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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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站在乾釴身後,自從乾釴醒看來後就一直很平靜地坐在石頭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他那一臉幸福的笑容意味著什麼。到現在碧落也還是不知道乾釴的名字,不知道乾釴是什麼人,已經多久了呢?有10年了嗎?
    在聖靈山的10年乾釴一直回避著一些事實,一直躲在自己為自己造的殼裏不肯出來,不見家人,不見所有曾經認識的人,不見那些在跟一子的生活中出現過的人,仿佛這樣就能逃避一子已經死了的事實,仿佛這樣一子就會在某個下午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落到自己的麵前,仿佛這樣自己就不是一個罪人。
    言諾,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跪在一子的麵前求他原諒,可是,為什麼一子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一子應該很恨我的不是嗎?那我跪在他麵前請求他的原諒不是應該是他所希望的嗎?為什麼他要放棄這個報複我的機會就走了?一子為什麼這麼狠心?要拿這樣的方式懲罰我?可是,為什麼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懲罰我?
    “你還不打算說話嗎?”碧落每天都會問乾釴這一個問題,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乾釴的不理睬,隻是有些事已經養成了習慣了,就想碧落已經習慣了乾釴的冷漠。到底是什麼樣的傷痛能讓一個人頹廢那麼久?難道還有時間衝不掉的傷痛嗎?
    乾釴照舊沒理碧落,就算這個人再怎麼像一子,就算這個人再怎麼對自己溫柔,可那都不是一子,不是那個把自己當成全部的一子。一子,你知不知道我很寂寞?為什麼我那麼沒用?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住?你是不是也嫌棄我沒用了,所以才一直都不理我?一子,我改好不好?
    乾釴悲傷的眼睛10年來一直沒變過,碧落看不起乾釴,一個隻會逃避現實的人有什麼資格自怨自艾。
    “我要去人間,這裏不能再呆了,你去不去隨便。”碧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為自己換一個地方,不然寂寞久了,對那個人的思念會超出自己的控製範圍的。
    “還有,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管你再怎麼逃避,他就是事實。”
    乾釴第一次正眼看碧落,隻是眼睛更加悲傷。為什麼你就不能讓我一直逃避下去?為什麼你要讓我麵對自己最愛的人被自己害死的事實?你能體會那種痛苦掙紮嗎?沒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所以你才能那麼殘忍地說出這樣的話吧?
    “能告訴我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你跟他很像。”連溫柔都那麼像,一子,我能不能認為他是你找來給我安慰的?可是你甘心嗎?
    “你走嗎?”我不想當誰的替身,我隻是我自己,碧落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他從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像真麵孔的自己。
    一子,我該走嗎?該離開你嗎?
    春天總是那麼的清新,到處都是綠意昂揚,到處都是百花爭豔,不可否認,春天真的是個美麗的季節。
    華峰看著眼前站在桃花樹下滿頭白發的清秀男子,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一句話。
    “我可以對你說句人麵桃花相映紅嗎?”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我是男子嗎?”白發男子溫和的笑著,好不容易才有那個興致來桃花林欣賞桃花,怎麼想到會碰到這個優雅的痞子。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哪有男子像你這樣溫柔淡靜的呢?”
    “我可以把它當作是你對我的讚賞嗎?”明明那麼優雅的一個人,為什麼要說出痞子的話呢?真是個矛盾的人啊,可是這也是那人的致命誘惑點不是嗎?這10年來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知道眼前的人居然這麼有魅力。
    “不用當作,是事實。”
    “那謝謝你了。”
    華峰來到白發男子身邊,開始的接近隻是覺得這個人很像一個人,後來知道了在這個人身上發生的事後,看著那原本烏黑的頭發由於身體的原因一天天變白,看著那原本還有點憂傷的眼睛一天天變平靜,變的沒有情緒,華峰真的很想走進那雙眼睛,想讓眼前的人把想法說出來,想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白衣男子並沒有理會華峰犀利的眼神,還是自顧自悠閑的看著周圍那一片的桃花,其實自己隻是一張白紙,連記憶都沒有的白紙,為什麼還是有人會覺得自己有很多故事呢?把事情想簡單點不是很好的嗎?
    這並沒有挫敗到華峰,跟著白衣男子的腳步,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眼前這個人跟他一樣,都能安撫人煩躁的心。為什麼,兩個人能那麼像呢?
    “10年了,碧落皇朝也被你翻遍了,是不是該放棄了呢?”聽著白衣男子平靜溫和的聲音,華峰很奇怪為什麼這話從這個人的嘴裏說出來,心不會那麼痛?
    “不走了。有你在,我還走什麼呢?”找不到了,真的找不到了,那就留在一個能讓自己覺得他有陪在自己身邊的地方吧。
    “玩笑開過了就不好了。”同樣的戲碼,隻要是華峰在,白衣男子的這句話總是會在最後說出來,這算是10年來的默契嗎?
    “怎麼會是玩笑呢?美人~~~”
    “死混蛋,又調戲我家言一!”
    看著氣的滿臉通紅的無央,言一覺得人麵桃花相映紅這話更適合無央,在旁邊靜靜地等著他們吵完架,這好像是每次無央跟華峰見麵都會出現的場景吧?
    “想不到,我的名字還是一個皇朝。”我可不可以把它當作是你留下的痕跡,可不可以認為你也曾經留在這過?“怎麼了?”碧落回過神不解的看著突然停下的乾釴。
    “好像是我朋友的家。”這麼強烈的傲野跟炎的氣息,怎麼可能還不知道。或許是時候該麵對一些事了,至少也要知道他們把一子安置在哪裏。雖然說私闖民宅是不對的,但反正已經被他們那麼討厭了,再加上這一次也就不為過了。
    乾釴帶著碧落來到大廳,看著麵前這個跟自己愛人那麼像的臉,乾釴覺得連空氣都是苦的。就算是一樣的臉,不同的氣質一直提醒著乾釴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愛人,自己的愛人真的就這麼消失了,帶著那麼多遺憾消失了。
    “你怎麼會來?他是誰?”有些恨是會被時間衝淡的,有些恨也是會被時間給挑出來的。言諾就屬於後者,如果是乾釴一個人,他可以原諒,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言一現在除了身體不強健還是活的很好的,對乾釴的恨也就淡了,有時候還會覺得對不起乾釴;可在看到乾釴拉著別人的手的時候,那弱弱的愧疚感就被深深的恨打敗了,該死的蕭乾釴是來示威的嗎?誰怕你?
    “死混蛋臭混蛋死變態,下次再讓我看到他調戲你我非扒了他的皮,我讓他沒資本去勾引良家婦女,我讓他•;•;•;”乾釴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無央那特有的聲音,一子的離去,你們已經淡忘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扒的了他嗎?”淡淡的語氣,平和的聲音。乾釴覺得自己肯定瘋了,不然怎麼可能聽到他的聲音,那聲音自己怎麼可能會忘?怎麼可能?
    “扒不了他我毒死。”無央話沒說完就看到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蕭乾釴,視線就停在了蕭乾釴拉著別人的手,火山終於爆發了。
    “媽的,蕭乾釴,我毒死你!!!”
    言一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好久沒痛的心又開始痛了,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痛,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一•;•;一子?他沒死?”等乾釴醒過來言一已經消失了,留下的隻有傲野跟碧落。
    “他不是一子,一子已經死了。”或許是那件事時間久了,久到連傲野都沒發現乾釴話裏的意思。
    “你以為我連自己的愛人都人不出來嗎?”處在極度興奮狀態的乾釴脾氣出奇的好,在那段一直自我厭惡的日子裏,乾釴幾乎每天都希望那是場夢,一場真是的噩夢,醒來之後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不隻一次。
    “什麼意思?”傲野終於發現乾釴的不對,隻是他沒那麼樂觀的以為乾釴還是以前那個愛著言一的乾釴。
    “言一,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為什麼那個人不是我?”為什麼?難道自己真的就注定要活在別人的世界裏?可是為什麼?言諾是自己的孿生哥哥,自己有他的記憶不奇怪?可是,一子,你跟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會有你的記憶,為什麼每晚的夢裏都有你跟乾釴的出現,為什麼這夢真實到我以為那就是我自己?原來到頭來,我還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
    “言一?你在說什麼?”言諾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樣的言一隻有在有記憶的一子身上出現過,不可能的,無央說過的,言一是不可能恢複記憶的,不可能的。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一子?”
    “言一?”言諾驚訝的說不出話,腦子根本反映不過來,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你是我哥哥,你不要告訴我大廳的一子是我弟弟,你認為我會信嗎?”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信,不會!!言一一直在哭,10年了,言一第一次把自己的情緒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發了瘋一樣的大吼大叫,受夠了真的受夠了,為什麼別人的記憶要自己承擔,為什麼我就不能擁有我自己的幸福?為什麼這次的心會那麼痛?
    “所以,現在是一子不記得我?”乾釴不想殺人,真的不想殺人,但是心裏的憤怒誰來平息?一子,在我忘了你的那段時間,你就是這樣的心情嗎?“那一子的頭發怎麼回事?”乾釴可沒忘掉看到一子時那滿頭的白發,“是因為我嗎?”
    碧落終於知道了那一直不說話的乾釴這麼多年來遭受著什麼樣的痛了,他甚至為乾釴感到不值,那麼容易就放棄愛人的人不值得乾釴這樣為他傷心,不值得。
    乾釴來到言一的院子前,聽到的就是言一的哭聲。走進去,那滿頭白發的人就那麼悲傷的坐在那裏,一子,你不是已經完全忘了嗎?那你現在這麼悲傷是為了誰?為什麼不好好養身體?為什麼不早點放棄我?為什麼?
    “對不起。”緊緊的抱住言一,乾釴好怕言一會就這樣推開自己,好怕看到言一那陌生的眼神,原來那個自己一直認為不會離開的人已經離自己那麼遠了,遠到自己都沒信心能留住了。
    “為什麼我不是一子?”好溫暖,這樣的溫暖隻有在夢裏出現過,隻有夢裏的一子得到過,你是在為一子道歉嗎?那我可不可以暫時的占有一下你的懷抱,你的溫暖?明明那麼幸福的感覺,為什麼眼淚還會流出來?什麼時候我才能屬於我自己的幸福?
    “你說什麼?”乾釴想跟言一對視,可是言一抱的太緊,緊到自己不忍心推開他,隻是言一的話就是一顆炸彈,“你在為我哭嗎?”
    “你知道嗎?一子喝那碗藥的心情?你知道那時候一子多希望你能來。你知道那時一子有多怕嗎?心有多痛嗎?你怎麼就可以這樣傷害那麼愛你的一子?”所有所有的事情,乾釴跟一子所有的事情言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是在夢裏,言一還是能感受到一子的幸福一子的痛,甚至有時候言一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子,這種感覺是在還有言諾記憶時的言一身上沒有的,言一不想明白,他隻想在這個懷抱裏多呆一會兒,哪怕隻是個憐憫的愧疚的擁抱,對言一來說已經足夠了,不屬於自己的幸福,不該太貪心。
    “一子?”
    “現在一子想起來了嗎?一子原諒你了嗎?為什麼要在我麵前提一子?為什麼要在我這個受害者麵前提一子?我不是一子,你們就可以那麼傷害嗎?那我是什麼?到底是什麼?!”言一的情緒已經失控了,就連乾釴也不明白言一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都記得曾經的一切卻都以旁觀受害者的身份控訴,事情怎麼會這個樣子。
    “為什麼他都記得?為什麼明明他都記得還要說自己不是一子?”言諾一直在旁邊,當年那件事言諾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是親眼見言一喝下那碗藥的,他對無央的藥是很有信心的,隻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乾釴沒辦法隻能先敲暈失控的言一,有些事,現在的言一沒辦法說清楚。
    “對不起,你先睡一下,醒來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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