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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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之間有了共同秘密,葉茂才隻覺葉安和對他的態度再次發生了轉變,這孩子已經能在不經意間對他展露出信任與依賴。
這一認知讓葉茂才心花怒放,整日樂顛顛的。
就連王雪蓮都發現近日來葉茂才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什麼事這麼高興?”她忍不住問道。
葉茂才嚴守對葉安和的承諾,木炭能否燒製成功還未可知,既然已經瞞了,那便繼續隱瞞下去。
“等日後時機成熟了再與你說。”葉茂才欣喜的感情無法傳遞給她,隻得拍拍她的手輕捏了下。
王雪蓮瞪了他一眼,柔情似水,“胡鬧!”
葉茂才傻樂一聲,意味不明地道了句,“我隻是再想,果然沒有寵壞了的孩子,咱們的孩子各個兒都是好的。”
葉茂才一臉得意,他是真真地將葉安和當成了親兒子對待,無論葉安和被誰誇獎,作為繼父,他都與有榮焉。
距離炭窯開窯的日子還有幾日,葉安和掐算著日子,葉茂才也望眼欲穿,好幾日做事都心不在焉,數次被未打磨好的竹條毛刺紮了手。
除了父子倆惦記山上的炭窯外,與此同時,還有一人也同樣吃不香,睡不穩,他甚至比葉安和還要擔憂。
楚寒每日往山上跑,那晚葉茂才和葉安和的話他聽到了不少,但他不像葉茂才能夠無條件相信葉安和。他隻覺得在葉安和身上出現了太多解釋不通的事情,無論是大病痊愈之後到處挖地窖藏東西的行為,又或是他能一個人悶不吭聲的上山去徒手建窯,燒製木炭的怪異行徑,都讓楚寒心中的懷疑無限擴大。
葉安和身上存在一堆疑點,他想親手解開有關葉安和身上的一切謎題,這次他要親眼瞧瞧葉安和到底能不能燒出木炭來!
十日後,楚寒父子倆一步先行往山上去,隨身攜帶了兩個粗餅子,早早埋伏在炭窯周圍,他利用枯草和樹叢做了偽裝,使自己全然融入周圍環境。
父子倆各背了個墊著破布的空竹筐進山。
葉茂才有些心慌,他擔心葉安和準備如此充分,可木炭沒有燒成功,那豈不是傷了葉安和的心。
一路上,葉茂才想盡一切辦法試圖開導他,“安和,你還小,往後的日子長著呢,你還得娶妻生子。”
葉安和一時間沒聽出葉茂才話中之意,他誤以為葉茂才又想給他保媒拉纖,“爹,我還小,不急。”
“不是……”葉茂才張了張嘴,他不是這個意思。
葉茂才暗罵自己嘴笨,稍微話裏委婉些,葉安和都聽不懂,牙一咬,直白說道,“爹的意思是說,萬一,爹是說萬一,咱們一會兒開窯之後木炭沒有燒好,你也別太難過。”
“沒事,爹,燒不好,我就不折騰了。”葉安和反而安慰起葉茂才,他瞧著葉茂才比他緊張多了,“真不成,咱們還釣魚去賣,年底給飛荷和秋年買點芽兒糖,甜甜嘴兒。”
“哎,哎。”葉茂才鬆了口氣。
隨著路程越走越遠,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葉茂才剛鬆的那口氣不自覺又提了起來。
這些日子天氣一直晴朗,不曾再下雪,雪地裏滿是雜亂的腳印,零星還有幾串動物的腳印。
葉安和放下竹筐,用木棍捅開炭窯,內裏被燒黑了的幹涸土塊自窯牆脫落,引起一陣煙塵。
煙霧散去,炭窯裏黑乎乎的瞧不真切。
深吸一口氣,葉安和擼起袖子伸手進去掏,手臂上沾滿了燃燒形成的黑灰。隨著葉安和的小臂逐漸暴露在幹冷的空氣中,一節完整的木炭出現在他手裏。
竟是成了!
“是木炭,真的是木炭!”
葉茂才激動地張大了嘴,他伸手奪過木炭,放在手裏看成色,輕輕一掰,木炭幹脆地斷成兩截,內裏的炭質與外表一模一樣!
深山的半山腰裏,這個毫不起眼的,看起來不倫不類的炭窯燒製出來的木炭竟然與木炭店鋪裏售賣的木炭一模一樣!
再也壓抑不住嘴角的笑容,葉安和也沒想到結果會出乎意料的好,他第一次燒木炭,竟然成功了,當下索性兩隻袖子全部擼起來,雙手並用往外掏。
葉家父子倆的躁動和喜悅的表情差點惹得楚寒蹦起來,他壓抑著逐漸變粗的呼吸,雙目泛著光,炯炯有神,一眨不眨地專注的盯著葉安和。眼珠子不錯位地望著他將木炭從炭窯裏一塊接一塊的拿出來,放進竹筐裏。
這個葉安和,真的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