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四兩撥千斤
    戰賀抓住這一點小變化了，趕緊用力鼓吹自己。
    “不能說滿漢全席啥都會，至少家常菜下飯菜都會。為了貼補家用，我十歲就在小飯店後廚幫忙了，所以做飯這一塊完全沒問題。想吃啥做啥！你想吃啥呀！”
    湊到江岸身邊，問他的口味。
    江岸一臉無辜，舉舉手裏的瓜子。
    “我想吃瓜子啊！”
    不然幹嘛在這嗑瓜子。
    戰賀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了。
    這四兩撥千斤裝傻充愣的，就這麼把自己的話給回答了。
    話既然說到這了，那就全都說了吧。
    “年輕那會隻顧著闖蕩沒這心思，年紀大了安穩了琢磨這感情的事兒可以提上來了，發現我完蛋了，不喜歡女的，喜歡男的。我和我媽一說，我媽無所謂的很，我媽說大不了學她再去撿個孩子當兒子養，也算後繼有人了。但我沒想撿一個，我是想讓我媽結婚生一個，我媽還年輕，完全可以生得出來！我把弟弟培養出來我就可以退休了！挺好的！”
    交代老底兒不算，順便出個櫃。特別實誠的都說了！
    江岸聽到這憋不住有些想笑，兒子催媽的婚！
    “手裏的生意是有些邊緣產業了，但是我沒碰過任何任何人的手指頭。店裏也有小鴨子，但不是我喜歡的那種。”
    戰賀盯著江岸，看的滿眼生花，還帶出一些羞澀。
    “我喜歡的是幹幹淨淨的，有些小脾氣，能管著我，對我好的人。這個歲數了，不是玩的心思，既然想在一起那就抱著一輩子的心思處對象，別人咋白頭到老我和他就怎麼恩愛百年。”
    這話說得，就差直接報名字了。
    江岸認真地看著手裏的瓜子，好像這瓜子能開花似得。
    “江醫生，你說，我這個想法咋樣。”
    “挺好的。”
    江岸喝口水，嗑瓜子磕的口幹，回答的有些敷衍了。
    “你有對象了嗎？”
    戰賀想，我的老底兒都告訴你了，現在輪到我了解你了。
    “沒有。”
    “有句話啊，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那就別說！”
    江岸把這天聊死了。
    戰賀假裝沒聽到。
    “有人說，這年過三十的男人沒有女朋友未婚的，百分之五十是彎的。你呢，江醫生，你喜歡帥哥啊還是美女啊！”
    江岸坐坐正，把瓜子放下，一臉的嚴肅。
    戰賀都不由得被帶的嚴肅起來。
    “醫學上來說，性取向有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但我還是比較喜歡那浪漫的一句，所有性取向不過是，心之所向。”
    江岸一笑，看向戰賀，眼珠黑黑的，蘊藏好多內容。
    “喜男愛女都無所謂，關鍵是那個人值不值得愛！你說對吧，戰先生。”
    戰賀點頭，挑起大拇指。
    “真不愧是醫學碩士，就是比我這種大老粗說話水平高。”
    “好，談話內容到此為止。你該回去休息了，我也要睡了！”
    江岸站起身，把瓜子皮掃進垃圾桶。低頭整理桌上的病例。
    “那，晚安了啊！”
    戰賀也知道他熬了兩個大夜，肯定要休息了，不能不懂事兒的一直纏著他說話。來日方長。
    戰賀躺到床上了。
    來回的琢磨他們的對話。
    突然笑出聲來。
    “真聰明！什麼都沒問出來，我把老底兒都交代了，就差告訴他內褲多大碼的了！”
    江岸什麼都沒告訴他。直截了當的問喜歡男的女的，人家給你玩浪漫，一句話，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
    模模糊糊的，他還挑大拇指稱讚。
    這高材生啊真是玩腦子的啊，和他比智商有點自虐的傾向。
    戰賀翻個身。
    又一琢磨。
    其實他也回答了。
    並沒有斬釘截鐵的說喜歡女性，那麼就有很大的可能喜歡男人！
    戰賀獲得動力了！
    心之所向啊？那必須是我呀！
    不管戰賀起多早，都沒有堵住江岸。人家江岸交接班後，早早地回家了。
    戰賀就度過了鬱悶的兩天。
    本以為是一天的，誰知道江岸連休。
    好的地方呢，那就是抽煙自由了！就算是當著其他醫生的麵抽煙，隻要在吸煙區，也沒人管。
    不好的地方呢，好寂寞啊，看不到江岸的每分每秒都好寂寞啊！
    梅姐早上來了，看到江岸不在，盯著戰賀吊完水，著急的走了去趕牌局。
    戰賀怎麼躺著都不舒服，反正下午也沒啥事兒，套上衣服挎著胳膊，去自己的場子了。
    酒吧舞廳變成夜總會了，台球廳飯店變成大型私人會所了，高利貸催債變成金融信貸公司了。
    請了職業經理人做執行總裁，他這位實際控股的董事長每個月看看財務表，也就剩下和兄弟們吃吃喝喝，處理一些正經生意人不能處理的黑暗的事情。
    他手下這六個保鏢也都是能手，打架鬥毆啥的也不用他出手。
    還有一個宋寧夏呢，宋寧夏絕對的左膀右臂，他就不在公司，宋寧夏也能把公司的撐起來，配合職業經理人管理公司。
    沒去夜總會，也沒去私人會所，而是去了金融信貸公司。
    今天是普法日。
    曾經催債的那群打手，現在都要懂法才行。
    戰賀站在大會議室門外，看著裏邊的宋寧夏把長發揉成梅超風造型，再看看二三十名員工，各個聽眾體重過一百八身高過一米八的彪形大漢們，穿著黑西裝，剃著板寸頭，凶神惡煞模樣，現在卻拿著小本本在聽公司法務上課，做課堂筆記，戰賀就好笑！
    這畫麵怎麼看怎麼詭異！
    以前催債靠拳頭，現在要靠法律了。
    就說了改邪歸正了，不僅他歸正了，他手下的打手們也都懂一本刑法了。
    宋寧夏不好好上課，看到戰賀在門外，眼睛一亮，趕緊走出來。
    他最煩學法了，好好一個黑社會二把手，現在變成普法小能手。不僅要學法，還要考試，考試不及格，那就扣獎金，還會把成績單掛在他們公司的大門口。
    他是公司的二把手，他不想去考司法部門的公務員啊！
    “你跑出來幹嘛！”
    “看你來了，走走走，咱們哥們抽煙去！煩死我了，你就不能把經理人給換掉嗎？花了兩三千萬就請了一個緊箍咒回來？”
    宋寧夏和經理人不對付。嫌棄人家死板，管教太多，手裏沒股份還是聘請來的一點眼力見都沒得，除了尊重戰賀以外，能把砍殺一條街的惡龍訓成化繭成蝶的小蟲。
    “也就你和韓嬴不對付。他工作上非常出色。”
    宋寧夏一撇嘴，和戰賀進了辦公室。
    “這話我不和你抬杠，韓嬴有兩把刷子。你出事後的消息傳出來，我這嚴陣以待就擔心有人反水，他手段強硬的在董事會強烈鎮壓，還派出法務部門跟進這件事。他和我分工協作，他跑警方，配合警方的調查，由淺入深的扯出懷疑對象。我在暗處查找這幾個小子是誰的手下，這不，上午的時候，這幾個小子就全都交代了。”
    戰賀就知道手下這群人不是肉蛋，幹活很麻利。
    “怎麼樣？”
    “還是太子爺幹的。這些年你生意越大，他越嫉妒。總琢磨你侵吞他的財產，霸占他的產業，所以想辦法整死你呢。可他被你打壓的很慘，也隻能請得起這麼幾個小嘍囉。”
    “我說呢，砍我胳膊這一刀奔著我脖子去的，很顯然是要我的命。公司那兩位元老趁機興風作浪了？”
    在外界看來，就是簡單的見義勇為，其實這其中摻雜著私人恩怨。
    “恩，是叫囂了。但是韓嬴很強硬，沒用我說話就把大局穩住了。沒人敢造次。這不你也看到了，該幹嘛幹嘛呢，組織本年度第十二次的普法宣傳考試。”
    宋寧夏都要翻白眼了，這比上學難多了，月月考啊！
    “太子爺跑了吧？”
    “肯定跑了呀，沒把你砍死，那就是他要死，他知道這事兒，連夜就跑了。”
    “查到他的下落，咱們別出麵，找當地的地頭蛇，想辦法把他給解決了。”
    戰賀臉色一沉，露出凶狠和強硬。
    “不是我不念舊情，是他一次次的挑釁給我使絆子。我不弄死他，他會弄死我。處理了吧。”
    “好，我去辦。”
    公事說完了，宋寧夏開始壞笑著湊近戰賀。
    “和你的小江醫生怎麼樣啊？拿下沒有啊！”
    “我把自己的事兒交代的清清楚楚，他啥也沒說，目前為止還是我媽出麵套了一點消息，也就是知道他家也就爺倆，未婚，其他的都不知道！”
    戰賀哭笑不得。“這玩腦子的就是秒殺動手的！”
    宋寧夏對戰賀都有些無語了。被人耍了還要誇人家聰明！
    “你把你身世，你媽的事兒，你怎麼發家致富的都告訴人家了，還順便出櫃，愣是沒問出他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你做手術的時候麻藥打你腦子裏了啊？”
    “著什麼急呀，飯一口口吃，我也要一點點了解他呀！”
    “怎麼了解？他上班的時候去手術沒工夫搭理你。下班的時候你住院彼此不見麵？這不是異地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