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淡稀星小 水濁是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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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瀠?為何在此?快醒醒?”
睜開眼的時候有些吃驚,長恭哥哥笑吟吟的看著我。“哥哥為何在此?”我揉揉眼。
“這話該是要問妹妹了,為何趴在這裏睡?會著涼的,雖然快入夏了,空氣中還是透著些許涼意?對了,恒伽呢?他竟置你一人於此?”他滿眼的疑惑。
“哥哥,這麼多問,要小妹先回答哪個呢?”
“嗬嗬,我沒想那麽多,你撿重要的答,恒伽呢?”他生硬地撓撓頭,“跟小瀠說客套話還真是累啊。”
“是啊。”我整整衣袖,“我也不知道恒伽去哪裏了。不過,可不是他丟下我走了,是我丟下他的,嗬嗬。”
“還這麼頑皮啊!”他摸摸我的頭。
“咦?這是什麼?”我看向他手裏提著的布包。
“是‘女兒紅’。按習俗,父母都會在女兒出生時窖藏一壇女兒紅,在出嫁時陪伴女兒。小瀠,你的父母在哪裏呢?這個我不知道。但為兄的也想為你做點什麼,所以——所以為你準備了這個。昨天太忙了,沒機會到洞房——到洞房來看你,送——送你這壇女兒紅。”他側過臉去,不看我的雙眼。
我的眉頭皺到不能再皺了。“長恭哥哥,”我的這聲叫喚,他又轉了過來,“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你就決定將我嫁出去了,是嗎?”聲音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在遇見你之前,就是遇見你的那天,恒伽他爹來找過我。他說恒伽也不小了,一直沒找著稱心如意的女子,他想恒伽馳騁沙場,而不是呆在家中擺弄琴棋書畫,所以……”
原來恒伽他爹想他去跟別人拚命啊。
“嗬嗬,長恭哥哥說話何時開始吞吐了。”我掩著嘴笑。
“我還沒發現呢,嗬嗬。”
“謝謝你,這壇女兒紅我就自己喝了,不給別人了,連長恭哥哥也不給喝。”我抱起壇子,“你問我為何在這裏是吧?”
他點點頭。
“我是迷路了。”
“還是和原來一樣呢。”
“是啊,怎麼會變呢?又不是很久沒見了。”我撅著嘴。
“不是啊,好像是很久沒見了。我記得是這樣?”他看向天空,其實看不到天空,隻能看到閣子的瓦片。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我一邊下樓,一邊問。
“你說神不神奇,我看見一方紗巾從空中飄來,我就接住了。上麵還題了字,然後跟著紗巾飄來的方向,就找到這裏來了,看見有個閣子,我就上樓了,然後就看到你了。”
“什麼紗巾?給我看看。”
他伸手尋了一陣,拿出一張粉絲的紗巾,不正是我放的那張嘛。上麵果然寫了字: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憂受兮。勞心搔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我看出這意思大概是寫的跟月亮有關吧。現在天邊浮著幾朵煙雲,赤色的。
“這紗巾是我的,這字不是我寫的。”
“啊?那肯定是還有人見到過,然後寫了字。”他堅定地說。
“應該是這樣。”
“那個?這帕子給我行嗎?”他紅著臉問。
“想要就拿去吧,我還有很多。”
我跨下梯子。赫然看見梅花瓣漫天分散的庭院裏站著一白衣勝雪的人,他背對著我,輕拈梅花的稚枝,白衣上染指淡淡的塵,他似乎全然不覺身上的瑕疵。
“恒伽。”長恭哥哥開口叫住他。
他轉過身來,“果然又是你先遇見她。”他微笑,看起來卻那麼傷。
長恭哥哥嘴唇緊緊地抿著。
斛律恒伽一直在樓下?不知我與長恭哥哥的談話他有沒有聽到。
“你又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我問。
“就這麼一直走,然後到了。聽見有人說話,”見我臉色變了,他趕緊又說,“我什麼都沒聽清啊。”
我頓時放心了。我這麼緊張幹嘛?這場景還真有點像我去會情人,被丈夫抓住了。
“走吧,天也快黑了。”他轉身走了。
再看看天,已是黃昏了。浮雲遠在空中,永遠不知人的愁緒。
遭了,恒伽他爹還說一起吃午飯的,怎麼辦?睡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它們有沒有為我擔心呢。
“恒伽、小瀠,時候不早了,我就會蘭陵了,不然鄭兒要擔心了。”他作揖告辭。
“好吧。我就不送你了,長恭。”他也是作揖。
“人已經走遠了,還看呢?瞧你那傻樣。”那死小子又要嘲弄我了。
“哦。”我應了聲,一路小跑著跟著恒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