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偶感風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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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偶感風寒
    這人要是生了病,就喜歡撒嬌,尤其是跟自己親近的人。
    龐統站在南清宮八王的玉榻旁,端著碗藥碗,心裏一陣陣的翻著白眼。
    而那半臥在榻上的那人,隻著了褻衣,半披著杏黃色的外袍,窩在繡了龍形暗紋的淡黃色綢被裏,半眯著眼,挑著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看著龐統。那張玉雕的麵龐帶著有些病態的紅暈,薄薄的唇因為發熱的緣故有些幹裂,在嘴角勾起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淺笑,卻是難得一見的豔色,原本寒星般清明的目光也泛起了一層水汽,病中的八王倒是越發的豔麗了。
    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的僵持了一會兒,龐統心裏很誇張的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坐到了床邊,低著頭用白瓷的小勺輕輕攪了攪碗裏暗紅色的汁液,停下,抬眼看著八王,道:“當真是不喝?”
    慢慢搖頭,八王唇邊的笑意更濃,帶著些鼻音道:“不喝。”斬釘截鐵。
    “生了病卻不肯喝藥,我們大宋堂堂的八王千歲,怎麼跟個小孩似的,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嗬,我們大宋堂堂的飛星將軍,在我這‘小孩’麵前又是哄又是勸的像個老媽子似的,說出去都不怕人笑話,本王怕什麼。”八王帶著鼻音反擊道。
    龐統心裏有些好笑,這個狐狸,生這病還有那麼大精神跟自己吵嘴,倒也覺得病中的八王倒是難得的可愛,登時柔情泛濫,便笑道:“看來王爺這病,倒是真不重,還有力氣還擊呢,”放下藥碗,換了桌上的另一碗,溫言溫語的勸道:“罷了,藥嘛,待會再喝,先喝碗紅糖薑湯暖暖身子也好啊,來,這可是遵王爺的命是本將軍親手熬的,”身子往八王那邊更傾了傾,順勢就要喂八王,對方卻突然別了頭,含煙的鳳眸裏帶著狡黠,道:“我從不吃蔥、薑、蒜。”
    龐統手一僵,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放下手裏的薑湯,看向八王,那人也一副得逞的嘴臉回望龐統,龐統道:“我就說王爺什麼時候這麼別扭過,原來是記著我龐統的仇呢。”越想越覺得好笑,自己今天剛剛從邊關趕回來,七夕和中秋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吃到八王,這會好容易暫時了結了手裏的活,趕著回來和他幾日小聚,結果這人倒好,偏偏就病了,剛一進京便聽聞當日八賢王偶感風寒。自己趕緊巴巴的跑過來看,誰知一進府便聽下人稟告,說王爺說的,龐統不來他無論如何不肯吃藥,自己來了吧,他還是不吃,非要龐統親手熬一碗紅糖薑湯不可。那能怎麼辦,順著唄,更何況,龐統愛極了這個撒嬌耍賴的王爺,這樣的八王令龐統驚喜。結果,按著人家大爺的意該做的都做全了,沒成想,來這麼一句,不由得笑道:“哎呦喂,我的王爺祖宗啊,這都哪個年月的事了,您現在還記著呢。”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幾年前在邊關,臘月的天,八王出使遼國順路去軍營名義上是慰勞將士,這暗裏嘛自然是去看看鎮邊的龐大將軍。
    邊關是個苦寒之地,臘月正值隆冬,天冷的要命,北風和大雪刮得人睜不開眼,八王的車駕被風雪這麼一阻,晃晃蕩蕩的,行的很慢,等到了軍營,已經是入夜了。王爺自是不打緊,車裏放足了火盆,又裹著狐裘,行的慢了,倒也無妨。可王爺這一晚歸,苦了龐大將軍,在軍營門口望夫石狀的站了整整一天,左盼盼右盼盼,派出了不少人去打探都說就在路上很快便到,可八王一行就是不來,自己又不能擅離職守,沒辦法,隻能站那盼著,落了一身的雪也不自知。
    話說八王到了軍營,天色已晚,加上一路上車馬勞頓,八王很快就撐不住到龐統為他收拾準備的大帳裏休息。可能是真的累壞了,頭一沾枕頭衣服都沒脫便去見了周公。
    睡著睡著,便覺股熱氣在周圍浮動,直直的撲麵而來,在遼國出使的這些日子,八王一天都沒有睡好,時時警覺著,這時也不例外,意識到有人,猛地驚醒,定睛一看確實龐統的俊臉在眼前,一副癡癡的模樣,手臂半撐著身子,白了龐統一眼,深呼口氣,沒好氣兒道:“本王當是誰呢,原來是龐將軍,這麼晚了不在你的主帳休息,跑本王這來做什麼?”龐統眯著眼笑著,一副色色的模樣,棲身壓過來,喃喃道:“我們多久沒見了,啊?聽王爺說要來,我等了你整整一天,好容易盼你來了,結果王爺來了便睡,這怎麼可以?”邊說著,手就不老實的沿著領口向裏探去,散著熱氣的雙唇也不安分的要吻八王的唇,手是冰冷的,觸到八王溫熱的肌膚時,八王猛地一震,感受到龐統撲麵而來的氣息,心裏一癢,突然有種害羞的感覺湧上麵頰,這令八王有些慌神,登時滿臉通紅,一急,使了全力推向龐統的胸口,一把把龐統推倒在地。
    這倒是讓八王一愣,龐統習武,素來兩人力量懸殊,平日裏莫說是推倒了,就是想“逃離魔爪”都不大可能,而此時,那個龐統竟然躺在了地上,還賴著不起來。八王俯身看向龐統,道:“龐統,別玩這一招了,這招對本王沒用。”半天不見回答,接著,更低的俯身,捅捅龐統,道:“好了,起來吧。”還是不動。因為被龐統偷襲怕了,八王小心的湊向龐統,龐統周身散發著炙烤的熱氣,一張俊臉上泛著些潮紅,又想到剛剛探向自己的手,竟是冰涼的,心道不好,趕忙蹲下身,搭上龐統的左腕,脈象浮動不定,又抄手撫上龐統光滑的前額,熱的燙手,看來是病了。這病來的急,龐統這燒也燒得高,此時已經燒得有些迷糊了,怕是今天站在營外等了自己一整天,傷了風,心裏一暖又是一陣愧疚。趕緊把龐統從地上往上拖,無奈,龐統重的像一灘爛泥,根本使不上勁,八王又抱不動他,可是任他躺在冰冷的地麵上也不是個事,把自己的狐裘蓋在龐統身上,轉身想出帳子喊人進來。
    剛一轉身,手卻被人死死的拽住,龐大將軍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半睜著眼,滿臉帶著潮紅,嘟著嘴,喃喃道:“不要,我不讓你走。”像個十足的孩子。八王心裏暖暖的,這時的他無論如何也硬不下心腸,隻能順著龐統,剛想說我不走我陪著你,卻被龐統大力的拉向懷裏,八王被龐統緊緊的抱著,炙熱的氣息包裹了全身,龐統口裏噴出的熱氣直噴到八王的耳朵裏,卻是這樣的話:“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八王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被龐統的熱度所融化了,不過現在不是甜蜜的時候,趁著龐統抱著自己,一個用力,總算把龐統拖離了地麵,連拖帶拽,好容易把龐統拖到了榻上,自己也累得伏在龐統上麵喘氣。
    龐統的體溫還在升高,意識也有些模糊了,隻覺得自己周身都在燒著火,燒的他難受的緊,就像日日夜夜思念著某個人的感覺一樣,好熱,用手去解自己的衣衫,還是好熱,觸到了什麼溫涼的東西,好舒服,貼在自己身上。
    八王看著高熱中的龐統,心裏一陣陣的疼,原來已經在乎到了這種程度,即便再嘴硬的說自己心裏沒有他,也是徒勞的,龐統不時的呢喃著:“熱……好熱……”八王知道,如果再不降溫恐怕是不行了,奈何龐統死死抓著自己的右手根本不放。猛地見龐統解了衣服,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身上,說著好舒服,靈機一動,幹脆揭開自己身上的玉帶,露出白皙瘦削的身體,撲到龐統身上,就讓他這麼抱著自己。
    清涼的感覺,襲遍了龐統全身,龐統迷糊中感到自己懷裏溫涼的物體,好舒服,於是抱的更緊,摸上去光滑而不滯手,手感好好啊,像極了那人的感覺,很安心,周身的燥熱一點點散去,迷糊中龐統沉沉的睡去。
    再醒來時已不知是什麼時辰了,熱度退了很多,神智已經恢複了,仍還有些低燒,龐統注意到自己躺在為八王收拾的大帳內,依稀記得那晚的事,心裏一喜,莫不是那晚抱著的是八王的玉體?正想著,一斜眼,看見帳子裏不知什麼時候搭了個小爐子,上麵煨著個小碗,而他朝思暮想的人伏在旁邊的桌案上打瞌睡,看來是一直守著的。龐統這時候哪還管什麼病不病的,心裏樂開了話,什麼風寒的早就好了一大半,坐起身,剛要下地,十八衝了進來,洪亮的嗓門驚呼一聲:“將軍您可醒了!”這一呼,便驚醒了一旁的八王,龐統衝著十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群兔崽子,跟了自己那麼多年,怎麼就那麼不解風情呢,讓十八這麼一喊,那些個和王爺親昵甜蜜的幻想直接就破碎了。十八當然看見龐統白他,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八王已經站起身來,便趕忙轉移話題,道:“將軍,您可醒了,王爺守了您兩天了。”
    “嗯,你沒什麼事就下去吧,告訴大家,本將軍沒事了,哦,對了,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龐統強壓著心裏的歡喜,一臉嚴肅而平靜的說道。
    待十八下去,龐統再也憋不住,給了八王一個大大的笑臉。八王也是一笑,輕輕搖搖頭,道:“你這哪還像個大將軍啊,簡直就成了小孩。”說罷抄起小爐上的那個小碗,用小勺攪著,走過來在龐統榻邊坐好,連碗帶勺子一起塞進了龐統手裏。道:“把它吃了,你身上的寒氣還沒有散盡呢,拖著,還是要病的。”“這是什麼?”龐統問。“紅糖薑湯,驅寒的良藥。”
    啪,龐統把碗往旁邊一放,一臉壞笑,道:“我從不吃蔥、薑、蒜。”
    猛地壓住八王,死死地把人壓在身下,退了燒的龐統恢複了一些力氣,八王已無還手之力。龐統帶著熱度的唇吻上了八王的頸子,一路向下,拉開外袍,探向裏,手心帶著薄汗的手,觸到溫涼的皮膚,把那人壓的更緊,色色的笑道:“王爺不是有‘降溫’之功效嗎,依我看,我想也更有‘升溫’之妙用,王爺啊,世上再沒有比你更靈的妙藥了,”俯身吻上八王略略發烏的鳳眼,輕聲道:“所以,‘吃’了王爺你就夠了。”
    後來,八王隻記得,那一日的灼熱和前所未有的強烈的快感,更有一種彼此未曾坦白過卻又心照不宣的濃烈的愛。
    所以說,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那日龐統吃了八王,卻也沒喝那碗薑湯,他不知道那是八王親手熬的,是哪位從未碰過鍋碗瓢盆的高貴王爺親手給他龐統熬的。結果就這麼檔子事,狐狸一直耿耿於懷,非要找個時間討回來。
    龐統看看手裏的薑湯,又看看病榻上朝著他調笑的八王,自知今天是怎麼也躲不過了,認命道:“王爺啊,我是當真不知那薑湯是你親手熬的,若是知道,又豈有不喝之理?”看八王還是帶著笑看著他,那笑媚到了骨子裏,龐統便知不好,狐狸生氣的時候,都笑的很媚。
    龐統幹脆端起碗一飲而盡,俯身對著八王燒的有些幹裂的唇,一口一口的渡進去,他是真受不了薑的味道,口裏火辣辣的燒的難受,卻感覺到八王柔滑的舌頭探了進來,一時間身下一熱,手上更用了幾分力,好一陣纏綿,直叫兩人都臉紅心跳氣喘不止,龐統忽而壞笑道:“如此這般王爺可滿意?”八王勾住龐統的脖子,挑眉道:“你說呢?”
    水到渠成,自是免不了一場雲雨。後來,龐統隻記得,那一日灼人的熱度。
    第二日,早朝,八賢王和飛星將軍紛紛告假,曰,偶感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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