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光線再不好，感覺到他手上戴手套，也應該清楚他隻是下人吧。
    剛想掙紮，沒來由的那人把他拖出門外。外麵是一個巨大的噴水池，沒有多餘的光芒照射，四周是布滿毒刺的玫瑰花，像極了歐洲的庭院，卻被迷茫的路燈顯現出它的現代化。
    往身後看，那是這個如城市一樣的集團的中心，縱欲彌漫的中心，一個有十層的大樓，暗紅色的上色卻顯得不刺眼。此刻的牽著他手腕的手變成牽他的手。或許，他早已經養成既來之則安之的性格，況且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兩個頭的人，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想打架也打不過他。
    兩人坐在噴泉邊一棵樹下的長椅上，那人放開他的手，雙手放在後麵的靠背上，坐的張揚而不失優雅。
    若淩諾沒有看他的樣子，隻是乖乖的坐在他旁邊。
    正好，自己也是想要出來了。反正初衷都一樣，他很多事，都不在乎了。
    “這個噴泉還真誇張。”慵懶卻精煉的聲音，非常好聽的男聲，聲音像本身就被磁性包圍的一樣。聽那人這樣一說，他隻是歪了歪頭，認真打量起這個噴泉來，嗯，的確太誇張了。
    “撲哧～”那人笑起來。沒理由的，笑的猖狂卻內斂。
    他很好奇，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把那麼多相反的東西都融合在一起。
    張揚卻優雅，慵懶卻精煉，猖狂卻內斂……
    “跟我走吧。”聽那人的聲音再次想起，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不是麼，奴隸樓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人來買自己，或許過上好的生活或許過上地獄般的生活。但在這沒有人格沒有自尊隻有情欲的地方活下去，外麵更好不是麼。
    至少，死也可以死的痛快。
    很快，他就帶我到了奴隸管理所了。很簡單的手續，在檔案上把他的編號刪去就行了，然後那人給了那些曾經做過或者沒做過他的人一筆錢，他就這樣跟著那人走了。
    那人叫他，Scorpio，他到後來，才知道，它代表著令人費解疑猜，它可以很執著，也可以很破壞的天蠍。它代表性器，代表存在的危機。
    他其實，很喜歡這個名字。
    但比起若淩諾，他後來讓那個人叫自己-RL·Scorpio，若淩的簡寫。他不喜歡諾，覺得，束縛。
    到了那個人家，是一棟不大的別墅，但怎麼說，也算豪華。
    “Scorpio，喜不喜歡這裏？”那人在下車後問他的第一個問題。他看了看，這是獨立的，附近沒有其他民宅，對此，他還是沒有任何不滿的。
    沒有搖頭，沒有點頭，隻是定定的看了看這個今後自己居住的地方。
    比那裏，這裏要好太多了。
    他突然想起那雙大的可怖的眼睛，那雙眼睛好似要把人看穿，任誰不會害怕。他記得，走的時候，他看到她，兩人的都沒什麼表情，280可是比任何人都能幹和不懼怕任何事情的人。或許他的少數表情，從隻有驚恐到沒有任何表情，是她教的。
    讓人看出你的驚恐，你會死的更快。
    他覺得，她是一個厲害而殘酷的人。她最後對他說的。是那句。
    我叫懾。
    代表恐懼和害怕的懾。他很想嘲笑她，真是一個男孩子的名字。並且，和那個不畏懼任何絕望的她很不相稱。
    但更多的，他想告訴她，他的名字，但卻依舊沒有說出口。太久沒有運動的喉嚨，有些打結，一時間，發不出任何聲音。
    “給你。”命令他去換好衣服之後，那個人給了他一個麵具，奇怪的是，不是整張麵具，而是隻遮住了他猙獰的右上臉，還有眼睛。
    他疑惑的看著那個人。第一次看那個人的臉，是一個帶著眼睛很陰冷的一張臉，即使如此，還是會讓人覺得這個人很秀氣的一張臉，如女生一般。看起來似乎隻有剛好二十歲出頭。
    又一個相反，陰冷卻秀氣。
    “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張勾人心魄的臉。別人沒發現而已。”那個人親手幫他戴上。然後。滿意的一笑。顯得有些孩子氣。
    這是怎樣一個人。
    的確是一張精致的臉。被你那猙獰的黑線和右眼給遮蓋住了。
    俯下身，攬起他那有些過於纖細的腰，掠奪似的親吻起來。
    這是這個人第一次吻他，他覺得，並不討厭，卻談不上喜歡。就這樣吧，被這個人抱好過被那些肮髒的管理人抱。閉上眼睛等待這個人下一步的動作，卻停止了。
    “你好瘦。”
    他低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個人的意思是叫他吃肥點？
    “我叫宮錫羽，若家的總管，以後，是你的主人。”
    這是宮錫羽今天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卻讓他有些震驚。自己，曾經也是所謂若家的一員。命麼？隨便吧。
    在鏡子前，他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
    妖嬈。
    或許被錫羽親吻的關係，嘴唇紅潤，顯得沒那麼單薄，看起來，可口。挺拔而小巧的鼻子，讓他感覺不像是中國人，那般玲瓏。輪廓也被這麵具顯得柔和卻又線條分明。除了眼睛，還是那樣無神，卻因為過長的睫毛而剛好遮蓋了。至少，現在他，那猙獰的右臉被銀白的麵具遮住了。
    他佩服錫羽，這樣眼尖。
    以後還會有多少人能經過他的手，蛻變。
    歎了一聲，他回床上睡了。錫羽洗完澡，也躺下了。然後順手，把他臉上的麵具摘掉。
    他再次疑惑看著錫羽。
    為什麼。
    “以後出去才帶上麵具。在我麵前，你是透明的。Scorpio，晚安。”錫羽輕輕在他臉上一吻，便合上眼睛。
    他回味錫羽剛剛的話，但錫羽今晚卻沒有碰自己。錫羽的房間占據了一層樓，比客廳還大。
    總覺得，錫羽是非常高傲卻孤獨的一個人。
    矛盾的人，住的房間也是這樣矛盾的麼。
    整個房間散發著神秘的淡紫色，配合著黃色的燈光，卻不覺得會奇怪。還有整個天花板零零碎碎的鏡子，像被打碎的徹底一般，鬆散的鋪散在天花板上，他卻很喜歡這獨特的設計。
    的確美麗獨特，卻危害生命健康。
    管他什麼光汙染，常年把窗簾拉上就好了。之後他問錫羽時，錫羽無所謂的答著。真是任性的瘋子。
    碩大的床上顯得有些冷。
    他弓著身子縮進了錫羽的懷裏。六年來，第一次和別人一起睡，其實，很溫暖。
    當然他也發現，當他貼上錫羽的胸膛時，被一隻有力的手抱住。
    兩個人，都在尋求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