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東聯嘯鹙，北征宛田
    殷黎影回宮後，立馬著手攻打宛田的事宜。
    為應對卓卿攻勢，宛田也是秣馬厲兵。
    虎賁數千指宛田，鐵騎百萬逐北國！對於宛田，殷黎影不敢大意。
    不同於翼國，宛田曆來是個好戰的國家。民風剽悍，可以說是全民皆兵。
    光是卓卿曆史中有記載著的與宛田的大戰，就有數百次之多。可以說，每朝每代，卓卿都要分出大量兵力，用於北方邊防，甚至，有十數位卓卿帝王盡畢生精力連續進行了多次北伐，其中，史冊有載的，就有十九次逐宛田於極北之地，追宛田大帝於大漠，其過程之凶險曲折，令今人無論怎麼想象都不過分。
    事實上，從宛田角度看，整個宛田的文字記載曆史，大都是用戰爭作為骨架的，而這些戰爭也多是宛田挑起的戰鬥，宛田國的好戰本性，可見一斑。一些至今被認定為各國大戰英雄的人們也是從這些戰鬥中躍出，雖然曆史的骨架中被斧砍刀剔的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血肉，但畢竟也是無限悲壯和值得記載的。
    殷黎影之所以要先啃宛田這根硬骨頭而不是咬斷嘯鹙這頭已是末路羔羊的脖子，為的，就是要用真正的大戰激發卓卿軍中將士的熱血。讓諸人看看，真正的大戰應當是如何的。
    在此要先說明一下：一直以來，宛田的人口統計都極不準確，卓卿實行的是按繳稅人口和每家每戶的方法來統計數量，這樣統計起來人數不會相差太大。然而，宛田人多數為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個人戰鬥力雖高，但集合起來卻也麻煩至極。故，對於人口統計方麵，宛田君主往往隻是派人過過場而已。
    也正因如此，敵國連宛田的具體戰鬥人口也難以了解清楚。這對於卓卿而言，倒是一大壞事了。
    宛田沒有仔細統計人口的傳統，對於大規模屠殺其餘國家人民的事件，多也沒有數字概念。當然，沒有國家會在屠戮之後還好意思直書幹掉了多少平民，但據有關記載：百年前，宛田軍隊占領嘯鹙國都以後，宛田的一個親王以不聽招降為由，下令屠城：“百日不封刀！”
    於是，宛田軍隊在嘯鹙國都燒殺淫掠，無所不為。嘯鹙居民除少數破城前逃出及個別在宛田軍隊入城後隱蔽較深幸免於難者以外，幾乎全部慘遭屠殺，“城中積屍如亂麻”！
    殷黎影卻從中找到了突破宛田的方法。
    為此，他專門叫來幾大心腹，想將方法說給他們聽，再聽聽他們的看法。
    這辦法就是，聯合嘯鹙，攻打宛田！
    劉歌煜、孔寬、穀滿城等大將都無異議，紛紛表示此舉可行。
    但鳳昔卻並未有所表示。
    殷黎影本以為鳳昔是在細細考慮，哪知，叫了幾聲也沒有回複……這鳳昔，竟在朝堂上出神了。
    近日來，鳳昔總覺得心頭不安，恍惚間覺得有什麼攸關自身的大事要發生了。
    “鳳昔！”殷黎影加入了內力，叫了一聲。
    鳳昔這才反應過來“陛下……”
    “唉……鳳愛卿莫不是身體不適？”殷黎影歎道。
    鳳昔搖了搖頭，這才想到自己剛才是失神了，忙垂首道“臣朝堂失神，實乃不敬！還望陛下賜罪。”
    “好了好了。”殷黎影擺手“朕知道你身體一直不好。先下也隻是想聽聽你對這策略的看法。”
    鳳昔為難道“陛下……策略是……”
    “哼！之前出了幾個法子便自以為了不起了！竟在朝堂上不停陛下策略，獨自失神！還真不把陛下放在眼裏了！”劉歌煜肅聲道。
    “回陛下，鳳昔從無此意……隻是最近總覺心神不安，擔心有大事要發生……故……”
    “嗬，心神不安？你怎麼不說紫歸皇帝又來找你了呢？”劉歌煜譏諷道。
    “劉將軍！”殷黎影忙開口阻止。
    劉歌煜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唉……”其餘幾個將領都無奈歎息。看來，劉老將軍跟鳳昔是杠上了。
    “鳳國師，陛下提議將‘東聯嘯鹙，北征宛田’作為攻打宛田之策，你看，如何？”穀滿城主動為鳳昔解惑。
    鳳昔聽後，沉思片刻，方道“鳳昔少時曾於紫歸藏書處看過一本《嘯鹙誌》，據載：宛田軍隊破城，必以屠城犒賞三軍，僅僅嘯鹙商業名都沉鳶一城，破城時便製造了屍體七十七萬具，城外尚不計在內。加之大規模的戰亂之後必然伴隨著瘟疫和饑荒，書上原句是‘嘯鹙之人受禍慘甚，死傷殆盡，千百不存一二’。可見，宛田人之殘虐。”鳳昔頓了頓，繼續道“甚至，屠戮之外，宛田軍隊還大量擄掠嘯鹙人口到北方充當奴隸，當時宛田人統治下的城池多嘯鹙籍奴仆。想來，嘯鹙人對宛田的怨恨，已是陳年舊賬……一年比一年更甚。陛下若能合理利用嘯鹙人的心理，不是不能使得他們轉而幫助我國，打敗宛田。”
    “這麼說，鳳愛卿是覺得朕此策可行了？”殷黎影大喜。
    “陛下，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嘯鹙人被宛田人打怕了，一代代下來，臣服於宛田成了風氣，這回突然要讓昂他們幫忙打宛田……或許有不少人會打心眼裏升起恐懼。”鳳昔直言。
    殷黎影深思“的確如此，那依鳳愛卿看，該如何是好？”
    “就鳳昔以為，先由吾國打他幾個勝仗，再向嘯鹙要求聯合，當然，聯合的條件就是，不費一兵一卒，令嘯鹙歸入吾國。”鳳昔侃侃道。
    “笑話！”劉歌煜道“嘯鹙國就算時值大旱，內憂外患之際，也未曾棄國投降，如今怎可能輕易便投於五國？”
    “宛田人動輒屠城，橫豎是死，嘯鹙國民自然是寧死也不願投降於宛田了。但我卓卿便不同了，若我們承諾，嘯鹙以郡國方式並入吾國，不殺一個嘯鹙國民，不搶其一點財物。有翼國作為事例在前，想必嘯鹙國主也會好好思索一二。”鳳昔沉聲道。
    殿上諸人都沉默了。
    半晌，殷黎影拍板道“就按鳳愛卿所言辦吧。入春後，朕要在一年之內拿下宛田、嘯鹙！諸位愛卿，願隨朕往宛田一行否？”
    “臣，榮幸之至！”眾人除了鳳昔外都對殷黎影下拜，鳳昔也垂首，在輪椅上對著殷黎影行了個大禮。
    時值卓卿深冬，萬物凋零。然，待得春花再綻之時，便又是卓卿鐵騎出征之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