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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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跡]愛情幾何圓
    ·起·開始的開始
    午後陽光最燦爛的時候。
    學校的網球部的報名處。
    一個滿臉寫著驕傲二字的男生,不對,據他自稱是『本大爺』,其實就是一12歲的小P孩兒轉頭朝著背後怒目而視。
    一個一臉桃花開的男人,不對不對,據他自己的關西不完全統計整個關西沒人帥的過他,其實他也是一12歲大的小P孩兒。此時他正堆著滿臉的欠啐的無辜的表情,看向對麵小孩。
    開始的開始,故事就從這一刻開始了……
    『看什幺看,沒見過本大爺這幺帥的?』
    『啊?……啊!』其實他小眼鏡後麵的小眼睛小樣兒似的一轉,心說「沒見過就怪了,家裏又不是沒鏡子,我每天又不是不照鏡子!」但是本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當然是吵架比賽啊,的原則。『你這應該叫~漂~亮~才對!』
    『啊?!』這回換了另外的小孩兒楞住。漂……漂亮?本大爺?!
    『哎,你翻白眼兒的樣子也漂亮!』小眼鏡滿意的點著頭微笑,勾起嘴角露出一對雪白整齊的小狼牙。『恩,而且動作很到位。』
    『讓你笑!』
    『哎!哎~!』呲牙咧嘴的還是不忘了『沒想到,美人兒,你還挺暴力!像朵帶了刺的玫瑰!』
    『哼!色狼!讓你笑!』揉揉剛剛因為反作用力而受到震動的手。『本大爺警告你,最好現在就給本大爺消失!』
    『好好!至少讓我拿了會員證吧!』
    匆忙之中,兩張卡片羅在一起,拿錯了!然後他知道那個漂亮的小孩叫跡部景吾,他知道那個欠啐的小子叫忍足侑士。
    所謂冤家路窄!雖然不在同班,卻在隔壁。
    令跡部暴走的是,竟然他走到哪裏哪個一臉鬼笑的色狼就也在哪裏。宿舍,餐廳,網球部,學生會。如鬼如魅,揮之不去。
    然後從國中到大學畢業,他們整整吵了十年。
    櫻花開的爛漫的季節。
    『小景,收下嘛!就當做個紀念。以後想我的時候,可以看看它啊。』忍足手裏握著一枚小小的金屬扣子,製服上他早早留下的唯一的一顆。死皮賴臉的非要跡部收下。
    挨不住他的軟磨硬泡。『算了算了!本大爺勉為其難收下。』
    『那——』忍足突然的出手,把跡部胸前僅有的一顆抓了下去,然後聽見『——哧——』的一聲,製服扯出一大道扣子。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身跑掉。身後傳來跡部的罵聲——
    『忍足侑士!別讓本大爺再看見你!』
    ·承·在水一方
    跟老爺子爭取來的這兩年,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從東京到地中海,船艙中慢慢的感受周遭的幽藍。大部分的時間隻有浪花的聲音,嗯,這感覺不錯~!但是或多或少的,不適應。忽然覺得耳根子很清淨感覺,忽然間沒有人吵嘴的感覺。
    從西西裏去往威尼斯途徑羅馬的時候,本大爺想停下來休息幾天。
    世間很多華麗的辭藻可以隨便摘個來扔給歐洲的哪個城市,但是能用來『景仰』的隻有一個,羅馬。一座曾經屬於愷撒,奧古斯都的城市。一座擁有著殘缺了一半的圓形競技場,古老的聖彼得教堂的城市。一座可以讓人頂禮膜拜的城市。
    在中心廣場的時候,很多人圍在築有海神雕像的噴泉周圍,做著同樣的動作。許願嘛!本大爺知道。
    聽著周圍當地的人,用帶有南方口音的意大利語向遊客介紹。古老的傳說,背對著許願池,右手拿著一枚硬幣,從左邊的肩膀擲進池中,和相愛的人將會重逢。
    硬幣,本大爺滿身金卡,哪裏找那玩意兒。下意識的摸摸口袋,硬硬的扁圓金屬!拿出來一看,卻是那個該死的大尾巴色狼的硬塞過來的那枚扣子。怎幺竟然沒有當時給他扔掉!
    背對著水池,閃亮的金屬光澤從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水中。
    『小景,算是留個紀念吧……』除去記憶,留在身邊的唯一的東西,當真就這幺給自己扔掉了。傳說!如果,真的靈驗的話,就給本大爺回來。嗬嗬,沒有長腿的對象,又怎幺會自己回來呢,算了~
    全球的氣候在沒有抑製的變暖,不知道會不會有那幺一天,威尼斯不在是唯一的水城。
    從鹿特丹,到賽納河畔,再到千湖之國的芬蘭,似乎每走一步都與水有關。成天的看著天藍水更藍,人竟然變得憂鬱起來。不時的會可惜扔掉的扣子,會想起拿著扣子的那個人。
    過了瑞典,不久便入了俄羅斯的國土,再往北走,就是西伯利亞的冰原。
    素雅的冰,晶瑩的冰,冰層下有水汩汩流動,看不見的,但是不代表沒有。
    在遠處的一片茫茫白雪之間,我看見雪白的絨毛,閃亮的眼睛,鋒利的牙齒。我知道那是狼,生活在冰原的極地之狼。它漂亮站在那裏,沒有看見孤單的遠處的我,轉身走了。我愣在當下。
    從來都覺得狼是群居的動物,灰暗的體色,凶殘的外表,從來都不覺的那幺傲然的一個身影,轉身離去的時候孤獨的沉默,很美。
    伏爾加河真的像歌中傳唱的一樣,冰雪覆蓋,但是仍然可以從無邊的冰雪之間看見絲絲細流。
    鴨綠江的水流並不是很快,可能歲月的拖遝,讓它曆盡滄桑後選擇寂然,看不出經曆過的戰火,隻能微微的從河水中看到原來的天。
    桂林山水甲天下,一個中國小姑娘用很熟練的英文給我翻譯,我笑,本大爺的中文也好的很。漓江的水綠的沁人心脾,夜裏倒映在水中的天墨藍墨藍。
    西湖水暖,離開杭州時兩年的時間已然經過大半。
    湄公河畔,本大爺的最後一站。
    那個改姓杜拉斯的法國女人,用自己的筆改變了自己的一生,文字中的她和生活的她到底那一個才真實。被她肆意渲染過的生活的曾經,點滴可信。
    『與你年輕時的臉相比,我更愛你如今備受摧殘的容顏。』
    坐在船舷上,河水裏看見現在的自己。23歲的自己,年輕的容顏,但是時間已經一晃過去,距離初見的那一眼,已經十年。
    ·承·狼行成單
    三萬英尺的高空,透過飛機的舷窗,天空像一整塊透明的藍水晶,反射著耀眼的陽光,直直的刺進眼中,想流淚的感覺。身後開滿櫻花的國度在視線裏一點點的倒退,直至消失不見。
    腳下,是太平洋一望無際的海水,像極了那人碧藍的眼眸。
    季候風從大洋彼岸吹來,停留在記憶中那一道藍色的海平線,看著飛機越過換日線,今後的我們天各一邊。
    嘴角掛起自嘲的微笑,此時此刻,揮之不去的記憶,從相識到相戀,一點一點,蔓延。
    放棄了家族安排好的生活,執意的要作個畫家,暢遊世界風景。隨意買了最近時間的機票,這場率性的旅行,本不該有起點的約束。
    『各位旅客,前方是本次航班的終點,西雅圖,祝各位旅行愉快,謝謝』
    美利堅的國土,閃耀的霓虹,璀璨的星光,一樣的夜色,不一樣的心情,正如同每個城市展現著不同的動人氣質,但此時此刻,這美麗的西雅圖,鐫刻著深深的寂寞。空下的左側,隻有風盤旋而過。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靜止於你美麗的笑顏,如果人生隻如初見,我們會不會戒斷那份思念。
    就這幺一路走過,和那個夢中飄滿櫻花的國度,漸行漸遠。或許我應該記得,我們之間,隔著一個浩瀚的太平洋,可是,在我們心中,又隔著幾個太平洋的距離。
    從墨西哥的沙漠,到澳大利亞的珊瑚群,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流過。
    踏上撒哈拉的時候,恰恰是雨季的開始,烏雲密布的天空,隻一瞬間,雨水傾瀉在漫漫黃沙上,砂礫嗚咽著滑落,駝鈴在雨聲中叮當的回響,視野中金黃的一片,融進迷蒙的雨氣中,如同那人一般,不真實的美感。於是,身後的畫夾裏,從此有了一張名為『哭泣的撒哈拉』的畫作。
    延著蘇伊士運河而上,美麗的愛琴海亦如情人最深情的眼波。
    六月的保加利亞,玫瑰綻放的時節,晨光下,卡讚勒克城外的玫瑰穀中,無數嬌豔的花朵在晨風中搖曳,
    驕傲而嫵媚,縱身於花海之中,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花香,熟悉的香氣,記憶深處的味道。
    “哥哥,可不可以幫我摘一朵玫瑰?”
    金色的短發,碧藍色的眸子。眼前大約10歲的女孩和記憶中當年的身影一瞬間重迭。
    回給眼前的人一個微笑,輕輕的搖頭。
    “不可以哦,那樣,玫瑰會死掉的”
    抽出身後的畫夾,一朵玫瑰,在畫紙上傲然綻放。
    “這個送給你,可以幺”
    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伸手拭去花苞上的露水,跌落進泥土,如同情人的眼淚。
    我們之間的感情,會不會如同這玫瑰,瞬時綻放,瞬間枯萎,繼而轉瞬成灰。
    畫布上塗抹著大片的玫瑰紅色,保加利亞的玫瑰,保加利亞的情人。
    雄偉的衛城,浪漫的巴黎,悠遠的佛羅倫薩,一路走來,身後的畫夾裏漸漸的變厚。
    坐在開往羅馬的火車上,車窗外,意大利的鄉村從眼前隨風而過。
    記得在佛羅倫薩最後的夜晚,旅店裏的老板娘熱情的推薦我到羅馬去。
    “小夥子,去看看羅馬吧,那時我童年生活過的城市,還有,別忘了去許願池許個願……”
    後麵的話語在回憶中模糊,唯一記得的是羅馬的許願池,願望,我的願望又是什幺呢。
    許願池前,人們做著同樣的動作,許願。摸摸口袋,還好,上火車前,換了幾個硬幣,如今還剩下一枚。
    背對著池水,閉上雙眼,半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隨後是入水時濺起的聲響。
    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剛剛離開手中的那枚硬幣,有著不同於其它的質感。
    轉身,快步走到許願池邊,池水中,那枚硬幣閃著不同於其它的光芒。
    嘴角掛起一抹微笑,『原來是這個』伸手,一枚扣子被握進溫暖的掌心,隨後,笑容突然的凝固在臉上,池水裏,一枚同樣的扣子,安靜的躺在剛才那枚的下麵。
    『景……』
    頭頂上,白鴿盤旋而過,許願池中倒映出自己的容顏,凝視著手中未完成的願望,如果這是命運的安排,我又是否要跟隨他的腳步。
    ·轉·再見薔薇
    『通知他們,今天的簽售提前兩個小時結束!』
    『景吾,你先別走,外麵還有好幾排人……』
    『早通知了你們。本大爺現在有事!』
    『那外麵怎幺……』
    『隨便你們!』
    幾乎是逃也似的從圖書大廈樓後的出口跑了出來,簽售的最後一天,來的人比起前幾日還要多上幾倍,想也知道現在售書現場的混亂場麵,但是那不歸本大爺管!
    本大爺現在隻有一件事情要做。對麵的中央美術館裏,最後的一天,一個的畫展,『再見薔薇』。
    偌大的美術館,人潮攢動。
    一路走進去,在最裏麵的地方,隻放了一幅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水粉畫。整張的畫紙上大片的紅色,泣血的紅色,玫瑰的紅色。
    『再見薔薇』再見薔薇。再見,薔薇。
    無聊的文字遊戲!當本大爺是傻子幺?!
    『對不起!這副畫不出售。』
    『說吧,多少錢才賣?』哼,無非是吊高了要價而已,怕本大爺給不起幺?
    『對不起!忍足先生說了等著送人的,所以……』
    送人?玫瑰的紅色,紅色的玫瑰,他等著送人。抱在胸前的手臂動也沒動,怎幺會覺得指尖深深的刺痛。沒有意識的走出大廳,重新接觸到陽光的一刻,才覺出眼裏的幹涸,幹涸得本大爺想去濕潤它。
    繞過來時經過的噴水池,清涼的水拍在臉上,然後發覺出來的匆忙忘記帶出來紙巾。水滴順著臉頰滑落,好象剛才的。哼!本大爺才不會在意。
    抬頭看沒有雲的天,藍的刺眼。
    再低下眼,對麵的藍更深更深。鼻子忽然間像聞了HAC一般,看著他一臉無賴的笑,看著他眼鏡後麵的曖昧眼神,看著他看著自己。仿佛時間一下子倒退了12年。
    ·轉·驛路深藍
    圖書大廈的大廳裏,長長的簽售隊伍一直延伸到門外。
    嘴角一抹習慣的優雅微笑『還真是盛況空前呢』。
    眼神移向最前端的位置,那個座位,如今卻是空無一人。眉頭一點一點的皺起,『不在幺』
    突然,原本有些嘈雜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前方,一個男人站在了話筒前。
    『各位,很抱歉,跡部先生的簽售會今天就到此結束,請各位諒解』
    結束了,原本不是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幺,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不滿的聲音。
    『真是任性的家夥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書,墨藍色的封麵,月白色的四個字《驛路深藍》。指尖輕拂過書頁,溫柔的如同觸摸情人的臉頰。
    信步走出簽售的大廳,東京午後的陽光,格外的溫暖。
    順著原路,走向對麵的中央美術館。
    自己沒說一聲就跑了出來,想必現在那裏也是一片混亂了吧。
    不遠處的噴水池,一抹金黃的顏色映進眼裏,熟悉的麵容,浮現於眼前。水滴從眼角下那顆淚痣上流過,隨後跌落。
    感覺到笑意在眼中一點一點的聚集,嘴角一點點的向上勾起,35度,完美的笑容,那是從心底傳來的,深深的喜悅。
    對上那碧藍的眼眸,時間仿佛倒回初見的那一天,彼此相逢於晴天的年少容顏。
    ·合·最後的最後
    『看什幺看,沒見過本大爺這幺帥的?』
    『你這應該叫漂亮才對!』
    跡部白了忍足一眼。懶得理他。
    『小景翻白眼的樣子和十二年前一樣可愛!』
    『不想活了你!』跡部伸出的手招呼過去的時候,被忍足一把握住。然後就覺得重心向前一倒,眼見就要摔倒的時候,忍足雙臂張開任他摔進自己懷裏。
    『小景,十二年了!』磁性的聲音依然。25歲的忍足不再是那個毛頭小子,雖然眼鏡下麵堆著的滿臉笑容依然很欠扁。但是已經技高一籌的懂得用什幺去避開爭吵。隻有繞開莖上的刺,才能聞見玫瑰的芬芳。
    掙紮的起身,卻被忍足更緊的摟住。想著不要和他吵,但是久違了的感覺,牽引著跡部脫口而出。『哪那幺多廢話!拿開你的狼爪子,放開本……嗚……』嘴裏的空氣全部被抽走。
    等忍足意猶未盡放開懷裏的人,閃開他清醒過來的第一個拳頭,笑嘻嘻的看著跡部一臉不甘心的表情。『保加利亞人說,越是刺多的玫瑰越香。嚐過才知道原來是真的。』
    『你……啊……』雙腳突然間離地,人被他嘴裏的色狼憑空抱起。『放開本大爺,這裏是大街上!你個死色狼!』什幺東西,掌心中金屬的硬度,他的溫度。
    『那~我們換個別的地方!』反手把掌心握著的東西交還給他。「你看,許願池的傳說,很靈驗的。」
    ……
    繞著地球我們各走了一邊,又回到原先的城市。
    十二年,我們兜了個大圈,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仿佛畫一個,圓。
    最後的最後,故事結束在東京的一間公寓的臥室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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