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忘了，K說。他跑了回去，撿起地上的四元錢，然後又跑了回來。
    K與楓子走在隊伍的最後麵，清晨漸去，消失了那時的朦朧。天空隻有白白一片，消失了往日的蔚藍。
    “這天空，令人討厭。”K說。
    “恩，一絲陽光都沒有。”楓子說。
    一陣涼風吹過，K縮了縮身子。接著又飄來一股大便的味道。
    “草，臭死了！”隊伍前麵的人大叫起來。
    K和楓子捂起了鼻子。
    “這麼大的一個網吧建在這麼破舊的地方。真搞不懂那些人在想些什麼。”楓子說。
    K說：“你踩到大便了。”
    楓子看了下腳下，踩在一個已經被前麵的前人踩得散開的大便上，猛然一跳，迅速抬腳，然後彎下腰看了看腳底，隻見黃黃的摳進去了鞋底花紋裏，一隻蒼蠅興高彩烈停上去。楓子馬上將腳踩在地上，蹭了幾下，地上留下一道黃黃並帶有悲慘蒼蠅屍體的痕跡。
    “媽的，這牆上不明明寫著‘在此大小便者，三代狗生’，怎麼還有大便！”
    楓子抬起頭說，發現K跟著隊伍已經走遠了。
    “喂！等我！”說著楓子追了上去。
    K說：“也許是狗拉的，狗不怕這行字。”
    14
    楓子拿出了香煙盒，抽出一根香煙，又在口袋裏掏了幾下，拿出打火機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從嘴巴裏呼出白茫而又厚重的煙，向上散去，死神般的氣味，K咳了幾下。
     “要抽嗎？”楓子問。
     K擺了擺手，說：“你還是初中生吧，怎麼可以抽煙？”
     楓子說：“我就抽，學校規定不讓抽的我就抽，我偏要反著幹。”
     K說：“叛逆期。”
     楓子說：“我覺得學校就是個混蛋。”
     K表示學校是物體，不是人，不能稱為混蛋。
     K說：“為什麼要抽？隻因為那個什麼是混蛋？”
     楓子說：“不完全，主要還是，生活太累了，明月使人滄桑。”說完，楓子搖了搖頭，表示對生活的無奈，又抽了口煙，盡量顯出自己的滄桑。但K搞不明白滄桑和明月有什麼關係。
     K說：“我看你活的挺快樂的啊，活蹦亂跳的。”
     楓子說：“你懂個屁，滄桑的表現就是不滄桑，不滄桑也就滄桑了，然後就分辨不出來滄桑還是不滄桑，然後就滄桑了。”
     K說：“照你這理論，遊樂場的小孩都是滄桑的了，看他們多不滄桑啊。”
     楓子說：“這說不定，沒準他們回家後就被家長往死裏打。”
     K說：“你放屁。”
     楓子沉默了會，說：“不要抽算了。”
     K說：“我不是你這種猥瑣的人，我很純潔的。”
     楓子說：“你是很純潔，比純牛奶還純，不過是三鹿的純牛奶。”
     隊伍七扭八拐，緩緩前進著，走過的路，留下了淡淡的煙氣，與古老的巷子映襯著。
     K說：“不過，去打個遊戲去那麼多人幹嗎？去了幾百人吧。”
     楓子說：“因為對方罵了我們站隊。好歹我們也是一流的站隊，怎麼可以想罵就罵！”說著，楓子便氣怒起來。
     K說：“罵了什麼？”
     “他們說我們隊標太搞笑了。”
    “怎麼樣的隊標？”
     楓子拿出一張紙，說：“這就是隊標。”
     隻見在純黑的背景上，歪歪扭扭幾個白色符號的符號。
     “斯碧？”K說
     “恩，斯碧站隊。”瘋子說。
     “哦，他們侮辱傻逼是不對的行為。”K表麵平靜，心裏在發狂似的亂笑，難道那群人沒看出來斯碧是傻逼的斜音嗎？太傻了。
     楓子說：“對，侮辱我們是不對的。”K說：“我覺得是不錯的名字。很有內涵。”
     楓子說：“是啊。所以我搞不懂那些人怎麼說搞笑。”
     K說：“因為那些人不知道想出這名字的人是傻……煞費苦心。”K差點說錯話，但及時改正了，突然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覺得自己在小學教育的六年和初中的半個學期也不是白讀的，把知識巧妙的應用又符合了現在教育主題，然後嘖嘖稱讚自己道：“太棒了，太棒了。”
     楓子聽了這話，說：“恩，太棒了，太棒了。這隊標確實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