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原來過去隻不過是開始 第十七章 夢·憶·塞巴斯蒂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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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她才幾小時。。。。。。我還不知道她的名。。。。。。
我置身在月白的魔法陣中,腳下是發光透明的符咒,浮動著,模糊而又清晰,飛一般。讓布蘭特幫忙扶好哥哥,在眩目的光中我忽然發現她已經半跪在陣中,喘息著。背後浮動著兩片薄薄的翼,又忽地化開了。我以為我看走了眼。
在暖流的束縛下無法動彈,盡管隻是相識了幾個小時,眼看她力盡虛脫,我不由得焦急萬分。突然感到腳觸到地上,周身的束縛盡散了開去,來不及多想便上前拖住那向後傾倒的身子。那人給了我一個勝利的笑容,然後疲憊地閉上眼,靠在我肩上。
一次遠程運送這麼多人,不是高級法師是無法辦到的。就算是高級魔法師也難以一時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因而成功的機率很小,若是不成功還會有反噬作用。真是太亂來了。
主城的人湧了過來,我們帶來的消息使所有的人都明白——戰爭開始了。我們被安置在城中,軍隊在糾結,兩國間脆弱的平衡霎時間灰飛煙滅。
這次戰爭,史上稱之為聖戰。
那人醒後,由於體力透支,過了三天才能下床走走,法力在五天之後才得以完全恢複。布蘭特不知為何生我的氣,從到達那天就很少跟我說話。
依稀記得那個傍晚,天邊垂幕的低雲在燃燒。在這裏遠望,仿佛能看到最前方戰場的廝殺。她坐在窗沿,靜靜地望著我觸及不到的遠方。
我走近,將水杯遞給她:“喝點水。”
“謝謝。”接過水杯,啜飲。
“我叫塞巴斯。”
她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自己也不知道。”
“對哦。”又想起了遇見她的那個朔日的黃昏,月桂樹下清麗的身影,“那我給你起一個可好?”
“什麼?”
我思忖一下,道:“朔月。”
“為什麼是朔月呢?”紅瞳中閃動著疑問與笑意。
“因為你像月亮那樣,有那麼神秘,沒有過去,不知未來,不正是朔日之月嗎?”
“是啊,朔月。”她轉頭看太陽最後一粒光輝收入地平線下,淡紫色的天空暗下來。“就叫朔月吧,謝謝你。”睫毛遮住雙眼,不再多言。
也是在她消逝之後,我才完全了解,身為影翼的她,本就該叫朔月。
戰爭在蔓延,不斷有人死去。人們眼底的陰影越來越深,她也越來越消沉。父親在聽到哥哥陣亡的消息以後不久便過世了,再之後我便參了軍,布蘭特同我分在一隊。月也來了,成為我們隊出色的治療師。本來是想拜托月留下來照顧母親的,母親卻說自己和鄰裏大媽大嬸在一起很安全,又央求月跟著我和布蘭特好有個照應。月答應了,說是本來就沒有打算在夜之城久留。
戰爭是殘酷的。我們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地倒下,自己也在不斷地受傷。好在每次有月協助治療。月厭惡戰爭,厭惡殺人。剛開始的幾次戰鬥間隙總能看見她隱匿在林中俯身幹嘔。隨著作戰次數的增多,這種反應總算小了些。她臉色蒼白,處理傷口的手卻不會因此顫抖一絲一毫。
我很愧疚,她為了遵守對母親的承諾而一直在我身邊。我很感謝母親關愛著她唯一在世的兒子,卻更自責不應把月置於如此危險的前線。我曾叫她回去,她卻笑著搖搖頭,咬緊嘴唇,繼續大量施展各種防禦和治愈的魔法。雖然知道月很強,但是很強並不代表無極限。我總是憂心,怕她瞞著大家透支自己的生命。
戰爭打了已有五年,我到了十九歲,已經十分有氣力了。布蘭特和我也在一次次實戰中得到磨礪,相繼升任副隊長與隊長。能在戰火中生存五年的兵,不得不說是幸運的,也不得不說是強大的。
我已經長得比月還要高了一頭,月卻一點也沒有變。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人類都能活個一二百年,強者更能活兩三百年甚至四五百年的緣故吧。而人生大部分時間處於青壯年。我究竟猜不出月有多大歲數,畢竟她自己也不清楚。
戰爭仍在斷斷續續地進行,仿佛永無休止。
又一個秋天的朔日,我們在運送傷員的途中遭遇了天空之城的主力,敵軍的主帥有著如太陽一般明亮的頭發與雙眸。我們抬著傷員,疲憊不堪,這一戰怕是凶多吉少。但出乎我們的意料,對方並沒有進攻。那人隻是高高地坐在馬上,靜靜地望著我們,良久,揮揮手,率部下離開了。我們有些莫名,但還是慶幸保住了性命。隻是我無意間瞥見月眼角流下的一滴淚,很快就被她纖長的手指拂去了。
也是後來我才了解到,為何他們會離開,為何她會流淚。
那主帥久久望著的,不是我們,而是她一人。不,也許應該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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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往事啊,o(︶︿︶)o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