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意外之遇(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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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美夏拖著有些疲累的身體回到住的地方。那時候為了能讓新人住的離訓練的場地近些,美夏選了公司安排的一個稍遠的地方。距離雖遠,但是卻是美夏一個人單獨住的,美夏倒也樂得這樣的安排。
    因為和向封一起吃飯,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踏出電梯的時候忽然在拐角處闖出一個人來,低著頭的美夏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就要喊,耳邊卻響起那熟悉無比的聲音,“悠悠,是我。”
    美夏被叫得手一抖,手中的鑰匙“啪”得一聲落在了地上。金屬的聲音在地板上撞出清脆的聲響。美夏惶然撿起鑰匙,再抬頭時,已經不複剛才的驚愕。
    “杜……”本來想繼續叫杜總的,但一想到杜羽澤剛剛的稱呼,美夏又猶豫了,那聲未喚出的“杜總”被她咽回了肚子裏。
    杜羽澤也是看出了美夏的窘迫,裝作不經意地咳了聲,“我來出差,太晚了找不到酒店,所以……”杜羽澤沒有把話說完。言下之意卻也清楚不過。
    美夏低頭撇了撇嘴,他來日本之前不會預定嗎?怎麼可能會沒有地方住。不過她倒是很知趣的沒有開口,繞過杜羽澤不情不願地開了門。
    杜羽澤也不客氣,隨後跟了進來。把自己的箱子擱在門邊,便大剌剌地坐在了沙發上。美夏住的是個小公寓,很簡單的陳設,除了一些應備的家具,便沒什麼了。所以看著有些寒磣。美夏倒是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是要久住,再說也不用她出錢,這樣的她也知足了。
    杜羽澤卻是個挑剔的人,環視了一圈後,皺眉道,“他們就給你安排這樣的地方?”
    美夏看了看,一臉不在乎,“我覺得挺好啊,又不是來享福的。”隨即問杜羽澤,“你要喝點什麼?”
    杜羽澤鬆了鬆領口的領帶,問,“有咖啡嗎?”
    美夏點頭,衝好咖啡忽然想到,她喝咖啡是不加糖的,而以前杜羽澤卻是愛喝那種甜得發膩的咖啡,以前美夏就老說他那樣子喝還不如喝糖水方便的多。
    想到這美夏從廚房探出頭說:“我這裏沒有糖,我出去買點回來。”
    沙發上的杜羽澤良久未出聲,片刻後傳來他低低的聲音,“不用,從我們分手那年我就開始喝不加糖的咖啡了。”
    因為不加糖,因為美夏的這個喜好,他便覺得自己不加糖似乎就離她近了點。
    那時候他第一次試著喝不加糖的咖啡,苦到他想吐,口中胃裏都是如藥汁的苦味,可是他卻生生地咽了下去,而且一喝就喝了五杯。喝到第五杯終於還是沒忍住吐了,吐到肝腸寸斷,眼淚都出來了,滾燙的淚水狼狽的從眼中不斷湧出,怎麼擦都止不住。那一晚他哭得像個孩子,一夜未眠。隻是,隻是這些美夏都不知道。
    美夏端著咖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臉怔忡的杜羽澤,神情悲戚,不知道在想什麼。
    美夏低身把咖啡放在桌上,杜羽澤的眼前籠下一片陰影,恍然回神,正對上美夏低垂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像蝴蝶展翅欲飛的翅膀輕盈。
    下意識的伸手抓住美夏欲要收回的手腕,美夏錯愕地抬頭,似是沒想到杜羽澤會突然有此動作。
    美夏用力掙了掙,杜羽澤卻抓得更緊,美夏有些惱了,瞪向杜羽澤,咬著牙吐出兩個字:“放手。”杜羽澤熟視無睹,仍固執地抓著不放。
    美夏提高聲音,“你莫名奇妙的跑來,我就不說什麼了,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杜羽澤驀地一笑,用力一拽,將美夏拉向他,隨即便吻上了美夏的唇。美夏的唇有些微微的冰涼,因為之前喝過酒的緣故,殘留著紅酒的味道,透著清甜的香氣。事出突然,美夏完全沒了反應,睜著眼睛看著眼前離自己不及一寸的杜羽澤。
    美夏的遲鈍無疑給了杜羽澤機會。先是淺嚐輒止,隨後便是略帶懲罰的深入探求。直到唇上有了微微的疼痛,美夏才悠然轉醒。奮力推開杜羽澤,下一刻甩手便打了杜羽澤一耳光。刺耳的聲音劃破室內的靜默。
    杜羽澤沒想到美夏居然就這樣打了他,先是憤然隨後冷冷一哼,“你就這麼厭惡我?”
    美夏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那麼大反應。是不是因為之前看過他和別人柔情蜜意的模樣,她才會那麼排斥。
    可是他們不是分手了嗎?杜羽澤為什麼要吻她?杜羽澤眼中的悲傷讓她心中一緊,惶惶地張口想解釋,腦中卻忽然閃過多年前那個夜晚的場景。
    那是她在走投無路時,去求杜羽澤的母親,答應她提出的分手條件,杜母以高高的姿態,滿眼輕視地看著她,“羅小姐,既然你接受了我的條件,那麼就該信守承諾永遠不要在出現在阿澤麵前。我以為你有多麼的清高,可還不是巴巴地來求我。你該知道你拿了這筆錢你就更不配留在阿澤的身邊,你這樣的女人在他身邊隻會降低他的身份。”
    是啊,那以前杜母以一百萬的支票來換她和杜羽澤的分手,她也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需要攙雜進那些世俗的東西的,可是當她姐姐,自父母去世後獨自把她養大的姐姐被查出有白血病時她真的沒有辦法了,那麼大一筆手術費讓她從何而得。
    在她撥通杜母的電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杜羽澤是不可能在一起了,為了錢她放棄了他們的感情,放棄了曾經的誓言,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瞧不起,何況別人呢?
    過去的片段在一瞬間全都湧出,美夏胸口悶悶的一陣疼,她還解釋什麼呢?她自己答應過的事又怎能背棄?
    杜羽澤看著沉默不說話的美夏,愈發生氣,抓住美夏的肩膀用力搖晃,“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敢麵對我?”
    “我們結束了,不是嗎?”美夏忽然緩緩地開口。
    “好,羅美夏,你夠狠,是我太天真還以為你對我們的過去念念不忘,看來至始至終隻有我是個傻瓜,一直傻傻愛著你的笨蛋。”杜羽澤推開美夏,抓起門邊的行李箱拉門而出。巨大的關門聲,震得門框“嗡嗡”作響。
    美夏靠著牆緩緩滑下,淚水奪眶而出。阿澤,你還愛我嗎?還愛那個傷你至深的悠悠嗎?可是我不能,我隻能遠遠地看著你,遠遠地愛著你。
    杜羽澤悄無聲息的來,然後驚天動地的走。美夏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場夢,冗長而疲倦,身心俱累。
    和領隊請了假,美夏懷著複雜的心情一個人去逛了街。連帽的運動上衣,淺藍色的牛仔褲,配一雙白色運動鞋,這樣裝扮的美夏即便混在人群中也沒人認的出她是誰。美夏很放心的四處亂逛,看到好玩的就停下來摸摸,看到好吃的就看看。
    美夏正拿著一串烤魚很沒形象地大嚼特嚼,突然看到對麵的一家酒店湧出一路扛著攝像機拿著照相機的記者。美夏下意識的停下了嚼的動作,偷偷把自己手中剩下的烤魚藏到背後。
    有人發現了她嗎?美夏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卻發現那些記者並沒有朝她看來,倒是齊齊朝酒店門前的路麵看去。一輛黑色保時捷緩緩駛入美夏的視線。美夏微微眯起眼,等著看車上是何方神聖,顯然那些記者是衝著車中人來的。
    等到車上的人下來,美夏驚詫地睜大了眼,那不是尹曼妮嗎,她也來日本了?腦中瞬時閃過無數個疑問。還真是冤家路窄,走哪裏都陰魂不散。美夏扔掉手中的魚,拍拍手打算走人。就在邁出步子的一瞬,美夏餘光一掃,眼中閃進一個熟悉的人影。
    杜羽澤,美夏回身目不轉睛地看著杜羽澤護著尹曼妮進了酒店,尹曼妮嬌小的身子幾乎縮進杜羽澤的懷中,從美夏的角度看過去,杜羽澤更像是摟著尹曼妮。
    美夏忽然覺得胸口莫名地堵,杜羽澤,他竟是和尹曼妮一起來的,枉她還自作多情的以為杜羽澤真是為挽回他們之間那段感情而專門來找她的,可是到頭來還是她自以為是而已。嗬,羅美夏,你算什麼呢?曾經的杜羽澤不是非你不可,今日的他更不會。
    美夏想起杜羽澤這些年的花邊新聞,說層出不窮一點也不為過,模特、演員、財團的千金小姐……雖不是什麼明星人物,卻因為帶著聖覃集團繼承人的光環而讓他的新聞不比任何明星引起的關注少。
    杜羽澤不一定知道美夏這些年經曆了什麼,可美夏對他的消息一條一條的卻知道的不少,報紙上網絡上,他的消息無處不在,即便美夏沒有刻意關注,該知道的她也知道了。美夏靜靜看著對麵的酒店,心中腹誹,估計下期娛樂頭條就該是“聖覃集團少總又得新寵”之類雲雲。
    隻是與美相伴就罷了,你又何必來招惹我?美夏嘀咕了句,將背後的帽子掀起戴在頭上,大大吸了口氣打算離開。突然察覺到從側方射來灼人的視線,美夏微微偏頭看過去。誰料這一眼卻讓她看到的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人影,美夏愣在了原地,朱唇微啟,“你,你……”
    歐逸在幾米之外笑的好整以暇,周圍的人流穿梭,卻隻有他們兩人遙遙相望,眼中看的隻有那個翩翩身影而已。
    美夏三步並兩步上前,欣喜地拉住歐逸的手臂,“歐大哥,你怎麼也來日本了?”
    歐逸笑道,“來參加個頒獎典禮。”
    美夏“咦”了一聲,好巧啊,尹曼妮居然也是這時候來日本,難道那個頒獎典禮她也有份?
    歐逸聽出美夏的疑惑,探詢的眼神瞅著她。
    美夏回神,開口問:“杜總和尹曼妮也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歐逸點頭,“是,不過杜總也來了嗎?他沒和我們一起。”
    美夏更加奇怪了,如果杜羽澤不是陪尹曼妮而來,兩人為何好巧不巧的碰在一起,或者說杜羽澤為了免生閑話而和尹曼妮分開走?美夏使勁搖搖頭,試圖將腦中混亂的思想甩出去。
    歐逸好笑的拍拍美夏,“犯什麼傻呢,頭晃成這樣。”
    美夏眉毛一挑,一本正經地答,“我抽頭風,歐大少爺趕快離我遠點。”
    歐逸大笑舉步往前,美夏笑眯眯地挽住歐逸曲起的臂彎,相攜而去。茫茫人海中隻留下一雙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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