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啾。”
    易孜將手指貼緊嘴唇，一聲口哨。
    “易少。”
    一名黑衣男子仿佛是在一眨眼工夫就出現在了易孜和蘇洛方的麵前。
    “跟蹤地怎麼樣了？”
    易孜不動聲色地對著黑影問道。
    “……”
    “自己人。”
    易孜看了一眼蘇洛方，然後對黑衣人說。
    “是，李德文在北懷街與南向街岔口處與另一名男子像是接頭地耽擱了一會時間，隨後跟這那名男子去往晱府方向了。”
    黑衣男子不落重點的彙報到。”
    “晱府，你確定他跟著另一個人去了晱府方向麼？”
    “是的。”
    “那好，那人的身形和樣貌還有印象麼？”
    “身形記得，樣貌……因為光線黑暗，隻能記得大概。”
    “這就足夠了，去找這張紙上的人，就說是領了易孜的命令過來，那人便會知。”
    易孜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折成四方的紙，交予黑衣人。
    “這個人是……”
    “此人能幫你查出剛才跟李德文接頭的人是誰。”
    “是，屬下領命。”
    倏地一聲，那名黑衣男子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易，你給了那個人的紙上，寫著誰的名字？”
    蘇洛方從剛才起就安靜地聽著易孜和黑衣男子的對話，直到現在，他才開口問道。
    “石蓮花。”
    易孜微笑地低聲說，不知為何，聽他念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有一種道不出的情感在裏麵。
    “石蓮花？”
    蘇洛方想他自己對江湖的有名人士也算熟知一二，卻為何曾未聽到過這個名字。
    “我想你一定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易孜略帶點神秘的說道。
    “恩，的確，不知此人是何方神聖。”
    “哈哈，他才不是什麼神聖，隻不過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罷了，其他的，可還是別揭他傷疤的好啊。”
    不知為何，不論怎樣，從易孜嘴裏發出來的笑聲，總不會讓人覺得有狂妄之意，反而更添率性和純真。
    “哦？易，聽你的口氣，這這個石姑娘倒是挺了解的嘛。”
    蘇洛方說著話時仿佛有些酸酸的，而且，他還有意無意地在“石姑娘”這三個字上加了重音。真不知是出於嫉妒了還是……吃醋了？
    “噓。小聲點哦，要是被他知道你喊他石姑娘，估計現在你早就翹小辮子了。”
    易孜說道，聰明如他，怎會聽不出蘇洛方口中點著的那點情緒。
    “莫非不是姑娘，是……”
    “恩，正是。”
    易孜點點頭，表示肯定。
    這石蓮花正是一名男子，而且，人如其名，如蓮般潔而不傲，淡然中增添一份雅氣。
    “可是，既是男子，為何名字頗具女性之意？”
    此時蘇洛方說話的語氣明顯緩和很多，有的隻是對那個叫做“石蓮花”的男子的好奇之心，和他與易孜的關係。
    且慢！
    這石蓮花是男子？這……難道這蘇洛方不應該更恐懼麼？
    讓易孜如此放在口邊的男子，可不多。
    “隻因喜蓮，才自取其名。原名乃是石錦廉。”
    “石錦廉……石錦廉……。”
    蘇洛方努力在腦中搜尋這個名字，他隻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洛，對此人你可有印象？”
    易孜詢問似地看著蘇洛方，神情卻有些奇怪。而且竟在不知不覺中喊了一聲“洛”，易孜下意識地有些害怕。還好，蘇洛方現在沉浸在他的記憶搜尋中，沒有注意到易孜喊了他什麼。
    “……沒有。”
    蘇洛方思索了半天，隻吐出這麼兩個字。
    “那就別想了，我想你也應該與他不熟。”
    易孜的口吻有些輕鬆，像是證實了一件他害怕成真，但最終沒有成真的事情一樣。
    “恩，也許日後見到其人會有印象吧。對了，你怎麼認識這個石……石蓮花的？”
    “哦，這個說來話長，日後有機會再向你解釋，總之是我一個不可多得的朋友和謀士吧。”
    “恩，看來關係確實非同一般了。”
    蘇洛方小聲地嘀咕道。
    “你什麼時候也有點小心眼的味道出來了，人家已經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而且還有了孩子哦。”
    易孜一臉壞壞地笑道，他知道蘇洛方在想什麼，隻覺得他甚是性情中人，有什麼就表現出什麼，絲毫不掩飾，讓人忍不住地喜歡這一點。
    “呀是嘛，原來這石蓮花是這般年紀了。”
    蘇洛方聽到這話，臉上頓時像開花般，燦若桃花。
    “恩，就比我們長四歲吧。”
    “咳咳咳，四歲？十八……四歲……，他才二十二啊，就成家有妻兒了。”
    “是啊，所以你也可以好好考慮下了。”
    易孜一臉逗笑地朝蘇洛方看。
    “我……我就暫時……這樣就很好了。”
    蘇洛方有些躲閃地說道，他覺得有些話，直接說與人聽，還真是困難，但其實，易孜知道他要說什麼，這樣，最好。
    有些話心知肚明，放在嘴邊，反而不如那樣美好。
    “對了，易……”
    “噓，小聲。”
    蘇洛方正要說什麼，卻被易孜的手捂住了嘴巴。隻見他們已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晱府。不過這次不同於蘇洛方上次在這裏看到易孜，他是躲在正門的樹叢，這次，他們是在晱府後門。因為根據易孜的消息人留下的記號，是一直沿到晱府後院才停止的。
    “看來，這李德文確實跟那個人進去到晱府去了。”
    易孜小聲說道卻不見蘇洛方說點什麼。轉過頭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捂在蘇洛方的唇鼻間。
    “啊，我差點忘記了，你沒事吧。”
    蘇洛方搖搖頭，示意沒事，但心裏卻在想，怎麼自己老被人捂住嘴巴，之前是莫翎閱，被捂得差點斷氣，這次易孜還有，隻是遮住而已，沒有影響到呼吸，隻是易孜手上有股說不出的氣息，不像是什麼花粉之類的氣味，不難聞，但有種不能言明的滋味，在蘇洛方的鼻息間蕩漾著。
    “你看。”
    易孜突然警覺地說，把蘇洛方的注意力拉到了那裏。
    隻見李德文跟跟另一個男子從正堂的後門出來，正好站在後院，離易孜和蘇洛方所在的地方僅幾步之遙，所以在暗處的易孜和蘇洛方可以清楚聽到他們的對話，隻是李德文是正對著他們，而另一個人背對著他們。
    從身高上看，該男子比李德文矮一個頭，但從身形看，他卻比李德文還要碩壯。李德文本身就是一個四肢比較發達的人，以至經常讓身為太監總管的舅舅李世耀總覺得站在自己侄兒身邊就好像是站在一顆可靠的大叔身邊一樣。而眼前這個男人比李德文還要健壯，感覺不怎麼像生活在這中原大地上的人。
    “哈哈，德文兄為了我們共同的未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趁此機會好好共飲一杯呢？”
    這個男子突然說道，聲音很像，看來是興致極高，而且聽這說話的感覺也怪怪的。
    “哈哈，秀穆兄，以後等我們完成大業，這樣的機會多的是，日後恐怕李某想來邀請你喝一杯，都得排隊等候了。”
    “德文兄真是會說笑了，我哈拉穆可不是這樣的人，在我們那，一日拜把為兄，日後不論遭遇什麼，這都是不能改變的。”
    “哈拉穆！”
    蘇洛方有些失控地叫道。幸虧易孜像是有預知般，又一次捂住了蘇洛方的嘴巴，不然他們這次肯定是栽了，因為傳恩這李德文的功夫也是在江湖中算是好手了，而易孜現在又剛痊愈，即使跟蘇洛方聯手，也許也隻是錯錯有餘，而那個哈拉穆看起來也是個高手。
    “這個哈拉穆……不就是名單上的人之一麼？”
    “恩，看來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分批聚頭了，今天是李德文和哈拉穆，也許過幾天其他中原的人也會和另幾個外邦人接頭。”
    易孜這次沒忘記放開捂住蘇洛方的手，然後小聲說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計劃。”
    “好。”
    於是他們決定繼續盯梢在這。而在蘇府，也有了一點消息。
    蘇府，蘇曠書房內。
    “無影無蹤。”
    “在。”
    “在。”
    “命你們查趙氏兄妹，可有眉目？”
    “是，屬下查到在明天的子時，趙氏兄妹會去一個名叫‘紫羅城’的地方，但目的還不知。”
    無影回答道。
    “恩，那明日你跟無蹤就暗中跟隨他們去‘紫羅城’，記下他們都跟什麼人接觸了，做了什麼，盡可詳細。到時與我保持聯係，出現狀況，切莫輕舉妄動，一切聽我安排。”
    “是。”
    “是。”
    “另外，無蹤，你再派一兩個信得過的人，暗中保護好少爺。看形勢‘嗜血’組織在近日會有一些行動。”
    “是，屬下立刻就去安排。”
    說完無蹤就先消失了。
    “無影，明日之行，事關重大，切忌不可出現差池。”
    “是，大人。”
    “那退下吧。”
    “一個月之約，迫在眉睫啊。”
    蘇曠這樣的一聲歎息，頓感蕭條。
    而在另一邊，莫翎閱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隻是他最為難的是，式濪淰，他了解到，他現在依然在暗中為“嗜血”做事，雖然他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卻也是事實。
    “濪，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感情和利益，你會選擇哪個？”
    很多時候，一個決定就注定了今生的所有劫數。而當輪回之道開始運轉時，劫數也隨之開始了……
    這次，是第一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