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華混沌生  第6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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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憬之帶白映桐隨便在宮內轉了轉便回到碧桐宮,問到悔之,被宮人告知她在魚池邊喂魚。
     轉過幾條回廊,順著蔓藤遮擋住的一溜陰涼走過,遠遠地就看到悔之靠在石橋邊上有些出神的樣子,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將魚食往池子裏投。
     用過午膳之後,她便換了衣裳,現在穿的是一套清涼的湖綠色的夏衫。光看那情景,是十二分的怡人。
     憬之開口喚她:“悔之,天太熱,過來吧。”
     悔之聞言,才醒般的回過頭,看著憬之,將魚食揚手撒下,朝這邊跑過來。
     近了,卻見她臉上有淚水。
     憬之吃了一驚,還沒等發問,便聽悔之哽咽著說:“三哥,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你……死了。”
     憬之很快鎮定下來,笑著安慰道:“你自己也說了,那隻是個夢。”說著牽起她的手往回走,邊走邊說:“回去講給我聽。講出來,就不會當真的了。”
     兄妹兩個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卻讓白映桐驚訝極了。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見到李悔之。但是這個會因為一個似是而非的夢而哭泣的姑娘,真的是傳言中冷淡無情的四公主嗎?
     白映桐默默地跟著他們,聽完了悔之的夢。沒有人想著要避他。
     並不是太過奇怪的夢,甚至那連一個完整的夢都不是,隻是一個片段。她哭泣是因為傷心,抱著奄奄一息的哥哥卻求救無門,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長樂郡王第二天離宮,卻留著白映桐在碧桐宮住下。他本怕生,有些靦腆。留在悔之身邊卻覺得很好。因為悔之隻吩咐下麵一句:把白映桐當作她來對待。並不限製他,卻也不太管他。然下麵的人服侍的很盡心,也許是憬之的積威,也許是白映桐自身的乖巧懂事。
     碧桐宮的種種,讓白映桐覺得比壓抑的家裏舒適的多。他漸漸放開了自己。內向的小孩子放開了真是活潑的教人吃驚。於是宮內的四大女官總是能看到十歲的小孩子在十四歲的小女孩身邊轉悠,一口一個“四姐姐”叫的親熱。
     憬之自家宴之後第二天便出了宮不見蹤影,炎宮上下早已習慣。悔之因為那個夢的陰影,在憬之走的時候很是擔心,雖然她沒有說什麼。
     不過半月,憬之便回宮了,炎帝下了旨意,速召回信王李悅之,在帝駕回京之前行使監國之權,鐵衣衛由鎮國侯統領前往琅山部署,青河王李憬之伴駕同往琅山。
     都到了這個份上,誰都能看出來,皇長女李悅之離太子之位也隻有一步之遙。於是李悅之回到中京之後,到信王府上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可惜門童的回答隻有一句話——殿下在宮裏。
     悅之很忙,不僅要安排帝王出行的一係列事情,還要布置帝都的防務。九重城闕,十三宮門,都要大費心思。
     除去周邊零零散散的夾縫裏的幾個小國,楚都臨陽是四國離著琅山最近的都城,甚至比衛都淇寧都要近,宋都最遠,炎都次之。此次去琅山有兩條路可選,一走陸路,可從楚國繞道,直接翻過東山,到達衛國東部以縣,再行三十裏路到琅山。二走水路,從炎國出發直接穿過靜河到達衛國南,由衛國使者接引至琅山。
     悅之和憬之二人合計了一下,決定走水路。畢竟楚國正亂,衛國有求於他們,繞道過去倒像是見不得人似的。而蘭郡王一門心思想著糧食調度的事情,兩人做出什麼決定都說好。
     禦輦浩浩蕩蕩地從北門出發,眼見著李憬之氣定神閑地隨著炎帝坐進了禦輦,眾臣還是不得不叩頭下去。腹誹一番,反正,我們跪的是皇帝。
     悔之隨著眾人深深叩首,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是很不安。
    憬之臨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悔之,聽大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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