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殷疏影
    “你倒也不糊塗。”殷黎影笑著，將狄羅非放在軟塌上“經此，你的身體應當會好一些。”
    狄羅非微閉了眼“那得多謝宸帝了。”
    殷黎影乍一聽狄羅非叫自己宸帝，蹙了蹙眉。
    “我一直以為……你再厲害……也不過是歸雪派的掌門而已……誰料……竟是那九五至尊。”狄羅非苦笑“縱橫捭闔，一代明君，你知道世人都是如何說你的麼？如今的你已經是人們心中的神了……為什麼……還要把手伸向江湖呢？”
    殷黎影理了理狄羅非的發“白璧微瑕，終究是會有遺憾，我不容許卓卿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我要這卓卿在我的手中，創出又一個盛世。”
    “廟堂之高，江湖之遠，從來都是難兩全的……你又何必要將他們都握在你的手心之中？”狄羅非難以理解“我以為你不是個會執著這些的人……你應該知道，執著終究會導致得不償失。”
    “執著與否，不是你清楚怎樣就怎樣的……朕的事，隻有朕自己清楚。勸你還是別多插手。”收了撫摸著狄羅非發的手，殷黎影冷了臉色。
    “我知道……更何況，縱使武林盟多龐大，民不與官鬥，卻是自古的真理。”歎息著，狄羅非微笑“反躬自問，我又該用什麼身份來勸你放我們一馬呢？明明……是最不該糾纏在一起的人。”
    忽然，窗被風吹開了，秋日，生生下起了雪來。
    “歸雪之上，風雨之宿。歸雪派果然名不虛傳，此等奇景，也就隻有這裏能看到吧。”窗外，細雪紛飛，落到地上卻不見化，明明並不是如想象般寒冷的天氣。
    “歸雪派位於山巔之穀，氣候自然不同於凡塵。”不理會狄羅非說的糾纏之語，殷黎影隻是說起了歸雪派的天氣。
    “華……殷……宸帝，下一步怎麼辦？”轉換了幾個稱呼，終究還是叫出了宸帝。
    “沒必要對一個稱呼那麼在乎，直接叫我名諱也無妨。”殷黎影扶起了狄羅非“想去看看外麵嗎？”
    “宸帝作陪，草民豈敢拒絕？”狄羅非仍是叫殷黎影為宸帝，殷黎影有些不耐“我卓卿建國已久，明帝多不勝數，朕算什麼？狼風，你還是直呼我名諱為好。”
    狄羅非點頭“草民從命便可。”
    “從不知你是個抱殘守缺之人，怎如何不知變通？明是我騙了你……”殷黎影敢發誓自己一生也沒有這樣低聲說過話，這狄羅非算是開了他許多先例了。
    “不稂不莠，怎能跟殷黎影你比。”聽狄羅非終究還是叫了自己名字，殷黎影異常高興“這便對了。可你何必妄自菲薄，誰人不知當今武林盟主驚才絕豔？”
    “這四個字我原封奉還。”歎了口氣，狄羅非順了眼，和殷黎影出了門，門外雪花紛飛，卻不寒冷。
    可在那片雪白之上，竟有一女子站立。
    “疏影？”殷黎影驚訝，抬聲道“你怎麼在這裏？”
    卻見那女子轉身，白雪之上，天空之下，空穀幽蘭，清麗脫俗。
    “皇兄……”下拜，大襖下鵝黃的衫子隨著風舞著，不同於殷黎影的俊朗，殷疏影是屬於女子的嬌羞和貌美。
    “疏影，不是讓你好好在宮裏待著麼？你身子不好，怎可來歸雪？”
    “疏影希望給皇兄分憂……仿效當年的璿璣夫人……”
    “璿璣夫人自小武藝高強，你自小體弱，怎可跟她相比？回去吧。”殷黎影怏怏看了看狄羅非“讓你見笑，這是家妹。”
    “殷家的小公主殷疏影嗎？‘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聽聞，三年前一位江湖人士見了您後驚為天人，提筆而作，從此，殷疏影之名，就算是放在武林中也是一代佳人的代稱啊！”狄羅非笑看殷疏影。
    殷疏影少與人接觸，更別提是跟男人了，自是羞紅了臉。
    “你的皇兄看來是擔心你身體受不住了，並未有看輕你之意。”狄羅非轉而安慰殷疏影。
    殷疏影驚訝地抬頭，從未有人如此跟她說過，雖說她的心裏也明白自己兄長的擔心，但能當殷黎影的麵跟殷疏影說出此話，這人……和殷黎影的關係到底是什麼？他又……到底是誰？
    “此乃當今武林盟主狄羅非……疏影，你不是一直很崇拜他麼。如今他就在你麵前，有什麼想說的話，就在此說吧。”殷黎影心情也好了起來。
    “罷了罷了，先進屋吧，讓如此冰肌玉膚在外受寒，你這當兄長的可不合格。”說罷，狄羅非便讓身，作勢讓殷疏影先進屋。
    殷疏影又紅了臉，低頭進屋。
    殷黎影看了殷疏影一眼，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