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車站(劇本)  十五、十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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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秋葉飄飄,春花怒放。這一天,今子突然給林文秋打來電話。
    林文秋不在,周曉潔接的電話。周曉潔在電話裏到處找林文秋,見了麵對他說:“今子可能碰到了事,叫我們去看看她。”
    聽曉潔這樣一講,林文秋就覺得不對,問:“今子主動找我們……。”
    “嗯,是的,我答應了她,”曉潔說,“我說,星期天我們一定去。——她不會出事吧?”曉潔又說,“一接電話,問她是誰?就說:‘嫂子吧?我是今子,見過麵的。’這話怎麼講?嚇了我一跳,她怎麼知道哪是我?我還以為我做得很機密呢。”
    “她給我留了電話。”曉潔又說。
    但這個星期天林文秋他們沒去,周曉潔的媽媽病了,他們忙著送她住了醫院。林文秋打電話告訴今子。電話那頭,今子很失望,雖然林文秋在電話裏一再問她有什麼事?也一再向她道歉。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失真,不大象是今子的聲音。
    “我這裏實在是脫不開身,曉潔的媽媽好些,我們一定去……”
    “哦,那好吧,不要緊的。”今子總是替別人作想。
    曉潔的媽媽出了院。林文秋打電話通知今子。可這電話怎麼也打不通,他和周曉潔覺得情況有些不妙,立即分頭請假。
    他們匆匆趕到A縣某鎮今子的小店,隻見店門關著,擺了幾個花圈,上寫陶今恃千古之類的挽聯。一敲門,那姑娘出來,看到林文秋他們就哭了。
    “怎麼回事?”周曉潔拉著姑娘的手焦急地問。
    “等一下,賓儀館的車要來了,剛來電話,說要火化,拉花圈。你們要是再不來,就見不到了。”果然沒等十幾分鍾,賓儀館的車就到了。他們把花圈搬上車,這姑娘鎖了門,他們就上了車。
    姑娘自我介紹:“我是今子的遠親,叫翠敏,我媽媽也來了,在賓儀館。”
    “……也是想等你們來看看,我媽媽一直在要求他們……。姨媽是前天故去的,”翠敏叫今子為姨媽,其實是表姨媽,“可她一年多以前就查出了左乳乳腺癌,在省腫瘤醫院開刀化療了半年,上兩三個月右乳房又痛起來,一複查,才發現已經轉移。姨奶奶好象也是這個病……”
    “為什麼不去……?”
    “去了,半個多月前拉了回來,說是不能治了……”
    這時林文秋才知道,為什麼半個多月前今子給他們打電話,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
    想到今子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那樣地淒涼,無望,他和周曉潔的心都要碎了。
    “她沒有留下一句話嗎?”
    “有,給你們留了一封信,這一封信,她斷斷續續地寫了好幾天。不在這,等一會回來,交給你們……”
    今子躺在玻璃棺裏,周曉潔、翠敏和翠敏的媽哭了,林文秋默默地咬著嘴唇。
    今子很瘦,顯得有些蒼老,顏麵有些舒緩,就象放下了一些重荷,再也沒有了一點遺憾一樣。也許化了妝的緣故,依然象活著。
    “姨媽說:她隻要我們四人來為她送行,”翠敏說,“她說,她要永遠地向這個世界告別,而且不再回來。”
    畫外音:質本潔來還潔去……
    林文秋感到一陣悲愴,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
    十六、
    今子的房間,玻璃台板下壓著幾張照片,那是林文秋和孟學平今子在一起時照的。看著這幾張照片,林文秋似乎有點明白,他想起,那一次他和周曉潔來看今子,或許就是那一次,翠敏看到了他,由於經常看到這些照片,所以認出了,也就有了今子抗著一捆書的出現。今子是在向他們掩飾,不想過早地讓他們來為她擔心,也不想再攪亂了孟學平的生活。
    這想法得到了翠敏的證實。
    “……那一次伯母的出現,”翠敏說,“姨媽有些猜疑,說:‘今天這人奇怪,怕是有目的的……’她的事我知道,叫她不要亂猜,她也沒說什麼,所以記住了伯母。你們第二次來後,我還就此事問過她,她說,既然你——伯母——不想讓她知道,她就相信你們不會把她在這裏的事告訴姨父。她是為姨父才離開姨父的,”翠敏依然叫孟學平為姨父,“她不能生育了,姨父又想要孩子,姨父的媽媽又求過她,她隻有忍痛離去……”
    “還有這事?”林文秋想起了,有一段時間,孟學平的媽媽是常帶今子上醫院。
    孟學平對林文秋說:“我媽常帶今子去看抑鬱症。”看樣子是他媽欺騙了他。
    “她不能生育了嗎?”
    “不能了,姨媽講過,開始是年青,嫌煩,不知道天高地厚。誰知上環後又懷上了,做了人流,出了問題,就再也不能懷孩子。姨父的媽媽就求她,看在他家獨苗的份上,離開姨父。她沒有辦法,隻有同意……”
    “那孟學平媽媽……?”
    “姨媽說:‘不怪她,是她自己要這樣做的。’並說,她要求姨父媽媽也別讓姨父知道,否則這事就做不成……。”
    “……姨媽常看你們的照片,所以那次我認出了你,但不敢肯定。就進去對姨媽說,姨媽一聽是你們,立即撲向門前,不過馬上又站住。你們真沒看到,當時她渾身都在發抖,然後就叫我裝著沒事一樣出來,自己就抗起一捆書……。”
    “後來轉移了,不行了,她已灰心到了極點,常看姨父,撫摸著姨父的臉。看到她那樣子,我就流淚。她一再叮囑我,一定要告訴你們,別把她的事告訴姨父,讓過去了的就永遠過去,‘否則她這一番心思就白做了’她說。……”
    “那她最後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隻叫了一聲‘學平……’就咽了氣。”
    “喏,這是她給你們的信。”翠敏說著這話,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交給早已是淚流滿麵的林文秋和周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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