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後來還是江謙的反應比較快，及時的送到了醫院。
    原來，昳有心髒病。怪不得，他彈出的鋼琴那麼憂傷，原來是這樣。
    難怪，聖孝哲那麼緊張，因為他有那麼嚴重的病。
    可是他呢，他差點就害一個什麼都沒有做錯的人喪命。他到底是什麼回事，他既然會呆在那裏。他既然為了聖孝哲的吼聲而愣在那裏。
    他是來完成任務的，不是來受到聖孝哲蠱惑的。可是，他完全沒有做到，連最基本的。
    看來，他會被辭退吧。一定會的，因為一個在重要關頭沒有任何作用的人，還留在那裏有什麼意義。
    靠在離病房不遠的地方，炎汐不敢靠近。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害怕受到懲罰。回過神來，炎汐才想起來江謙說的話，他要去裝水，讓炎汐看下門。
    靜靜的靠在門邊，炎汐一直都說不出那三個字。可能是沒有勇氣吧，炎汐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懦弱。許久，門被推開了，是聖孝哲。炎汐幾乎不敢抬頭，隻是感覺到了聖孝哲的目光，掃了一眼自己然後便離開了。看到聖孝哲遠去的身影，炎汐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不怕，自己對昳做出什麼壞事麼。還是說，他相信自己呢。炎汐沒/有想，也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看著床上那個臉色更為蒼白的人，炎汐知道自己這次錯大了。一個人的臉總是蒼白著，那麼就一定是有什麼病才對，為什麼他沒有注意到。
    昳是個很好的人才對，雖然如此有名，卻沒有一點高傲。也從來不拿和聖孝哲認識，當做保障。
    想著，炎汐開始哽咽了。掏出一顆費列羅巧克力，放在桌子旁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炎汐看著昳沒有回答的閉著眼睛，淚水已經湧上眼眶。
    “我請你吃巧克力好不好。”炎汐想了想把口袋裏全部的巧克力都掏了出來。
    “我全部給你，原諒我好不好。”
    回到病房，聖孝哲便看到了這一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好似被觸動了。也許，自己是對他嚴厲了一點吧。他那麼喜歡吃甜食，都願意把全部的巧克力給昳，這說明他是真的認錯了。而且那種可愛的語調，讓人根本無法責怪他。看著炎汐消瘦的背影，聖孝哲有種想要抱住他的衝動，卻在下一秒被自己遏製住了。因為，他很清楚，有很多情感他必須要遏製住。
    “哲，聽到消息，我和風就趕來了。”文儒海微微喘著氣，看來趕得很厲害。
    “嗯，辛苦了。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出去下。”聖孝哲微微笑了下，走進去。
    “汐，跟我出去下。”說完，還沒等炎汐答應，就拉著他出去了。
    夜晚的海風，並不像想象中駭人，反而帶著意外的溫柔。
    炎汐不知道聖孝哲怎麼突然拉他出來，該不會是要責備他吧。可就算是，那也不一定要出來啊。想不明所以然的炎汐隻好跟著聖孝哲走。一個個有深有淺的腳印踩在海灘上，聖孝哲在一塊巨大的石頭前停了下來。然後坐了上去，也示意炎汐坐上了。
    炎汐不敢看聖孝哲，隻好看著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著邊的岩石，又一次的退去。
    “想不想知道昳和我的關係。”聖孝哲溫柔的聲音，在寧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看著炎汐點了點頭，聖孝哲接著說：“他是我舅舅。”
    “哈？”炎汐根本不相信的大喊，“他隻比你大兩歲也。”
    “是啊。”聖孝哲對著炎汐笑了，“他是唯一對我最好的親人。雖然他隻比我大兩歲。”
    炎汐沉默了，因為顯然“唯一”兩個字，透露出許多悲傷。
    “我的祖母去世之後，按照族裏的規定，我祖父是可以再娶的。”聖孝哲看向大海，“所以他娶了一個身為貴族，卻溫柔動人而且才華橫溢的女子。也就是昳的母親。”
    “但是，等到她懷上昳的時候，她才發現祖父從來沒有愛過她。娶她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笑容很像我的祖母。她很失望，然後和我祖父離婚，然後去到香港，改嫁給一個外交家。她的生活很和睦，夫妻很幸福。隨後好像也生了一個兒子吧。但是唯一悲傷的是，在昳十歲的時候，查出他患有心髒病。所以，他開始學鋼琴。為了穩定自身的情緒，怕急躁而發病。”聖孝哲說完之後，轉過頭看向炎汐。
    “在他母親改嫁之前，我們一直在一起生活。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所以我很感激他。為了不讓他有麻煩，我把他的背景全部消除了。和我的關係一直都是無人知曉。”
    “原來。”怪不得，聖孝哲看他的眼神和別人不太一樣，那一定是看親人的眼神吧，而且因為他聖孝哲才會度過了本該困難的童年。
    “因為我們的年齡差的不是很多，所以他不喜歡我叫他舅舅。”聖孝哲笑著補充。
    “嗯，對不起。”炎汐眨著貓眼，真誠的說。
    “沒有。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不知者不罪。”聖孝哲溫柔的笑了。
    “那個，哲。為什麼會想要和我解釋？或者說明？又或者隻和我說？”炎汐有點不解的說。
    “不知道。”聖孝哲揚了揚頭，接著說：“就覺得，和你我能說出這些事。也可以說，我相信你。”
    “相信我麼。”炎汐揚起了淡淡的笑容，分不清表達的情感。
    “是啊。就是打從心底的相信，也許作為一個族長不應該，可是就是相信了。”聖孝哲看著炎汐，眼裏溫柔如水。
    所以，在昳出事的第一秒，聖孝哲喊的人是他，而他呢。他又做了什麼。
    “哲啊，你怎麼這樣隨便相信一個人。”炎汐吐了吐舌頭，說。
    “不是哦，汐。我還是第一次相信別人。”聖孝哲也學著炎汐吐了吐舌頭，意外的孩子氣。
    “那，文儒海和祈風呢。你不信他們。”炎汐不明白。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信任也是從小建立的。”聖孝哲說到他們的時候，眼裏也閃過一絲溫柔，和對昳的溫柔不同，那應該是屬於友情的溫柔吧。
    “而且作為一個繼承人，我必須要讓他們信服。”聖孝哲露出回憶往事的表情，“為了讓他們成為我的下屬，花了不少時間和計劃。”
    “這樣啊。”炎汐低聲的回答。
    “所以，你是特殊的。”聖孝哲溫柔的聲音，隨著海風吹來的柔情，讓炎汐在一瞬間的明白了什麼。
    原來，當一個人發現自己喜歡上另一個人的時候，早就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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