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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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悶油瓶注意到了我們這邊,把頭轉了一轉,正看到我和胖子的臉,他突然竟味深長地笑了笑,動了動嘴巴,說的是:”再見。”
接著他就走入了青銅巨門之中,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中。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腦袋幾乎要炸裂了一樣。
陰兵過去,巨門再度合緊。我無力的坐倒在地,搞不清楚狀況,最搞不清楚的是悶油瓶。他要去做什麼,到底在追隨什麼?看他剛才的神情,好像沒打算再回來。
我還幻想著自己能在他內心角落裏,有個小小的一席之地,可事實卻是他隻用了”再見”兩個字,就給我們之間來了筆"曲目終,到此為止"。
如果剛才我毫不猶豫直接跨入那巨門裏,現在是不是另一番結局?
我覺得腦子裏好像短路了,什麼也想不通,隻覺得胃部抽痛,渾身頹然地沒一點力氣。呆在那不知道是想吐還是想哭,這時候胖子對我大叫”快走!那些鳥又飛回來了。”
其實我現在不清楚自己想不想逃命,隻是機械性的跟在胖子身後,麻木的奮力向前跑。跑著跑著我發現,這一路狂奔揮發掉我不少抑鬱情緒,至少我現在腦子裏什麼都沒有,隻想著一直跑。
之後我們終於跟潘子他們回合,順著山岩裂縫找到休息的地方,好歹不用死了。剛才那一頓沒命的跑,讓我暫時把悶油瓶的事放下,直到出了雪山我都沒有再想起他。
因為三叔的病情,我們留在了吉林。逃亡生涯結束了,繃緊的神經鬆懈下來,我又開始滿腦子悶油瓶。隻要睡下就會被他進去地獄的一幕驚醒,接著就是一陣嘔吐。
我必須分散精神緩解壓力,並且也是為了掩飾我對悶油瓶的事這種過激反應,,就跟胖子、潘子和幾個老外在吉林放蕩了大半個月。
但是實際我的情況並沒有好轉,隻要悶油瓶進入巨門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笑臉浮現在我腦子裏,我的胃就開始抽痛,胸口壓抑,喉嚨發緊完全沒有食欲,連水都不想喝。
一個人硬撐著照顧著三叔,一邊盡量給自己找點事做,收集線索、查找資料,以現有信息嚐試解謎。照看三叔這一個月的時間以來,我自己的問題也漸漸嚴重起來,從沒有食欲到無法下咽,強迫自己吃下去的食物多半也會吐出來。
我想我大概是患了神經性胃炎,這種精神壓力造成的疾病基本上隻要盡量遠離壓力來源就會慢慢好轉,可是我的壓力來源就在我的腦子裏,而且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悶油瓶,我的神經性嘔吐就更嚴重。
如果,如果他能從那巨門裏出來,如果我還能再見到他,我非得強硬起來,抓著他把所有的事問個明白,把憋在肚子裏的那句話跟他告白!這麼想過之後,稍微有點生存目標,勉強有點釋懷症狀有所緩解。盡量放下悶油瓶,把注意力集中在三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