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李士傑也正在趕往回家的路上。
    “咣當—”
    隨著門迎風撞擊在牆上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李沉舟扭頭一看，隻見父親正瞪大眼睛望向自己。
    也許是因為心虛，所以看見兒子癱坐在自己的房間裏不免會有些驚訝。
    漸漸地，他將注意力移到了李沉舟手中緊攥著的相框，頓時明白了。
    李沉舟抹盡了臉上的最後一絲眼淚，但還是止不住地抽泣著。
    他已經哭到無法自拔了，想起母親在世時的為人和性格，瞬間便為她感到不值得。
    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站起身，臉色由白轉青，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唇邊已經出現了一排的齒印。
    李沉舟竭盡全力地收拾起自己的情緒，發出嗚咽的聲音。
    看著他這張熟悉卻又盡顯陌生的臉龐，他頓時抑製不住了。
    “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的雙唇蠕動著，支支吾吾地質問他，憤怒但卻又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眼裏透出了切齒的恨意。
    李士傑蹙緊眉頭，沉吟片刻，隨後注視著他，抿起一絲引人深思的微笑。
    “你這是在說什麼呢？”
    不知為何，他的神色開始變得格外的緩和鎮定。
    還先入為主地從他的手裏拿過相框，滿不在乎地又扔在了床上。
    李沉舟低頭注視著，麵色變得沉重，眼底漸漸泛出了淚光。
    “您為什麼要撕掉媽的那一份？”
    也許是出於尊重，還是用了敬詞。
    李士傑冷冷地彎起了嘴角，目光微冷，似乎帶著一點微怒。
    他怔了怔，“你不懂，以後你就知道了。”
    剛才還蒼冷的目光下一刻又眉目含笑。
    而李沉舟對於父親的回答自然是不滿意，他強忍住內心的怒火，微微閉目，隻是感到眼眶一陣發熱，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
    李士傑見狀，趕緊把他往門外推，實在不想讓自己房間裏線索被他發現。
    但強脾氣的李沉舟下一秒便立即一把推開了他，過了一會兒緊繃著的麵色才有所緩和。
    誰知，這句話立刻點燃了他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這一刻，他再也撐不住了。
    一把扯開了李士傑，怒不可遏地吼了一聲，聲音像沉雷一般傳的很遠很遠。
    “你為什麼要這樣？到底是為什麼？她又做錯了什麼？”
    刹那間，他心中燃燒著最為猛烈的憤怒，一直達到了頂點。
    李沉舟情緒馬上不受控製了起來，仿佛換了一個人，二話不說抓起了父親的衣領。
    李士傑此刻被嚇得滿臉通紅，嘴唇發白，雙腿發軟。
    不僅是他，就連崩潰了的李沉舟也正經受著難以忍受的折磨。
    他隻感到自己的嗓子眼卡住了東西，那東西令他感到焦躁不安，瞬間翻過了爆發的念頭。
    直到樓下保姆的開門聲傳來，李沉舟這才後知後覺撒開了手。
    他下意識地跑出了房間，回到了車裏，但耐不住心中的後悔。
    明明自己來這一趟就是要搞清楚事情起因後果的。
    想來想去，他暴躁地直接對準自己的腦門給了自己一巴掌，試圖想讓自己清醒起來。
    但此時的李士傑正在樓上的窗邊注意著李沉舟的一舉一動。
    他的心裏比誰都清楚，許燕華是怎麼死的，也清楚兒子已經看出了破綻。
    但他似乎一點也不著急，貌似還很沉浸。
    隻見他悠然地拿起了咖啡喝了起來，樣子安然極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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