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烽火邊城 第二十七章 雙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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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雙簧(下)
八王和龐統在整人這種事上還真算得上是心有靈犀。
八王本來的打算也是從土匪入手的,叫龐統這麼一攪倒真是事半功倍了,既是如此他便也暫且不多動作,隻配合著龐統先唱完這剿匪的一出戲。
那劉駿想來還真是為五十萬軍餉的事恨死了這幫獨吞的土匪,竟是毫不猶豫的把他們的據點行蹤等等統統報給了龐統。
龐統就帶著那不到一百人,再加上一百定州守軍,到底是常年征戰的將軍,略施小計,就引得賊人上鉤,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那幫土匪給連鍋端了。劉駿心裏那個樂啊,正好趁機帶人抄了土匪的老窩,當然,他心裏最惦記的還是那五十萬兩銀子。定州城內並未見有官銀兌現,這證明那五十萬兩還在土匪手裏,這麼大的一筆,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哪怕是八王和龐統就在定州,這白花花的銀子也叫劉駿心裏癢的很。所以待龐統繳了匪拿了人,劉駿自告奮勇的帶了人親自去繳土匪的老窩。龐統也大方,直接帶著自己的人,拿了那幫土匪回了太守府。剩下劉俊。
劉駿心裏打著如意算盤,他並不是不擔心這幫土匪會把他交代出來,然而空口無憑,劉駿平時心眼也多,從來不傳書信,隻是口頭交待,這樣就可以一推二五六,他一點責任都沒有,隻要來個什麼“血口噴人”之類的說辭,都能混的過去,更何況一旦找到這五十萬的軍餉,先派人往府庫一運,理由也是冠冕堂皇,誰也說不出個“不”來。一旦入了庫,那就是定州府的銀子了,沒有皇上的聖旨,龐統是要不走了,這樣等到八王和龐統離開定州,這銀子他總能找個名目歸了自己的口袋。
可問題卻是,這五十萬兩官銀並未找到。劉駿無功而返。
定州府內,八王坐在上座,手裏玩弄著白瓷的茶杯,用杯蓋一下一下的撩開浮在水麵上的茶葉,一邊聽著龐統和劉駿回報剿匪的情況。待劉駿說道那三個月前讓土匪劫去的五十萬兩官銀並未找到時,八王和龐統都是一驚。八王微微蹙了眉,思量片刻,緩緩說道:“隻怕還有同黨。”此話一出,龐統馬上表示讚成,認為這官銀是被人轉到了別處。其實此刻龐統心裏也納悶,他原本是想著這劉駿肯定會將官銀轉運到定州府庫,運的路上,隻要派人這麼一劫,再回來說個什麼還有同黨一類的,找個茬把定州翻個底兒掉,到時候八王想要的東西想查的事自然也就清楚了,結果沒成想,根本就沒找到這筆銀子,這倒也好,省了他的事了,隻不過這銀子到底在哪呢?若不是劉駿夥同土匪劫的,又會是誰呢?也來不及深想,還得趕緊裝出一副武夫的莽撞像,手一揮,滿不在乎的說道:“這銀子一定就在這城裏,待我調了人馬,好好的搜上一搜,就水落石出了。在此之前,先封了城,誰也不準出去!”
龐統此話一出口,劉駿就驚得一身冷汗。其實此時劉駿心裏更納悶,這夥土匪他再熟悉不過了,他知道他們就這麼一個老窩,可這五十萬兩銀子去哪了呢?這要真是讓龐統搜了城,自己的之前在城裏換了人的事是肯定瞞不住的,要是龐統再這麼一攪,之前的布置也就都白費了,到時候可就被動了,萬一八王再來一手,那說不定他們就得束手就擒。心裏正嘀咕著,卻聽八王開口道:“既是如此,那便先封了城——不過依本王看,倒是不著急搜城,還是先審審那夥土匪好了,說不定能有什麼線索。”劉駿和龐統略一思量,均點頭稱是。
開了堂,帶了土匪,果不其然,那群土匪的頭子張口便大罵劉駿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八王和龐統互相看了一眼,那劉駿趕忙讓人堵了土匪頭子的嘴,把原先早就想好的詞兒說來跟八王解釋,那話說的那叫一個無辜啊,那話說的那叫一個委屈啊,什麼自己一向勤政愛民,因為多次出兵剿匪惹了賊人嫉恨雲雲,說著說著自己差點沒掉了淚。龐統看著劉駿的那副嘴臉,咬著下唇才勉強忍住了笑,看向八王卻發現那人竟是一臉的溫和,不似往日的威嚴也收了那股子慵懶,竟是一副體恤下屬的表情。誒?這是什麼意思?正想著,卻聽八王說道:“誒,劉大人不比憂心,本王絕不會聽信這幫賊人之言,誤罰了忠良,這麼明顯的反間計,本王還看不出來嘛。你隻管審案子就是了,問他們同夥到底在何處,一定要找到那筆餉銀——必要的時候嘛,動動大刑也無妨。”
龐統聽了一愣,八王在演戲這個沒錯,他看的出來,但是為什麼要動大刑?這劉駿鐵定會趁機把人打死,這麼一來不是連人證都沒了?到時候這出戲還怎麼接著往下唱啊?這老狐狸,不知道這回又玩的是什麼花招。轉念一想,反正自己這頭半段唱完了,接下來也該換八王出場了,便添油加醋的說了一句:“對,對付這幫土匪,絕不能姑息手軟!”
那劉駿一聽這個,心裏那個樂啊,連忙賠笑道:“王爺將軍既是這麼說,下官便放心的審了——敢問王爺和將軍是要在此聽審還是?”這分明就是趕他們走,龐統心想,果然這劉駿是想趁機把人弄死了事。卻見八王搓著手,笑道:“本王和龐將軍還要再去查查那軍餉的下落,畢竟這銀子是在本王手上弄丟的,若是不找回來本王可是難辭其咎——更何況這刑訊之事,太過血腥,本王見不得啊。劉大人隻管審便是。”龐統看著八王,心裏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想,王爺這戲演的也真不賴,若是不認識的,隻看他現在這副模樣,簡直和一個隻會吃喝玩樂,辦事辦砸了就束手無策的逍遙王爺差不多,也難怪,這些年連太後也對他放鬆了警惕。也不多說了,跟著八王離開了。
出了府門,八王和龐統在大街上閑逛,龐統四處看了看,總覺得這群人都不是尋常百姓,似乎都在監視著他們,心中頓時明了,小聲對八王說:“王爺,看來這定州現在是個狼窩啊,怪不得你不讓我搜城。”
八王輕笑道:“龐統,戲演得不錯。”龐統也是一笑,道:“彼此彼此。隻不過,王爺,這土匪頭子要是讓劉駿打死了,後麵的戲還怎麼唱啊?”
八王沒答話,卻開口道:“城別封死了,若是劉駿派人往外送個書信什麼的,隻管叫他去。”
龐統瞄了眼八王,聲音壓得更低,道:“王爺,我可一共隻有五百人,這裏離延州不過一天的路程,我記得延州臨近羌地,雖是少有戰事,卻也有五千守兵,動作快的話,半日便可趕到定州,到時候我就是再有本事,事先沒設好套就跟五千人打,還是裏外夾擊,那可沒多少勝算啊。”
龐統一聽八王的話,便知道了八王的想法。
延州太守兼守軍都統劉繼恩正好就是澶州抓的劉承恩的長兄,又是丁謂的兒女親家,跟這個劉駿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夥人在邊陲擁兵自重,絕對是個麻煩事,八王要借機一舉鏟除倒也是情理之中,隻不過龐統未曾想到八王此行的胃口原來有這麼大。
而澶州距定州大約是六七天的路程,龐統要調來兵馬最快也要五天,這是絕對來不及的,若是龐統硬打,也不是不可能勝,隻不過變數太大。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八王握了手,說道:“放心。你隻管可著勁的演你的戲,鬧你的。這一次,定州和延州,本王是吃定了。哦,對了,那天劫本王的那夥黑衣人,借本王一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