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永遠到底有多遠呢？
    塞巴斯蒂安一手支撐著下頦一手控製著方向盤，麵對旁人豔慕的眼光嘴角劃出嘲諷的笑容。
    暖暖下午的陽光投在副駕駛的位置，塞巴斯蒂安眼睛騰出水氣。在那黑色真皮坐椅上出現個身影，深海藍發色，湛藍的眸子永遠桀驁地笑著。
    塞巴斯蒂安伸出手觸到那抹身影上，依然是金色的陽光。那身影似乎不曾出現……
    收回手看了眼空空的副駕駛位置，將目光轉到前方扯出暖暖笑意：“少爺，和您一起兜風應該是不錯的感覺。真想看看您那別扭的臉啊！”
    兩個人沒有任何交集，隻看著屬於自己的風景，隻想著自己的心事。直到在離學校不遠的公寓旁停了下來。塞巴斯蒂安下車後把車門打開，雨歌出車門笑起來：“還是複式公寓，真是奢侈！”
    塞巴斯蒂安拉住雨歌的手往自己單元走去：“希望你會喜歡。”說完走到電梯處按了15樓。
    雨歌沒有掙脫，她突然說道：“沒想到你會使用電梯，你還有什麼能讓我大吃一驚呢？”
    塞巴斯蒂安笑起來，很自信說道：“身為雨歌的執事怎麼會學不好這些小事？”
    兩個人在次沉默，進到房裏。淡藍的裝飾明亮又清新，飄著沁人心脾的蘭花花香。這一切按著雨歌喜歡布置的。
    塞巴斯蒂安拉著雨歌走到一門前，溫柔說道：“推開看看，你喜歡嗎？”
    雨歌依著塞巴斯蒂安的話輕輕推開門，滿室的水粉和淡紫構成童話。梳妝台前立著清雅的蘭花，她卻皺著眉說道：“什麼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哦呀，雨歌真不是個誠實的人。”塞巴斯蒂安輕輕笑起來，他知道雨歌很喜歡。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童話呢？隻是這個童話由惡魔來完成雖然溫暖卻很諷刺。
    雨歌搖搖手裝做不在意說道：“算了，就這樣！我想去別的房間看看。話說回來，隻有咱們兩個人買這麼大的房子做什麼？”
    塞巴斯蒂安沒有回答，跟在雨歌後麵。雨歌每打開一個房間的門都帶來很大的驚喜。
    布置溫馨的客房，琳琅滿目的衣飾間，書籍多到眼花繚亂的書房及設施齊全的健身房。
    雨歌最後走到邊上的房間問道：“這個是什麼房？”
    塞巴斯蒂安緊閉雙唇，看到這樣的表情更激起好奇心。她問到：“我可以進去嗎？”
    塞巴斯蒂安平靜說道：“這個房間不主要，雨歌還是不進去的好。”
    “我說我要進去！”雨歌又一次強調著，她加重說話的語氣。塞巴斯蒂安依然緊閉雙唇，隻是沉默著。
    獨占的欲望強烈起來，支配著雨歌。她緩緩舉起手臂說道：“我命令，打開這間房門！”手腕上紫色五芒星閃出攝人心魄的光，直透到塞巴斯蒂安血色的眸子。
    塞巴斯蒂安半跪下去，將右手放置胸口說道：“YES，MYLORD！”
    門在塞巴斯蒂安話音後悄然打開，印進雨歌滿眼的白。
    純白的裝飾，深棕色的橡木地板。哥特式大床上白色亞麻床單，床旁邊小櫃上立著鏢盤。落地大窗象牙白的窗簾隨風輕輕擺動，讓人幸福的薔薇香氣卻扼住雨歌的脖子。讓她感到窒息，回過頭激動問道：“為什麼會這樣？嗯！為什麼？”
    塞巴斯蒂安頷首低沉說道：“如果雨歌不喜歡我會換的。”
    眼底那分落寞疼飄進雨歌的眼睛中，刺痛雨歌所有神經，她勉強站直身子冷冷開口道：“不用，我還不至於小氣到容不下不存在的人程度。塞巴斯蒂安，別小看人！”
    所有幸福的氣氛被打亂，雨歌受不了壓抑中的塞巴斯蒂安，她轉身回到自己房在門口吩咐道：“晚餐我不想吃，不用打擾我，我想好好睡一覺！”
    塞巴斯蒂安點點頭沒有聲音，他一直站在門口。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第一次傻傻站著。
    “喂！你，先在那個房間休息下。晚上……”緊關的門打開，雨歌露出半張臉尷尬地說著。
    塞巴斯蒂安轉過頭對著雨歌回道：“我知道了，晚上我會回去的。”
    雨歌縮回頭又一次把門關得緊緊的，她頹廢坐在地上。
    終於不忍心讓那個房消失，讓那熟悉的房間消失不如說讓夏爾消失。自己從什麼時候起開始這麼依賴他，依賴到連心都收不住？隻可惜，自己和他終究是一場交易。走到最後自己也會不存在。可是，為什麼要掌握不住自己？
    雨歌沒有淚，卻在嘴角掀起嘲笑。她在嘲笑自己，在和惡魔交易中賠的不隻靈魂。連心也淪陷。明明知道這是個很大的笑話，可自己還是走到笑話中。算了，反正以後都會被吃點。放縱自己又有什麼錯呢？
    爬到床上，雨歌安慰著自己舒服得睡去。
    聽見雨歌房門關上，塞巴斯蒂安向那個房間走去。明明是按著自己意誌布置的，卻多了膽怯。
    塞巴斯蒂安慢步走進房間，看熟悉的一切，回憶又追了上來……
    少爺，您該起床了。今天的早餐是……
    塞巴斯蒂安隨手撩開窗簾回頭看向床，床一絲不亂。這裏從沒有人睡過……
    今天您的行程是……
    塞巴斯蒂安蹲下身子，漂亮的鞋舉在手中隻是少了那抹讓人心疼的身影……
    又站起身，標準退後轉身。伸出的手沒有接到意料中的飛鏢……
    又一次熟悉的轉身，少了桀驁的笑容……
    “少爺……我的靈魂……”
    塞巴斯蒂安喃喃吐出模糊的字句，腳下如生根般沒有在離開。
    於是，暖暖的午後陽光化做如血晚霞。那血紅的光暈染著塞巴斯蒂安的影子，將之拉長……更添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