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雜貨店其實是舊洋房的正門過道改造而成，裏麵是麵積並不太大的客廳與臥室，隻有一台電視機在播放著夜間第*台。
    聞人展在心裏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他還沒見過哪個聾啞老人會看成人頻道的。
    挑開雜貨店外間的門簾閃身進入最裏麵搜找，在雜亂無章的房間裏轉了一圈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有發現，他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裏，微微轉動頭顱看著老舊洋房內部的格局，略一思索後往後麵小陽台走去。
    小心握住陽台側邊的小門門把，輕輕拉開一條縫往外張望，沒有意外在密封住的小陽台外麵發現一個較大的後院，以及一個距離較遠的家用小型車庫。
    不出聞人展所料的，車庫門口站著兩個抽煙說著話的雜碎，地上靠牆坐了另一個人正在打瞌睡。
    聞人展很不想形容那三個人是不能回收的垃圾，但除了這個詞他還真找不著別的形容了。
    那三人從頭到腳都特別有重金屬感，說是朋克風又一點精髓沒模仿出來，畫著黑眼圈和黑色的唇彩，不合身的衣服與看不出是發型的亂草，流裏流氣的一看就是不入流的未分類垃圾。
    不能確定車庫裏麵是什麼樣的情況，聞人展低頭沉吟了一下，隨即悄悄掩上陽台小門的縫隙，轉身從來時的路返了回去。
    經過雜貨店的時候，將已經癱瘓的老鬼拖到貨架下麵藏起來，若無其事的再關上大門出去，而那種做家務用的膠皮手套則一直留在聞人展的手上。
    繞著街道走了大半圈，終於走到目標物的後麵，看看老舊洋房與鄰裏連在一起的後花園，聞人展稍打量了一下由木架子隔離出兩家的屏障的結實度，帥氣的抓住頂上一根木條，腳踩在架子上輕輕一登就攀了上去，悄無聲息地躍過木架屏障落在地上。
    借著黑暗的遮掩，聞人展順利潛到車庫的後方，手臂一伸就直接躍起攀上了車庫頂上，而前方不能回收的垃圾們的說話聲已經清晰入耳，聞人展從氣窗裏觀察裏麵的情況，發現空無一人後便直接走到正前方跳下。
    從天而降的聞人展讓正在抽煙的兩個人愣了一下，可是沒等他們有機會叫或攻擊，兩記手刀穩準狠的切向了他們咽喉，再一腳飛踢將仍坐著打瞌睡的人踹趴下，三團爛泥在瞬間就癱於他的腳邊。
    輕拍西裝上稍沾到的灰，聞人展溫柔地笑著彎腰，從其中一團爛泥的口袋裏摸出車庫門的遙控器，大搖大擺就從開啟的門裏貓腰鑽了進去。
    聞人展很快就在空無一人的車庫裏發現角落處的一塊鐵板，就著昏暗的燈光看過去，似乎是私建地下室的入口。
    悄悄走過去蹲下身，仔細聽了聽裏麵的動靜，隱隱傳來的聲音讓他微皺起了英挺濃眉，沒有猶豫就抓起牆上的鐵鉤勾住鐵板抬起，聞人展甚至沒考慮下邊的人手上是否有槍，那稀疏傳來的聲音令他開始生氣。
    幾步就走下木製的樓梯，映入紫黑眼眸的場景讓聞人展俊美臉龐上的溫柔笑意消失，手上的鐵勾脫手而出，筆直擲向一個正把手伸向他家小貓咪的男人，成功擲中那個死東西的頭阻止他去碰到柯柯，然後再飛身跳起踢向已發現他的另一個中年男人。
    站在狹矮的地下室裏，聞人展的頭基本碰著了頂上的燈，看到他找了一晚上的柯柯傻呆呆縮在角落裏打顫，連自己出現了都沒發覺，他隻覺得自己胸口有股火在翻騰。
    “你，你是誰？滾出去，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
    轉過身麵對手忙腳亂邊提上褲子的中年男人，聞人展絲毫不將他一隻手上握著的槍放在眼裏，對那可笑的威脅也沒有說話，紫黑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芒。
    他把小貓咪養得活潑可愛容易嗎？反省自己好好跟一隻小貓打交道也很辛苦，這些豬頭這麼輕易就把他的辛苦抹殺了，簡直不可原諒。
    最重要的是那個被鐵勾砸中頭暈倒的男人，他曾經見過，在帶小不點回家的那個晚上，市區一個肮髒巷子裏。
    一個念頭才轉過，聞人展已經向前走了一步，看著明顯吃了藥精神有些錯亂、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幻的握槍男人，眼睛斜了一眼倒在墊子上的兩個年青人，戴著膠皮手套的手閃電般伸出，抓住那隻握槍的手向外邊一扭，槍聲也在同時響起……
    “不……哥哥……”
    嘶啞的尖叫聲從後麵傳來，小小的身影想飛撲過來而力不從心，跌成一團在潮濕冰冷的地板上，掙紮著向往他這邊爬過來。
    聞人展轉過頭的時候，隻覺得滿身傷痕的小貓這個舉動觸動了他心裏柔軟的一角。
    一記猛拳揍暈了仍企圖開槍的男人，聞人展撿起槍卸掉裏邊的子彈再扔掉，然後趕緊上前兩步，抱住掙紮著想爬過來的小貓咪。
    單手就扼製住柯柯纖細的兩隻手腕，製止他亂動亂摸想檢查自己有無受傷的舉動，聞人展看著那雙起了無數黑泡的小手，紫黑的眼沉得如暴風雨前的天空。
    沒有在乎肮髒的地板弄髒他的高級西裝，聞人展跪在地上抱起柯柯放在自己腿上，看著精神有些混亂的小不點不停掙紮，蒼白的小嘴裏不斷發出驚恐的喘息，叫著他的模糊聲音也不時傳出，聞人展緊緊摟住冰冷的瘦小身軀。
    脫下身上的西裝裹住瑟瑟發抖的柯柯，溫柔安撫著驚嚇嚴重的小貓，這一個晚上就讓活潑可愛的孩子變成這樣，等一下他會回禮過去的，希望地上這兩個男人熬得過他的懲戒。
    “柯柯，柯柯……沒事了，哥哥來晚了，不要生哥哥氣好不好……沒事了，乖……哥哥幫你吹吹手就不痛了……”
    輕聲哄著懷裏僵硬顫抖著的小身體，聞人展低下頭看著柯柯的眼睛，溫柔的話細聲安撫，溫柔的表情如沐春風，輕輕對著被自己抓著手腕的傷手吹氣，看著那雙純淨的藍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聞人展隻覺得自己心裏揪了一下。
    這可憐的小東西大概被嚇壞了，難道他還認為自己被遺棄沒人會救他了，聞人家可沒這種先例，他們曆來隻會撿東西回家，卻從來不會從家裏丟東西出來的，小東西要是沒受這驚嚇，就有這種念頭也是會被打一頓屁股的。
    “乖孩子，沒事了，哥哥在，沒有受傷……沒事了……”
    將自己的嘴唇輕輕貼在柯柯的額角，慢慢往下滑親吻小不點的臉頰，冰冷的皮膚讓聞人展心生愛憐，更把有點回神的小貓咪摟得更緊。
    他知道這孩子真的被嚇破了膽，不用問他也知道這小鬥室裏發生過什麼，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癱著幾個人，有些事不用想也是明白的。
    聞人展檢查著柯柯身上的傷，特別是那雙慘被燙傷的小手，瞄了一眼旁邊仍然在冒熱氣的機油，以及地上那個暈厥的小孩兒，那隻慘不忍睹的手，聞人展抱緊了柯柯，第一次冷了一張俊美的臉，也是第一次失去了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