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初為始 第二章: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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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終於踏上地麵,鬆軟的沙地溫暖的陽光氣息,讓疾馳一夜的碧海玄青門弟子忍不住有種想要躺在沙麵上舒舒服服睡上一覺的衝動。
諸人各自把神獸收回體內,這時曾瑾瑜走來對子予伯懿說道:“兩位師叔,弟子們趕了一夜路程,都已經略有疲憊,不如我們在這邊歇息一下再趕路吧。”
伯懿看一眼子予,嗬嗬笑道:“好,那就叫弟子們休息一下吧。”
曾瑾瑜道了聲謝,下去安排弟子們休息,叫兩名弟子下海去打撈一些魚給弟子們果腹,兩人去揀柴生火。
盛劍青回到本支師兄弟身邊,和他們坐到一起休息,聽他們談論一些修真界見聞,便在此刻,隻聽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盛劍青等人齊齊一驚,站起來遠眺看去,隻見海平麵上方才曾瑾瑜派出的那兩名二代弟子中的一人騎乘著本命神獸在前麵亡命也似的飛奔回來。
就在眾弟子奇怪之際,隻見兩人身後一團水花飛濺而起,露出一個巨大的冰藍頭顱,張口直衝那名弟子咬去,那弟子馭獸急忙躲向一邊,豈料那水中猛獸精靈之極,竟然中途轉向,隻聽那弟子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血花從那水獸口裏飛濺出來,那水獸張口咀嚼兩下吞到把那弟子吞到肚裏,鮮紅的舌頭舔舔嘴唇,意猶未盡的轉動頭顱,看著岸上的盛劍青等人,慢慢遊了過來。
“冰蜴!”曾瑾瑜忽然叫道:“大家小心。”自己卻召出怒風迅速撲去,曾瑾瑜還沒跑出兩步,隻見身邊一道流光閃過,卻是師叔伯懿架鷹從旁飛過,當先來到冰蜴頭頂上空,冰蜴一雙小眼看著在頭頂盤旋的伯懿,發出一聲怒吼,張口噴出一片冰藍液水,翔空戾鳴,扇翅高升避過,旋又急衝而下,兩抓鋒利如刀鋒,直向冰蜴雙目抓下。
冰蜴再次怒吼,側頭避開,恰好這時曾瑾瑜和其他弟子齊齊趕到,霎時間,隻聽猛獸齊鳴,眾弟子架獸踏波,各逞絕技和冰蜴站做一處。
冰蜴是兩棲動物,有點像是沙蜥,體長近四丈,巨尾拍動,不時撩起層層波浪襲擊諸人,口咬嘴噬,卻怎麼都咬不住哪怕一人。
之前的那兩名二代弟子還是第一次出海,驟然被冰蜴突襲,咬死一個,另外一個驚懼之下隻知道逃跑,不然也不會被冰蜴如此輕易的手。現在這些弟子有了勇氣,更加上伯懿不時從旁扶持,而冰蜴又不是什麼特別凶猛的海獸,頓時凶焰被壓製下去,雖然怒吼連連,卻也無可奈何這些修真高手。
伯懿自從手下弟子撲上之後便不再出手,隻是架鷹在低空盤旋,看誰遇到險情則架鷹撲上,將他們帶離一邊,這樣,弟子們感覺有了保障,拚殺的更加凶狠,各種玄法奧術紛相並湧,忽聽哢嚓一聲巨響,那冰蜴身體巨震,連周圍的弟子都忍不住感到身體發麻,曾瑾瑜馭獸踏波叫道:“各位師弟小心了。”
原來曾瑾瑜剛剛竟然施展了引雷術,引雷術乃是高級玄術,九曜玄青訣不到第六層根本休想施展,不然隻會駕馭不了雷電之威引火自焚。
片刻,身上各處被猛獸撕咬鮮血淋漓,這時,子予忽然對盛劍青說道。“劍青!你也去。”
“我?”盛劍青吃了一驚,先不說自己修為不夠,就說自己的本命神獸流影,根本載不動自己入海踏波,和猛獸拚鬥,難道說要自己遊過去不成,看那冰蜴長長的巨尾,隻怕輕輕拍自己一下自己就要粉身碎骨了,愕然看著子予呆了一般沒有動彈。
“金炙。”子予輕喝一聲,金炙的身形在兩人之前顯現出來,對盛劍青道:“你坐金炙去。”金炙慢慢的走到盛劍青身前,微微伏低,一雙眼睛精光閃閃的看著盛劍青。
盛劍青遲疑一下,跨上金炙,金炙咆哮一聲,恍若流光電影,直衝冰蜴撲去,盛劍青一時沒有坐穩,驚叫一聲,差點摔下獸背。
眨眼來到場中,看著那冰蜴的血盆大口咬來咬去,巨尾帶起水花亂漸,心驚之餘,閉目凝神打出兩顆微弱的精氣彈,砸在冰蜴身上,卻是不痛不癢,反倒自爆其短,冰蜴也似注意到這群人當中就數盛劍青最弱,張口就像盛劍青咬來。
看著那冰蜴的血盆大口,盛劍青還是第一次正麵和這種猛獸廝殺,驚訝之下微呆片刻,正要架金炙閃避,麵前身影一晃,一個人影架獸撲來,一下撞到冰蜴頭上,手中瞬間打出一個精氣彈,隻聽那冰蜴淒吼一聲,巨頭搖擺,右眼爆出一片血花。
“師弟小心了。”卻是曾瑾瑜。
身在空中的伯懿看到這幕,點頭說道:“好了,大家都不要玩了,趕緊結束戰鬥。”
曾瑾瑜叫道:“這畜生竟然敢殘害我門中弟子,把它剔骨剜筋,為兩位師弟報仇。”
“為兩位師弟報仇。”眾弟子齊聲怒吼,當下不再留手,各逞絕藝,刹那間,水中波濤泛濫,十餘水柱升起齊齊打在冰蜴身上,大氣沉凝,像是實質化一般,讓人舉步維艱,更有數名弟子大喝一聲,本命神獸化作手中利刃,帶著冰火雷電之氣直向冰蜴身上刺去。
恍然間,隻聽曾瑾瑜一聲大吼,怒風幻化成弓箭,屈指拉弓滿月,一股極度凝結的旋風從簡上飛旋而出,正對準冰蜴張口嘶吼的大嘴,隻聽冰蜴吼聲突然中斷,脖頸後方一股血水衝天而起,灑落在海麵,將周圍染的通紅,冰蜴一頭栽倒水中,再無聲息。
“曾師兄好箭法。”一眾弟子歡呼道。
曾瑾瑜半空之中瀟灑轉身,弓箭再度化作怒風仰天嘶吼一聲,落在水麵。
出師未捷,先喪失兩名弟子,氣氛有些難堪,人人埋頭不再說話,幾名女弟子甚至偷偷流下眼淚,曾瑾瑜看到這種情景,大聲說道:“師弟們,我明白此刻大家的心情,還沒離開北海,率先喪失兩名師弟,為此行憑空增加了幾分凶險,但是,我碧海玄青門千年根基,就會被這點凶險壓垮了嗎?我碧海玄青門一門弟子,就被這點凶險嚇倒了嗎?身為正道弟子,身為我碧海玄青門弟子,焉能被這點困難凶險嚇倒,除魔衛道,焉能被這點凶險嚇倒,心中正氣,更不可能被這點困難嚇倒,正氣長存,精神不倒,讓我們團結一致,共同麵對困難,隻要我們有信心,一切困難險阻都將擋不住我們此行的道路。”
曾瑾瑜這番話明顯帶動了所有人心中那股不屈的傲氣,紛紛叫道:“曾師兄說的不錯,正氣長存,何懼前途奸險。”
“區區魔道,怎能敵得過我正道群雄。”……
伯懿對身邊的子予笑道:“師兄,瑾瑜不虧是我派最出色的弟子,就他這份氣度與不折不撓的精神就是少有人及的啊。”
子予微笑道:“不錯,瑾瑜的確是我派將來頂梁。”
“看來我們都老了,都少了這份年少時的衝動和血性啊,是時候該退位讓賢了。”
子予一笑,說道:“不知道虛幻一直秘密栽培的那名弟子怎麼樣?這些年也絲毫不聞他的消息。”
“虛幻!”伯懿念了一聲,笑笑沒有說話。
一邊的盛劍青默默低頭吃著早餐,心裏卻是如滄海泛濫、波濤翻騰一般,剛剛那番劇戰,情景曆曆在目,師兄們各逞絕藝,尤其是曾瑾瑜,處處領頭帶先,盛劍青佩服之餘,竟然有了一些熱血衝動的感覺,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曾瑾瑜一般,馭獸騰飛,瞬間殺敵。
用過早餐略作休息,子予和伯懿便帶著眾弟子穿山而去。
雲峰山山高千仞,最奇特的還是雲峰山的一邊乃是半壁懸崖,陡峭筆直,像是被人一刀劃開一般,真是絕險,就連修真之人若非本命神獸是飛禽也是難以橫穿而過,隻能從旁繞開。
雲峰山下乃是月河歸海之處,月河是大陸上最大的河流,全長數千裏,河寬千丈,靜靜的流水注入河中,像是安靜的女兒投入母親的懷抱一般。
盛劍青一行人怒獸飛禽跨江而過,眨眼隻剩螞蟻般一個小點,直將一個河中擺渡的老者驚得差點掉進水中,隻道天神顯靈。
澤山乃是大陸西北部一處絕險之地,山高千仞,山勢陡峭,這還並不算險惡,最讓人心驚膽戰的還是那遍地的沼澤和那無處不在的毒瘴,就連修真之人功力稍淺也是難以抵擋,據說,裏麵還生長著眾多毒獸。
而澤山所在正是魔教勢力範圍。
如此疾風迅馬快趕十數天,已經走了不下將近六千裏路程,眼看再有四五天就可以趕到澤山附近,一行人的心神逐漸開始提起。已經快到中午,一行人終於在一座小鎮附近停了下來,為了避免驚世駭俗,各自收回神獸,徒步進鎮,這一路行來,修真人士逐漸多了起來,有的成群結隊也有的獨自前行,大多都是行色匆匆,不言而名,都是衝九轉魔心而來。
剛一進鎮,便聽見不遠處傳出一陣吵鬧聲,“混蛋小子,你管什麼閑事。”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調戲良家婦女,我當然要管。”
“良家婦女?嘿嘿,就算我調戲良家婦女管你屁事,那女的又不是你娘他都不急你急什麼?老子偏要調戲給你看。”
“哎呀,你好壞啊,這麼多人你來摸人家那裏。”
“你,,,,,,鬆手!”
“哈哈哈哈哈哈……”
“好小子,動手是吧,你爺爺的。”
就在兩人爭吵間,子予一行人已經來到,隻見場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拿著一根熟銅棍舞的呼呼風響,當頭向一個身穿青灰大袍的賊頭鼠臉的人頭上砸去。而那人手中所抱的那女子發出一聲驚呼,看他濃妝豔抹,舉手投足說不出的浪蕩,竟是一名青樓女子。
那青年一看就知是那種自小生在山野之中,生性純樸,竟然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妓女。
那人嘿嘿一笑,伸手拉過那女子擋在身前,那少年怒喝一聲:“卑鄙。”眼看熟銅棍就要砸到那女子頭上,急忙用力向旁偏開,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那青年力氣不小,竟然在兩人身邊砸出一個大坑。
那女子尖叫一聲,隻聽那人嘿嘿陰笑道:“哎呦,兒哎,你看你把你娘嚇得唉。”
“該死。”青年再次怒喝,熟銅棍攔腰橫掃,那人再次把那女子拉到身前,青年這次有了防備,隻運了七分力氣,這時見狀急忙收手,憋紅了臉退後兩步罵道:“你,你,卑鄙,無恥,那女人給你擋,不是男子漢。”
“我烏焦就不是堂堂男子漢,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何須你來提醒。”那烏焦一邊嘿嘿淫笑一邊低頭揉搓著懷裏那女子的胸部,那女子似乎被嚇呆了,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烏焦?魔教中人。”伯懿低聲對子予說道。
子予頷首道:“不錯,魔教弟子,生性好色貪婪,膽大無比,三年前曾經一次看到武林奇俠白煜城女兒白婷婷生的漂亮,趁白煜城不在家之際竟然暗下毒手將白婷婷迷倒強暴,隨後白婷婷羞愧自殺,白煜城激怒持劍萬裏追殺,竟然依舊讓他給逃了。”
伯懿生性嫉惡如仇,聞言冷哼了一聲,罵道:“敗類一個。”轉頭對身邊的一個弟子說道:“宮智宸,去把他給我殺了。”
子予說道:“慢,先看看那青年怎麼處置再做打算不遲。”
“小子,還打不打了?不打的話爺爺我可就要回去銷魂去了,哈哈哈哈。”說著,烏焦抱著那名依舊發呆不止的女子轉身就要離去。
“站住。”
烏焦身形猛地一滯,慢慢轉過身,隻見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麵前,長劍遙指,一股無形的壓力洶湧襲來,烏焦麵上再無之前那種狡黠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忌憚和恐懼,“白煜城!”
烏焦嘴裏慢慢吐出這三個字,伯懿微微一驚,低聲說道:“他就是白煜城?”
子予眉頭微微一皺,說道:“白煜城行事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想不到竟然也會來到這裏。”
“我找了你三年了,想不到今天終於讓我在這裏碰到你了,老天有眼啊,這次我絕不會讓你在從我劍下逃脫了,出招吧。”白煜城一字一頓的說道,眼角竟然落下兩滴燭淚,猛然厲喝一聲躍身半空長劍做刀使用猛劈下去,長劍還在半空,劍身之上陡然顯現出一個猛虎咆哮的頭像,直衝烏焦頭頂咬去。
見到白煜城,烏焦早知今日之事勢難從容脫身,早有準備,將懷中女子擋在頭頂之上身體卻迅速向後飛退,隻聽啊的一聲慘叫,一個普普通通的青樓女子哪能擋得住一代奇俠白煜城奮力一擊,隻見漫天血肉橫飛,烏焦隻覺手上一輕,除了脖頸和一隻左大腿還在自己手中之外其他身體各處化作血雨漫天落下,將他一身盡皆染紅。
看到白煜城如此殘厲的手段,伯懿眉頭大皺,說道:“這白煜城怎麼手段這麼毒辣。”
子予歎一口氣說道:“這也怪不得他,白煜城生平嫉惡如仇,當年仗劍走南闖北誅殺惡人無數,隻是他生平唯有一個弱點,就是太過重情,自從妻子難產死後,就此封劍,專心調教女兒,而白婷婷又被烏焦糟蹋致死,白煜城引為生平大恨,我曾聽說當年他為了找到烏焦,曾經三進三出魔教總舵,後來身負重傷,這才作罷。”
“三進三出魔教總舵?這件事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伯懿訝然問道。
子予一笑說道:“我也是偶然聽說,這件事情被魔教視為奇恥大辱,自然不會外露,你沒有聽說也是應該的。”
說話間,場中情景已經起了巨大變化,烏焦召出本命神狼左右糾纏白煜城,自己卻從懷中拿出一個黑幽幽的手鐲,嘿嘿笑道:“白煜城,告訴你,老子這三年躲著你不是怕了你,乃是為了專心煉寶,今日你既然自己送上們來,就讓你嚐嚐我專門為你煉製的黑魔鐲。”
白煜城冷哼一聲,長劍劈過,一道虎影直從劍中撲出。
烏焦眼看猛虎撲來,嘴角露出一絲陰笑,手中黑魔鐲飛出和那猛虎撞到一起,也不知道那黑魔鐲能夠自己發出黑色光芒還是周圍的光芒都被黑魔鐲吸食,烏焦周身兩米方圓竟然變得一團漆黑,隻聽黑暗中,白煜城一聲大吼,黑暗消失,顯出白煜城身影。
白煜城身上被一個奇怪的黑色圈子牢牢套住,動彈不得,麵上隱隱顯出一縷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