於為什麼方笑蘇精準定位到自己的原因，他將這歸結到自己專業第一，年級第一的原因上。更頂尖的法學生看不上這些工作，而一般的法學院學生他們又看不上，於是他們這處於中間的人，倒成了香餑餑。
    他沒有掙紮多久，就撥通了上麵的電話，正好暑假即將來臨，要是幸運的話，暑期就可以去公司學習學習了。
    許修然撥通電話的時候，他們正在片場緊急備妝，小馬坐在片場一邊流著汗一邊打瞌睡，方笑蘇被酒精膠辣的眼睛都在疼，也不知道是困的，還是因為過敏。是以許修然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有打通，遂發了短信，簡單說明了一下自己。
    帶回來的蛤蜊已經被保鏢大哥熱情地分了下去，蘇木拿著那一袋蛤蜊，震驚地不知道該給出什麼樣的表情，“這這，這真買了啊，我就隨口一說……”保鏢大哥熱情地塞上了一罐啤酒。
    蘇木：“……”
    遲萊伸長脖子看，“這是處理好的嗎？蛤蜊原來……長這樣啊！”
    保鏢大哥提醒他們天氣熱，最好是今天就吃掉。
    蘇木一臉惆悵，“這咋弄啊，我不會啊。”方笑蘇適時走來，“那我來處理吧，我會做，今天下戲了之後我來弄，你要不先把它放冰箱吧。”然而後麵真正吃上這口蛤蜊，還是在遲萊的生日上。
    遲萊跟蘇木看了一眼，“我們房車上的冰箱壞了……真趕巧，今早壞的。”
    “沒事兒，那你放我房車上麵去吧，正好做的話，食材都在我車上呢。”
    蘇木點點頭，瀝了瀝袋子上的水，“謝謝啊，我真的，隨口一說來著，還害你們浪費時間去買……”
    “不會不會，昨天正好飛機延遲了。就在附近買了些。”
    蘇木撐著傘，提著袋子往方笑蘇房車上去，本來想交給小馬的，但扭頭那姑娘在睡覺，而且房車門就開著，離他們也近，一般進出也很隨意，蘇木就自己去了。恰巧這一幕被站子們拍下來了，在長達大半年以後劇播的某一天，成為了一顆驚天大糖。
    聊到了飛機延遲，自然就談到了最近的疫情，遲萊最近的活動也被迫擱淺了，因為要去的那個地方情況有些緊張。
    遲萊精神有些懨懨的，昨天拍了一天他的單人，晚上還拍了個大夜，他看了下劇本，基本後麵一個多月的時間都是他們的雙人戲。他感覺疫情在家的三個多月自己都給躺廢了，以前連續拍五天大夜戲都不會累的。
    “給。”
    遲萊從劇本中抬頭，看見一個紅豔豔的蘋果。
    他看向伸出手的主人，方笑蘇道：“這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阿克蘇蘋果，隻不過是在青島看見順便買的，反正我感覺挺甜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正宗的。”
    遲萊下意識接住了蘋果，道了謝，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方笑蘇的情緒九曲十八彎，這跟前段時間的方笑蘇也太不一樣了。
    方笑蘇看著他，“你，你要不吃了吧，馬上要拍戲了。”
    “哦，哦，好。這蘋果……真紅。”
    蘇木折返回來，看見遲萊又在吃蘋果，“你不是剛才吃了一個嗎，又吃？”
    方笑蘇道：“這是那個阿克蘇蘋果，我從青島順便帶回來的，很甜，你吃嗎？”
    方笑蘇準備了一大盤。蘇木看著那些蘋果，“哎，那，你這個，他，哦，我不吃我不吃，謝謝。”
    方笑蘇去一邊補妝了，蘇木看著大口啃著蘋果的遲萊，“嘶……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大哥，你之前吃的蘋果，一直都是阿克蘇吧？”蘇木眼神帶著探究，“你還說你倆關係不行？不行人家還給你買蘋果，你看看你，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
    “蘇木，你之前肯定買的假阿克蘇。”
    “啊，不會吧！我買那蘋果可貴啦……”
    因為他覺得手裏的這個阿克蘇，比之前吃的，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