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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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緊接著是雷聲轟鳴,大雨傾盆。
一抹邪魅的火紅一閃而過。如同高貴而驕傲的神鳥鳳凰。
逸塵輕閉雙眸,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一聲巨響,逸塵警醒。窗前,熟悉的身影。依舊是妖豔的血紅,身上的衣服因雨水沁濕而緊貼於身,凸顯出魁梧的身材,修長的腿,有力的雙臂。
逸塵保持著冷靜的姿態,
“這麼晚了,宇寒兄來此有何貴幹?”
冰冷的語氣,不帶一絲情緒。逸塵早已習慣把一切埋藏於心底的最深處。因為你已離去。
玄宇寒不語。一步一步朝著逸塵走進。
逸塵不知他此刻姿態,隻著了一件內衫,若隱若現的輪廓,胸前袒露出白皙透明的肌膚,姣好的身材,妖嬈且不失高雅。比女子還要風情萬種,比女子還要魅惑人心。
玄宇寒走到逸塵床沿,俯身對逸塵說道:
“我睡不著,找逸塵解解悶,不可?”
誰知,玄宇寒每逢打雷時,入睡就很困難,那時小雪會陪著自己,溫柔的對自己說“有我在,你安心睡吧”,自己早已習慣了小雪身上獨特的雪蓮清香。6年了,這個習慣從未改變,沒有那獨特的味道,玄宇寒就會難以入睡。打雷時,自己會握緊玉佩,仿佛小雪就在自己身旁,可雖如此,依是唯能淺眠。
逸塵冷語:
“逸塵怕是要讓宇寒兄失望了,”
玄宇寒輕挑的說:
“宇寒深夜不辭辛苦來此,想來逸塵兄也不會拒絕吧。”
低沉的嗓音,無法拒絕。逸塵臉色漸漸變得陰沉,為何就是臉皮厚的習慣未曾改變。
“宇寒兄可是想找逸塵解悶?”
玄宇寒點頭,
“那你去沐浴吧,小心感染了風寒。”
玄宇寒忍住笑意,打著心中的如意小算盤。
逸塵覺著心裏滿滿的苦澀,想拒絕,卻無法開口。
玄宇寒轉身朝浴房走去。他沒有聽到,逸塵的輕歎。
無奈,此時,逸塵的心仿佛被抽空,沒來由的痛。讓他無法呼吸。逸塵撫上自己的心房,精神上的疼痛遠比肉體上的疼痛要厲害百倍,恣意蔓延,把自己束縛起來。
努力掙脫回憶的枷鎖,卻是徒勞,禁錮了自己,無法逃脫。若要分離,何苦相遇?我唯有自己解救自己,還有誰會來救贖我?
玄宇寒,你不知。6年,你已不在懂我。6年,你再猜不透我。6年,你我都變得太多太多……
所以,就淡忘吧,過去的就讓時間把它塵封在記憶的深處,沉澱。不再提起,那些逝去的美好,是我們心中永遠的痛。
玄宇寒扶著浴桶邊緣。小雪,他好像你。眼角,沒有揚起他慣有的邪魅,而是悲愴。
時光逝去,改變了太多,以至於玄宇寒已認不出他的小雪,那個他曾經的摯愛。
逸塵起身,拿起琵琶,思緒又飄到了遠方。
“小雪啊,你的琵琶彈得真好。”
清澈的嗓音,隻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洋溢著一臉幸福的笑容。年齡雖小,卻已顯露出不凡的容貌,實乃難見,驚為天人哪!那容,似巧匠精雕而成;那聲,似黃鶯出穀以至;那態,似仙子下凡之作。
著赤色羅衫,衫繡大提花,係紅色腰綬,腰佩白玉墜。賞景的文人墨客,紛紛流連駐足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兩個孩子,似乎在思署他們是不是仙子下凡。
兩個孩子臉上蕩漾著純潔天真的笑容,多麼美好的一幅畫麵。眾人隻敢遠觀,不敢近看。隻怕是褻瀆了他們。
穿著白衣的孩子稍顯纖弱,可也並非柔若無骨,男子的剛、女子的柔,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無絲毫不和諧之美,剛柔並濟。奇人也!
兩個孩子,一個似火,一個似蓮。
那意境形容不出,豔麗且寧靜,灑脫且不羈。給人以一種似幻似真,虛無縹緲的夢幻感。
全然不似真,怕碎了眼前之景。
紅衣男孩叫著:
“小雪、小雪,我要聽你彈琵琶。”
然後飛快的跑到雪衣男孩身前,撒嬌般的說道。
那個叫小雪的孩子笑著回應,
“若你能與我合奏一曲便好。”
玩笑的一句,玄宇寒銘記在心。
看著宇寒若有所思,小雪忙打斷,
“你隻顧聽著便是。”
玄宇寒點著頭,卻把這句話記下了。小雪,我改日定能與你合奏!
小雪拿出琵琶,盤腿而坐。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隻能用這兩行詩來形容。
“詩如畫一蓑煙雨漫洗霧如紗,落流霞兩地萬裏心念思白發。風細柳斜陽沉縈損柔腸為君掛,輕塵纖飛花有盡殘古刹。歌舞回酒滿罍更闌燭短人落蹋,庾樓月日薄西山滿塵沙。城煙碎滄月墜祭天惆悵濁酒灑,清韻絕悲恨相續此無言西下。夢魂歸凝噎淚殘渡幻滅似浮華,秋千去明朝塵世閑雲收盡青鎖闥。影相連任衰殘淚水空流臥病榻,乘風望憑世難瀟灑……”
一曲何處似樽前緩緩從嘴中飄出,那聲真不似凡塵應有。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路人紛紛感歎。那與世無爭的氣質,本不該予以雪衣少年身上,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是如何的雲淡風輕,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那日之後,你去了哪裏?
宇寒走出浴房,看著發呆的逸塵,隻是靜靜的看著,看他雙眉緊鎖,似乎很痛苦。
身後,一雙有力的臂膀圈住了自己,好熟悉的溫度。逸塵到吸一口涼氣,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宇寒兄這是何意?”
語氣冰冷的讓人無法喘息,仿佛要將人凍結。可宇寒能被這種“困難”所打到嗎?
“話可不能這樣講啊,我是看你一個人發呆陪陪你呀!”
逸塵的表情瞬間凝結在臉上,若世上有一人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沒理的說成有理的,那麼這人定是玄宇寒。(小塵:宇寒哪,你危險啦--,我幫不了你了,好自為之吧)
宇寒可以說是僅憑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毫不廢吹灰之力的讓人甘拜下風,五體投地。
逸塵對付他的最好方法就是——保持沉默。
玄宇寒沒皮沒臉的粘著逸塵,逸塵波瀾不驚,似乎他眼前任何人都沒有。
玄宇寒腹誹:無視我?
無奈隻得一個人站著窗前吹著風,
“這雨何時才會停啊!”
玄宇寒突然說道這麼一句,像是感歎,像是無奈,又像是在低語呢喃。
逸塵沒來由的心頭一緊,雨?
逸塵恍悟,好像幼時他曾說過他喜歡雨,喜歡滂沱大雨。逸塵恨自己,為何有關他的一切都記得那麼清楚,那麼清晰。
玄宇寒看著大雨傾盆,有種想去暢快的淋一場的衝動。雨天,現在,他最討厭雨天了。因為沒人會哄他入睡,沒人會哼他最喜歡的歌謠,枕邊沒有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一切的一切,自打那日都已變得麵目全非。
不自覺的,玄宇寒哼起了小雪吟唱的曲調。
時光,仿若倒退回了那個雨夜。
逸塵思緒被召回現實,那是?他幼時哼過的曲調。怎麼會?
一切來得太快,逸塵的大腦還來不及思考,隻是唱著那首歌謠,就這麼唱著唱著,逸塵失神。
玄宇寒聽著耳邊傳來熟悉的歌謠,看著眼前的人兒,一襲雪衣,分明就是小雪。此時、此刻,兩人都明白了些什麼,隻是都不去戳破那層紗,那將會是最後的屏障。
就保持這樣吧,就這樣就好,能相見就好,能讓我看著他就好,能讓我守護他就好。
歌謠唱完,逸塵垂下眼簾,玄宇寒靜靜的坐在茶桌前,誰也不去打破這份看似寧靜的氣氛。
翌日。
玄宇寒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來的。隻是腦中一直在想著:逸塵就是小雪,小雪就是逸塵。該高興,還是該憂愁?
逸塵一夜未眠,事情來得太快,沒有預料,沒有準備,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