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事物總是如此這般的別人琢磨不透，剛剛我還差點以為自己悲劇性的命運走到了盡頭，可現在我將有機會學習如此浩瀚的法術和格鬥技巧。也許我將來真的能有機會成為噬魂城裏最優秀的戰士，一洗我背負的謾罵和恥辱。
     這天，炯和我說了很多話，遠遠超過我記憶裏的全部。我了解了噬魂獸的來曆，它比我今天所親見的要血腥得多。噬魂獸是種很古老的生物，噬魂是它的本能，並且隻有高等生的靈魂才是維持它生存的能量。暗黑界裏隻有黑精靈是它獵取的對像，因此在數世紀之前噬魂獸和黑精靈是獵手與獵物。先祖們為了生存，一方麵努力的研究如何走出暗黑界，另一方麵研製神器和法術來自保。曆經了百年苦戰，犧牲不計其數，終於擊敗了噬魂獸，生擒之後竟是這樣一個讓人驚訝的物種。不斷研究和試驗，一些法術強的貴族們竟然訓化了一部分幼獸，使它們成為攻擊的武器，而平民則成為他們飼養噬魂獸的食物。於是擒獲和訓養噬魂獸成為貴族們夢寐以求的事。但惡魔那是這般容易收服，獸皇發動了清洗，大批無辜的黑精靈被殺，王族主母聯合長老院以及所有幸存的貴族抵禦獸王的攻擊並設法與其通靈。最後噬魂獸與黑精靈結成盟約，黑精靈宿養噬魂獸為其提供食源，噬魂獸寄生在黑精靈身上充當其攻擊武器，額外的條件是王族必需敬獻一名成員做為祭奠的犧牲以表示誠意。於是當時的王族主母犧牲了自己的女兒達成了盟約，並以長老院的名義定立了貴族豢養噬魂獸的特權。
     其實當時之所以先祖能成功與噬魂獸結盟，還有一個外部因素——已經有人找到了暗黑界的結界之眼。法力強的黑精靈已能夠順利出入，走進另一個叫做人族的世界，據說那裏有一種白精靈和一種防禦及攻擊能力都很弱卻擁用高等靈魂的人類，這宛如豐厚的礦藏，是掘之不斷的食物之源。但即使是在那樣優厚的年代，一個黑精靈的法力和能量也隻能豢養一隻噬魂獸。後來，結界之眼被白精靈封印，平民的厄運再次來臨。這也就是炯告誡我一定要成為戰士的因原，平民除了經過遴選在武士學校受訓學習法術，力求成為某家貴族的戰士之外，隨時可能麵臨死亡。
     “孩子，暗黑界和黑精靈就是這樣無情與冷血，所以你應該慶幸你的與眾不同”。
     炯說這番話的時候雙眸裏是無盡的向往。
     炯的收藏汗牛充棟，法術、格鬥術、醫術等等包羅萬象。基本上都是失傳已久甚至是黑精靈王族都聞所未聞的絕技，不僅攻擊力驚人，且最為簡潔、實用，基本上一招致命，不用冗長的咒語、複雜的法印和虛張聲勢的幻象，看起來研習和使用都非常容易。
     這反而另我心情更加的複雜，自從先祖與噬魂獸結盟，其對於貴族黑精靈已全然有益無害，攻擊乃至防禦噬魂獸的法術逐漸被束之高閣至直失傳，以至於如今噬魂獸所向披靡，一但被召喚除，就是王族最強大的戰士也無力反抗。我憤然的找到炯，不顧一切的指責他。
     “為什麼，為什麼。你有這麼多行之有效的方法來消滅噬魂獸，你卻讓它們在這裏沉睡？為什麼不用來拯救那些苦難的平民，哪怕是傳授一兩個法術讓其自保也是好的啊。”
     “孩子，你還太年青，遇事要學會冷靜和克製。”炯仍舊保持著他一貫的冷峻。
     “平民是不可能學法術的，我把這些傳授給他們，隻能讓他們死的更快。而且法術的研習和使用也是要看天賦的，你也不一定能夠完全駕馭。”
     我無可反駁，長老院的戒律高於一切。他們對於法術的研習有著非常嚴格的規定，普通平民決不允許也完全沒有機會學習和使用法術，違者格殺；經過遴選進入武士學校的平民和部分弱勢貴族子弟則在學校跟隨老師學習最基本的法術和格鬥技巧，在完成學業後參加畢業決戰，勝利者會被王族或其它貴族選中晉升為戰士；更為高深的法術、技能，則是各貴族族內世代親傳的，噬魂獸的豢養就是此類情況，因此各族豢養噬魂獸的能力也有所差別。而法力的強弱還進一步確定了家庭勢力的大小，經常有些孱弱的家族一夜之間傾覆，雖說噬魂獸不會攻擊同類宿主，但豐厚家底支撐的雇用軍團也足以傾刻踏平一個失敗的家族。所以法術是貴族生存的本錢，平民萬萬不許染指。
     日子在白天學院裏乏味的說教和夜晚凜冽的寒風中度過。五年以來，學校裏我照舊是他們無聊時謾罵欺辱的對象，沒人會注意到我這低賤的野種，夜裏在城牆戍守戰士的眼皮下一躍而出。
     炯教授我的方法很簡單，所有的招式隻做一次，之後就是對決。無法重複他的攻擊我就用盡自己所會的一切來防禦，無法領會他示範的防禦我就傾已所能的攻擊。無數次被擊倒、麻痹、懸空靜製，傷痕血跡又正好成了研習醫術的機會。直到那晚，終於有了成功的一戰。
     “你準備好了嘛，孩子？”
     “是的。”
     這次我不打算等他示範攻擊，而償試先行攻擊他。剛剛躍上峭壁在平台上站穩，我就開始準備了。在凝集氣息的同時，又盡量抑製氣流的竄動，不讓炯發覺我的動機。緩緩得將氣息在右手掌心聚結，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隻是獨自冥想時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種招式，成與不成總是要試過才知道的。
     來吧。
     我猛然向上竄起，右手凝集的能量耀出銀光，揮手向炯攻擊。炯似乎讓我弄的有點懵，但他的防禦確實無比迅速，我擲出的銀光射向他胸前與他金色的聖光盾相撞，迸出耀眼的光暈和火花，他被撞的後退倒地。
     成功了。
     “老師，我，你沒事吧。”
     我驅散剩餘的法力，掌心的銀光漸漸消褪，走到炯身邊。
     “你，這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在哪裏見過這種情況，但總是很模糊所以我……。是的，是的我想起來了，那天。你殺死噬魂獸的銀光，還有在暗室裏我看到了你掌心的銀光，就是這樣的，對嘛。”
     炯並沒有回答我，隻是獨自走到峭壁邊坐了下來。
     “看到那最高最亮的城堡了嘛？”
     “看到了。”
     “那裏，就是王族的城堡。是時候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