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嫣樓內，繁盛的不隻是這個樓而已了。
    莫翎閱，式濪淰，紫淰妤的絕世演出令所有在場的人在幾年，甚至幾十年後都無法忘懷，而當時過境遷之後，他們竟開始懷疑，今天的這個時刻是真的存在過麼？他們的生命中真的見證過這段曠世演出麼？
    也許……這真的隻是過眼雲煙吧。
    “莫翎閱，莫翎閱，莫翎閱。”
    “式濪淰，式濪淰，式濪淰。”
    “紫淰妤，紫淰妤，紫淰妤。”
    底下的看客們像是瘋了一般，隻道念著這令人沉醉的名字，他們想讓這一刻定格在這裏，連蘇洛方和易孜也看傻了眼。他們不知道原來人間還有這樣的男子，這樣的女子。可以讓人忘記時間，忘記呼吸。
    然而此時台上的莫翎閱，在易孜眼裏，在那美豔的背後有這仿佛不能言語的無奈與悲愴。易孜讀不出那裏麵的故事，但他知道，這令人動容的背後一定是牽扯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便是此時正牽起莫翎閱的手起舞的——式濪淰。
    “莫翎閱，背負著鏟除‘嗜血’的你，一定很痛苦吧。一邊是社稷道義，一邊是自己摯愛的人。”
    易孜在心裏感歎道。雖然誰也沒說，但易孜就是肯定，莫翎閱還是深深戀著式濪淰。有時候直覺這種東西，真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任誰都無法解釋吧。
    突然，整個花嫣樓安靜了下來。
    音樂停止，衣衫由起至落，人們似在屏息等候謝幕的那一刻。一切都變得如複蘇前的大地，在最深處，蘊藏著不可抗拒的生命力。
    轉而，掌聲如雷轟頂般，從舞樓下響起。那樣整齊，充滿了默契。
    “謝謝大家。”
    莫翎閱一開口，剛才的聲音馬上安靜了下來。
    “謝謝大家，耐心觀看這次的演出，也許在今後幾年之後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希望大家，能一直記得今天，記得今天的我們，這樣，在下就十分感恩了。謝謝。”
    三個人一齊深深鞠躬。莫翎閱剛剛那席話，卻頓時讓人莫名的產生了悲傷之感。這似乎不像謝幕，更像是道別之言。
    舞者退場，一切重回軌跡。莫翎閱，式濪淰，紫淰妤三人也走到了舞樓下，朝蘇洛方和易孜所在的地方過去。
    “哼，真是可惜了，好景不長了。”
    一聲冷笑。一直在暗處的李德文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離去，兩個穿著一樣的小倌也跟著離去。
    “好冷。”
    蘇洛方突然像是沒頭腦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怎麼會，今天天氣很熱啊。”
    易孜奇怪得看著蘇洛方。
    “不知道啊，就剛才覺得身後一股冷風吹來。”
    蘇洛方回身往剛才李德文站的地方一看，卻是空無一人。是他神經過敏了麼？總覺得剛才在那怪怪的。
    “是你累了吧。”
    易孜小聲說道，一邊微笑的看著正向他們走來的莫翎閱等三人。
    “恩……也許吧。”
    蘇洛方若有所思的說道。
    “很不錯的演出。”
    隻聽得身邊的易孜說道。蘇洛方才回過神來。
    “介紹下，這位是易孜，這位是蘇洛方。這是式濪淰，這是……不用我介紹了吧，我們花嫣樓的花魁姑娘，紫淰妤。”
    莫翎閱介紹著他身邊的人，對易孜和蘇洛方說道。其實他知道，不用他介紹，他們也都知道，但不知為何，他還是覺得介紹下，似乎是比較好吧。
    “幸會。兩位。”
    式濪淰帶著一種讓人不得其解的笑對正站在一起的蘇洛方和易孜說道。
    “對式公子之名是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是非同一般。”
    易孜也自然地回到。
    “你們男子之間的話，我這女兒家的就不站在這摻和了，先回去休息了。”
    紫淰妤緩慢說道，沒等著有人回應她，就轉身離去了。
    “哎，紫姑娘。”
    式濪淰上前喊住她。
    “式公子還有事麼？”
    “哦，也不是什麼事，隻是謝謝你今天的演出。”
    式濪淰溫柔說道。
    “哦，不客氣，身為花嫣樓的人，這是應該的。”
    紫淰妤也客氣的回到。然後走遠了。
    然而這一幕，卻讓莫翎閱有些耿耿於懷。
    “哎，莫翎閱，你……”
    “莫少爺！”
    蘇洛方剛要說什麼，突然被一聲很急的喊叫打住。
    “莫少爺！”
    一看來人正是十月。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
    十月上前，湊到莫翎閱耳邊輕聲說道。
    旁邊的人聽不到十月是講了什麼給莫翎閱說，隻見莫翎閱聽完消息後眉頭突然皺了一下，轉而又是饒有意味的一笑，讓其他幾個人摸不著頭腦。
    “恩，我知道了，你繼續你的任務，其他的屆時在告知你。”
    “是。”
    “哎，莫翎閱，什麼事了？”
    蘇洛方看著十月的背影著急得問道。
    “是……”
    莫翎閱還是有些猶豫，他看了一眼在場的其他三個人，蘇洛方和易孜，還是式濪淰。他不知道式濪淰……還是說把這當成一種試探？
    “是……李德文。”
    “李德文！那個名單裏的人！”
    蘇洛方第一個反應過來，或許隻能說，第一個沉不住氣的人。
    “對。”
    莫翎閱不經意地看過式濪淰一眼，然後說道。
    “他怎麼了？”
    易孜接著問道。
    “有探子回報，看見李德文和他的兩個小倌從花嫣樓裏出來。就在不久前。”
    “從這裏出去？這麼說，這麼說他剛才就在這裏？在我們身邊？！”
    蘇洛方又有些激動的說道。要知道這可是爹派給他的任務，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而他卻什麼也沒察覺到。
    “你現在激動也沒用，人家已經走了。”
    易孜低聲說到。
    “不過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我的探子還在繼續跟蹤，相信不久後就會有更多的情報過來。隻是我不明白的是，他有什麼理由在今天出現？”
    莫翎閱接口道。
    “今天……今天……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蘇洛方像是自己問自己地說道。
    “今天……好像除了這花嫣樓有這個演出外，沒什麼特殊了吧。”
    易孜回答了蘇洛方的話。
    “也許，他就是衝這個演出來的。”
    此時，從十月報消息到現在一直沉默的式濪淰說道。
    這時，除了莫翎閱外，蘇洛方和易孜都不自覺的把視線集中到了式濪淰身上。
    “那他為什麼要來看這個演出，不會是看上了我們中的誰了吧。”
    蘇洛方帶點任性的說道。
    “笨蛋，你能不能說點正常的，那李德文又不是普通人。”
    莫翎閱瞪了一眼蘇洛方說道。這蘇洛方總是沒個正經。
    “也許，有這可能喲。”
    式濪淰笑著說道，一邊還似審視的眼光看著莫翎閱。
    “你別這樣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打消這念頭吧。”
    莫翎閱沒好氣地說，他都快被這些人搞得氣結。
    “江湖傳聞，李德文確實有在家裏暗地養孌童，也許他確實有這方麵的興趣，而且憑式濪淰和莫翎閱的姿色……也許……”
    易孜一臉認真的說道。
    “好吧，你們繼續你們的分析，我頭痛，回去睡覺了。”
    莫翎閱頭也沒回的說道。
    “哎，莫翎閱，這麼小氣，大家開玩笑的嘛。”
    蘇洛方還是有些玩味地衝著莫翎閱的背影說。
    “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兩位請自便吧。”
    式濪淰說著也走了。隻剩下蘇洛方和易孜。
    “那……那……”
    和易孜獨處的蘇洛方又開始有些拘謹起來。
    “你以為，就這樣算完事了？怎麼？不打算去看個究竟？”
    易孜湊到蘇洛方耳邊說道。
    “恩？你有線人？”
    蘇洛方有些驚喜的說。
    “跟我走就是了，小心，不要引起別人注意。”
    易孜神色神秘的說。
    “好啊。”
    蘇洛方說著興奮地拉著易孜的手往外走。
    “哎……”
    叫他小心，還這麼明目張膽的，兩個男子拉著手，這算……還好是在花嫣樓裏，大家都忙著各自的事，而且對這樣的事也是見怪不怪了吧。
    “蘇洛方，在這樣下去，日後……日後……如果，你不得不與我為敵，你會怎麼做？”
    “也許，是該我為難吧……”
    易孜自問自答地小聲說道。
    “你在說什麼？”
    “啊？沒什麼，我隻是說，是你帶路呢還是我帶路呢？”
    易孜看著蘇洛方一直拉著他的手，卻不知要走向哪去，有些好笑。
    “啊……哈哈，是呀，那你帶路吧。”
    蘇洛方放開易孜的手，摸摸後腦勺小聲說道。
    像個孩子一樣，做了壞事被人抓到般。
    “那跟我走吧。”
    易孜拉起蘇洛方的手往外走，走出花嫣樓的門，在夜色下走著，蘇洛方看不到易孜的表情，易孜也看不到蘇洛方的表情。
    “就讓我暫時忘記一切，任性地跟你走一段路吧。”
    易孜在心裏對自己說。
    “易……易……這樣，拉著……沒事麼？”
    蘇洛方被易孜主動拉他的手有些衝昏了頭了。
    “這樣……好嗎？”
    易孜突然回頭，對蘇洛方笑。
    可蘇洛方卻覺得，月光下易孜這時的笑，卻一點也不快樂，更像是一種……一種乞求……嗎？
    ”恩，好。“
    蘇洛方回答。
    ”恩。”
    “那跟我走吧。”
    “好。我跟你走”
    這樣的對話，在天氣漸漸冷下來的百居鎮，是那樣溫暖，仿佛是冰寒之下，唯一的溫存，讓人忍不住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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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要事耽擱了，沒辦法更新，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