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並不知道張阿姨後來的事，早在他搬家的時候聽說張阿姨的手意外受傷後，他真有一種老天在幫他的感覺。畢竟他沒看到乾釴出手，自然是認為那是個意外，乾釴也沒打算告訴一子，就算一子問起來他也是有理的不是？閻王要她今天死，她自然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乾釴隻不過是讓她最後的生命過的稍微悲慘那麼一點。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下的特別大，無央早早就把一子拉出去了。大路上的雪都已經被清掃幹淨了，一子就找了一條平時很少人走的小路。有時候小路比大路更吸引人，因為它弱小，因為它曲折。一子覺得自己就是那盤山的小路，乾釴就是那座山。小路讓大山不再單調，大山讓小路不在孤單，小路的全部就是大山，大山用它的全部保護著小路。
    乾釴和炎因為不放心就在他們的後麵跟著，炎看著白茫茫的一切，又那麼一點觸動了他的感性神經。
    “像不像聖界的冬天？”這條小路周圍幾乎沒什麼東西，除了幾棵樹，就真的能說是荒涼了，還沒開發過的淨土嗎？
    聖界，乾釴想到了他在聖界的時候，冬天就都是跟傲野一起廝混。別人在苦心努力提高自己的仙力的同時，他跟傲野就悠哉悠哉地在聖界亂晃。他跟傲野是他們那一代天才中的天才，而就那麼不到兩百個人的一代，現在不知道有幾個是有下一代了的呢？三千年，他沒踏進過聖界，不是不想，或許是無法麵對吧。
    炎比乾釴小幾十歲，他對乾釴的印象都是聽聖界裏的人說的。聽說乾釴很厲害，他就拚命的修煉，那時的他或許是惜英雄的心態在作祟，為乾釴不值，更多的是來自於沒機會跟乾釴切磋的鬱悶。直到那次看到乾釴和毫發無傷的一子，他就在想可能他跟傲野聯手也不一定能打敗乾釴，那時他就在想要是聖界的人知道乾釴那麼厲害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在聖界也算厲害了，前十還是說的上的，不然傲野也不可能跟他是朋友。聖界有時候在有些方麵比人間還勢利，不是強者，那強者就不會給你接近他的機會，而遇強更強，那就是聖界的人際關係。越厲害越多人想接近你，所以聖界的強者驕傲，目中無人，但卻不狂妄自大，他們是聰明的強者。
    可是聖界也不是那麼護著強者的，往往越強的人他的伴侶就越弱，源自於老祖宗的互補定律。所以言諾很弱，雖然他很擅長處理人際關係；無央很弱，雖然他醫術高明；一子很弱，弱到幾乎沒什麼特長。看吧，聖界還是公平的。
    乾釴溫柔的看著正和無央打雪仗的一子，那眼神真是能滴出水來啊！一子本來就是偏白，現在頭發上都是還沒來得及融化的雪，就連臉上都是。乾釴就坐在路旁的長椅上，炎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你想過什麼時候帶一子回聖界看看嗎？”
    “等他能接受的時候。”乾釴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總是想起聖界。恍惚間他想起了聖界的全部，那些他曾經刻意想要忘的。曾經他發誓再也不回聖界，與其說是讓一子接受，其實是自私的想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人都有懦弱的時候，他乾釴也是，他也會有猶豫的時候，他也會有怯懦的時候。
    想著聖界，聖界很大很大，是人間的好幾十倍。而真正聖界的人卻不到十萬，幾乎每個聖界人的家都差不多有一個市那麼大。為了不讓聖界看上去那麼冷清，總是會把地獄裏的人提上來，賜予他們幾千年的生命，而他們要不是做仆役，要不就是在大街上經商，那樣才不會顯得聖界的蕭瑟。聖界那些單身的也就不會一直不回聖界，可他不一樣，就算他永遠不回聖界恐怕也沒人會傷心吧。
    回頭看了下正笑的很開心的一子，他也應該跟一子商量一下，雖然他很不情願。
    “什麼時候回去通知一下，我們跟你一起回去。”出於私心他真的很想看聖界那幫人看到乾釴後的樣子。
    “嗯。”這意味著言諾他們也要跟他們一起回去，隻是用的著那麼興師動眾嗎？
    “一子，過來。”乾釴站起身，他忽然想到當務之急不是回不回聖界，反正早回晚回也沒多大區別。
    “什麼事？”一子喘著粗氣，他好久沒有這樣運動過了，現在兩條腿還在發抖，心跳也比平時快好多，臉色也不再慘白，紅潤了很多。
    “買衣服。”由於怕過年會跟言諾打照麵，一子就決定出去旅遊，現在就是去買衣服，一子家裏的那些衣服都是居家裝，出去旅遊還穿居家裝那真是汗的很啊！所以在乾釴的威逼利誘下節儉的一子終於點頭了。
    “今天就去嗎？”一子很不喜歡買衣服逛街，他平時也都在附近出入，所以乾釴容忍他穿居家裝出門，可現在是旅遊，他絕對不能容忍。上次把一子帶出去設計了個發型，細碎的劉海遮著額頭，風一吹一子那光潔的額頭就若隱若現，乾釴每次看到都會親親一子的額頭。
    “沒幾天了啊。”後天就去旅遊，想想還有幾天可以托，“再說反正都是要買的，就當是新年的衣服好了。”
    “離過年還有十天呢，這麼早就準備啊？”無央不知道一子他們要去旅行，還以為他們這麼早就開始購買年貨了。他是很喜歡人間的過新年的，又熱鬧又喜慶。
    “嗯。”一子不想告訴無央，告訴無央就意味著言諾的抱怨也來了，他才不要每天被言諾碎碎念，現在他還不想見言諾。“不早了。”一語雙關，後天就去旅遊了是不早了，現在才開始買年貨也不是很早。
    言諾以往每年都是跟無央一起過新年的，去年是在他家，今年就輪到無央家了，現在正在準備東西過幾天就去無央家。
    “傲野，你公司的事處理好了嗎？”
    “再有一兩天就好了，你先準備東西吧。”傲野跟言諾的家不是富豪專區，也不是豪華別墅，就是一稍微好一點的小區裏的一套商品房，麵積跟一子家差不多大，隻有一個臥室，一個客房，一個書房，這也能看出傲野強烈的占有欲，不是特殊情況，外人是不能在他家過夜的，客房隻是在過新年的時候讓無央他們住幾天，所以他們家的客廳就很大。整體都是以白色為主，這也是一子現在還不是很喜歡白色的原因，其實一子挺適合白色的。
    “看，那邊那兩個好配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人版唉！”一子很想忽略掉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的女生的話，現在的女生都那麼開放的嗎？說出來的話都讓一子臉紅，想掙開乾釴拉著他的手，他害羞啊！
    乾釴像是不在乎一樣，還是在幫一子選衣服，一子很喜歡黑色，他就幫一子選黑色的，其實他更願意讓一子穿紅色，配上一子那雪白的肌膚，那帶著淚水的雙眼，誘惑啊誘惑！可遭了一子一個白眼後他就把邪惡的念頭打消了。
    換好衣服的一子更精神了，圓潤的瓜子臉，小巧的鼻子，不是很筆直，但鼻頭有小小的肉，顯得他的鼻子也很可愛，在加上現在那一雙幹淨的眼睛，雙眼皮但睫毛不長，看上去很有靈氣，有點帶劍眉形狀的眉毛很整齊，不像修飾過的，很清秀。那是在別人眼裏，在乾釴眼裏那就是赤裸裸的誘惑，他恨不得把一子的衣服一件件脫掉。
    “天，小受好誘人啊！這種清秀型的最誘人了，他們要是妖孽起來那就不是人！帥攻好幸福，找到這樣的極品小受！”雙眼冒桃花的兩個女孩完全沒看到一子頭上的黑線，她們就一直跟著自己到這裏還說著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怕他是壞人把她們拐走嗎？但問題的重點是一子當不成壞人。乾釴到是很享受這兩個小女孩的言論，他的一子真的是很誘人的啊！
    “就是就是，他們不是隨便亂妖的人，可他們妖起來不是人！”兩個女生激動的直跳腳。就差沒衝上去抱著一子亂肯了。旁邊的售貨員很不理解，她的眼裏可都是乾釴啊，這麼帥的男人他看過，可是是同性戀的她沒看過幾個，那個激動啊！要不是礙於工作，她也會激動的露出尾巴來。
    “就這樣好了。”一子已經望天無語了，一個無央還不夠，還給他來兩個女生的突襲，是想測試他的臉皮厚度嗎？
    一子選的衣服都差不多，就像他這樣人一樣，簡單卻舒適。
    “嗯，不再看看嗎？”雖然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一子帶回家然後好好的愛他，問題是他那小小的虛榮心，他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他們的幸福。
    “你們兩個沒事跑這裏做什麼？”多出來的一個聲音讓一子回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帥氣的臉，卻在一個女孩子身上，但是就看著很眼熟。
    “你跟著我們做什麼？”喧賓奪主，兩個死黨可不是蓋的，她們撒起潑來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是那種被寵壞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說好聽點就是天真的。
    “走吧。”乾釴提著衣服就準備帶一子走，他可沒時間在這浪費。生活是戲劇性的，就像在他回頭跟一子說話時，那女子看到他的一臉鄙夷，同是聖界的人，怎麼可能不清楚，隻是沒想到就真這麼倒黴，他還能怎麼樣，隻能裝作不認識，那樣對他們都好。
    “嗯。”一子故意挽著乾釴的手臂，雙手都抱著這個手臂，要是在平時那是打死他都不做的事，可他不喜歡那帥氣女子的眼神，算什麼？同性戀怎麼了？你自己就不是喜歡那兩個女孩子裏的一個？有資格這樣看我們嗎？所以說一子不笨，隻是他太弱，弱到都感應不到聖界的人，隻以為那女子是個普通人。
    坐在車上，一子不明白乾釴怎麼一下就那麼沉默，看著乾釴的側臉，越看越熟悉，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乾釴，你跟我說過你有個沒見過麵的妹妹。”
    “嗯，沒想到就這樣碰到了。”要是是平時他肯定很高興今天一子那麼主動，他不是不明白一子那時是怎麼想，但也不願提醒。那刻他才知道，家人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他可以忍受別人那鄙夷的眼神，但他不能忍受連家人也這樣對他。
    一子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是他不能觸碰的地方，乾釴不允許他觸碰，一直一直關閉著。家人，對乾釴來說很重要，可他卻從沒跟一子說過要帶他回去見家人的話。不是一子埋怨，他知道他永遠都不能跟乾釴的家人比，他現在就已經很滿足了。他不知道如果有天乾釴的家人原諒他了，那那天他是不是就該離開，那他寧願乾釴一直不帶他回去見他的家人。
    “能抱抱我嗎？”把車停在路邊，乾釴不明白，他明明從不在乎家人，為什麼現在會那麼難過。有時候不是不在乎就可以忽略這些帶來的影響力。他從沒見過麵的妹妹，從見到起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如果她表現的是生疏那他可以理解，可為什麼是鄙夷？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把一子當救命稻草，可他沒辦法，他不敢想如果有天連一子都離開他了，他該怎麼過。
    “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就像你當時說的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隻是當一切都過去的時候，你的身邊還有我的位置嗎？一子緊緊的抱著乾釴，對於聖界他是充滿恐懼的，他不想去聖界，自私的不想去，隻因為對聖界莫名的恐懼，隻是覺得一回聖界他就會失去乾釴，而他的第六感一向該死的準。
    乾釴沒有說話，隻是那麼任一子抱著，他不想說是因為妹妹長的像母親，看到妹妹鄙夷的神色他就像看到了母親鄙夷的看著他的樣子，他不知道原來母親在他心裏還是永遠的痛。
    旅行的日子還是照常，並沒有因為那天的事而有影響。兩人默契的不提那天的事，一子跟著乾釴來到機場，沒有通知無央，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開心。他向來不是當戲子的料，現在有的隻能是默默的等時間來解決這些奇怪的情緒。他們都需要時間。
    可笑的是旅行的目的地卻是法國，浪漫的國度，是屬於相愛的人的。生活就這麼活生生的諷刺了一子，他以為自己可以不需要愛，他以為隻要乾釴在他身邊他就可以不再奢求什麼。他不知道原來他也是貪心的，在乾釴那麼溫柔的世界裏，他貪心的想要乾釴的全部，想要那永遠都不會屬於他的愛。
    那件事過後，一子學會了保留，學會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催眠著自己，乾釴總有一天是會離開他的，那時他就要學會如何自己一個人過活。想著等旅行結束後就去學點技術，至少在乾釴離開他後他可以不讓自己餓死。想著他該怎麼適應沒有乾釴的生活。想著現在的生活能持續多久，想著該怎麼好好過剩下來的日子。
    原先計劃的浪漫旅程在半低壓的情緒中慢慢走向尾聲。一子突發奇想的拉著乾釴進了一家珠寶店。
    “我們買對戒指吧！”至少等你離開我後我還能戴著這枚戒指來回憶我們曾經的幸福。
    乾釴猜不透一子在想什麼，有什麼正在慢慢變了，可聰明如他也看不出一子有什麼異常。他不知道的是一子確實什麼都不會，卻唯獨很擅長隱藏自己的內心。為了躲過心理醫生，為了不進瘋人院，為了能早點從瘋人院出來，他一直跟這方麵的專家鬥著，隻要他想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那任何人都看不出來。乾釴以為這幾天一子是被自己的情緒影響了興致，為了賠罪也就進了那家珠寶店。很多很多年後，乾釴還在慶幸自己在這裏買了對戒指。
    一子挑的戒指樣式很簡單，簡單到隻是兩個銀圈，一大一小。乾釴就跟店員說在戒指上刻上兩個人的名字。很多很多年後他驕傲的對著一子說幸好當時在戒指上刻了名字。
    從法國回來後，一子就被無央和言諾炮轟了好久，可他卻一直在笑，原來他不會是一個人了。在法國的時候一子曾經打過一個電話給言諾，導致言諾死活要等一子回來。沒有人發現一子跟乾釴的異常，就連乾釴也沒發現，還是對一子很溫柔，還是當個老婆奴。一子也還是那個一子，隻是在夜晚寂靜的時候一子會睜開眼，一雙充滿悲傷的眼，然後會小貓一樣的窩進乾釴的懷裏，拿出自己的手和乾釴的手十指緊握。戒指會在昏暗的燈光下發亮，諷刺著一子的傷痛。
    隻是日子多了一個言諾和傲野。傲野讓乾釴沒事就去他的公司，乾釴想想也是，偶爾在商場玩玩也挺好的，又不用真的像老板一樣過勞死。乾釴的手段狠快準，跟傲野的陰準穩，沒五年就把公司弄成了原先的兩倍。
    “我隻是想玩玩，也沒想到會這樣的。”乾釴現在是公司副總裁，每天西裝革履，把精英詮釋的很正麵。
    “嗯，你玩玩都那麼厲害。”一子在這五年學了心理學，他本來就跟心理醫生鬥過十多年，再加上這幾年的學習，一下就考出了證，隻是他還不想去上班，就選擇了繼續讀下去，想著要是哪天乾釴離開他了，他再出去工作。隻是偶爾去同學家開的心理診所充當一下心理醫生，賺點小外塊。
    言諾因為想跟一子在一起，就也考了這個學校，隻是他學的是外語，跟一子不搭邊，有時沒事就教一子英語。直到在第三年乾釴去國外把一子帶出去，說是留學，其實就是把一子帶在身邊滿足獸欲，一子也不在乎，至少乾釴沒找外麵的人。逼得一子一口流利的英語，還在國外喝了兩年的洋墨水。今年才剛回來。
    靠關係就進了名牌大學，跟了個資深教授，馬上就開始了讀博的艱辛曆程。其實要用仙力的話隨便進去都可以，隻是他們現在都不用仙力，而且越玩越起勁。要是被那些每天辛辛苦苦打拚的企業家知道他們玩玩都那麼成功那還不氣的吐血。
    “一子！”言諾叫著神遊的一子，一子抱歉的笑了下，他也不知道怎麼回國後他幾那麼愛神遊。願以為那時自己跟乾釴可能過不了幾個月，乾釴就會回聖界，沒想到這麼一過就過了五年。五年來一子從不會忘了自己該做的事，他的直覺向來很準，他覺得乾釴會離開他那就一定會發生，隻是時間問題，他不再患得患失，其實這五年來他一直很幸福。偶爾為生活瑣事吵架，就像很多夫妻一樣，吵完後又繼續著日子。說不在乎是假的，他真的怕那天的到來，又在為那天的到來做準備。很矛盾不是？
    “什麼事？”五年的時間讓一子變得更內斂，不再是對誰都疏離，反而把自己的刺拔去，現在的他看人的眼神都是淡淡的，不刻意疏離你，就那麼靜靜的，不把感情給你，隻有熟的人才會看到他那溫暖的眼神。五年讓一子變得越來越溫柔。
    “就是上次跟你是說的那個你們係的帥哥啊！他還在追你吧？”相對於一子的文靜，言諾反而很活潑，他的目的不是拿學位，學位這東西他早就有了，他去讀書隻是為了陪一子，順便八卦八卦。
    “你知道的。”一子真有點哭笑不得，那個言諾口中的帥哥就是言諾的兒子，傲言，典型的花花公子，仗著有才有財還真是把紈絝子弟表現的淋漓盡致。傲言是他們那一輩少有的天才，有個天才老爸兒子肯定是天才了，現在才不到百歲，但按聖界的年齡來算他還是比一子大。乾釴就說傲言再曆練個千年就可以比上他了，可乾釴不知道傲言曾經調戲過一子，一子也不會跟乾釴說。他們的生活隻是他們的，很少會提到別人，這是他們的默契，他們了解彼此的生活，了解彼此的人際交往，但絕不會故意打探。
    “怎麼樣？你外甥厲害吧？帥吧？”言諾提到兒子就一臉的花癡相，傲野也拿他沒辦法，誰叫那人是他兒子，傲言也拿他沒辦法，誰叫他是他媽，於是就這麼一直縱容著。
    “嗯。”其實一子很羨慕言諾，他也想有個跟乾釴的孩子，至少孩子能證明過去是存在的，他不想等乾釴離開後，等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再也沒有人記得他跟乾釴的曾經。就剩他一個人記得，那時他的記憶會不會動搖，會不會覺得這些都隻是自己的臆想，其實根本就沒存在過。想著想著就會覺得其實不老不死真的很恐怖，特別是一個人。
    “老婆，我回來了！”這就是一子的原則，不管學業有多忙，他都會在乾釴的前麵回到家，把晚餐準備好。乾釴也從來不把餐宴放在晚上。
    “哦，吃飯吧。”接過乾釴的大衣，公文包，跟乾釴交換了個吻，就進客廳了。這幾年一子也在慢慢的配合著乾釴，要是換作五年前的他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有個言諾在，可現在不一樣了，隻要不是限製級的，他都能配合著乾釴。五年，他不是鴕鳥般的不付出，不是隻接受乾釴的好，乾釴的溫柔，乾釴的包容。他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付出著，不明顯卻能讓乾釴最直接的感受到。
    “切！搞的跟老夫老妻一樣，你們才在一起六年好不好，怎麼就沒一點激情呢？一子，我看是你太保守了！”言諾根本不把方才的一幕放在眼裏，要是傲野肯定先把他從裏到外吃了幾遍才會想到吃飯，才不管有沒有外人，他的厚臉皮也是跟著傲野厚起來的。
    沒理會言諾的話，一子把每個人的飯都盛好，示意可以開飯了。言諾氣急，現在的一子跟黃臉婆有什麼區別，不過就是個高學曆的黃臉婆，不行，他要好好刺激一下他們夫妻的激情。
    “一子，你剛才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看你們係追你的男人的？”首先就是讓乾釴醋意大發，接著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言諾在心裏偷笑，一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言諾的想法，難得好心的想就滿足一下言諾的小心思好了。所以說不要試圖在心理學方麵成精的一子麵前打鬼主意，他要是想追根究底，誰都跑不掉。
    “沒。。。。。沒有的事。”為了滿足言諾的成就感，一子故意很慌亂，還在桌下踢了言諾一腳。看在乾釴眼裏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什麼沒有？要真沒有你臉紅什麼？”這言諾看一子真的像慌了，就繼續加碼，他就不信明天一子還能下的了床。想想都暗爽。
    “太熱了。”一子慌亂的吃著飯，沒敢看乾釴，他的小把戲怎麼可能逃的過乾釴的眼，他的慌亂也隻不過是怕被乾釴識破的慌亂。
    言諾沒再說什麼，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乾釴已經表現的很生氣了。那是在他眼裏，其實乾釴也隻是在滿足他的成就感。正好言諾又是好心給他提供機會他也就不好當麵戳破這在他眼裏很幼稚的謊言了，畢竟還是善意的啊。
    “有人追你哦。”乾釴洗完澡披著一件深藍色的睡飽，腰帶記得很鬆散，大半的胸膛露在外麵，就算一子天天看，也還是忍不住欣賞著乾釴的身材。一子早在乾釴前就洗漱好了，老實說他也覺得他們的生活像是老夫老妻，隻不過他本身就是個悶葫蘆，你讓他把生活經營的豐富多彩那是不太會實現的夢想。
    “開玩笑的。”一子穿著紅色的睡衣，那是被乾釴磨的不忍心了才買下的，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一子的睡衣都成了紅色的。在雪白的大床上是那麼的誘人。
    “可我還是很生氣，怎麼辦？”乾釴壓在一子身上，吻著一子的臉，眼睛，鼻子，到那張正準備說話的櫻唇，乾釴是溫柔的，可不代表他在床上也溫柔，相反，他在床上狂野的像獅子。
    “嗯，說好了的。。。。。。”一子話還沒說完就又被乾釴堵住了，說好的，一星期兩次，這對乾釴來說簡直就是霸王條例，當然沒有遵守的必要。剛開始是太忙，也就同意了，什麼一星期兩次，有時候一個月都見不到麵，再後來是一子學業比較忙，他也就忍了，可現在一子學曆證書早就到手了，讀博要是耽誤了那就一直讀好了，他又不介意一直養著一子。才不會管那些。
    “你不想要嗎？”故意在一子的耳根摩擦著，溫熱的氣吐在一子的脖子上，這是一子最敏感的地方，乾釴怎麼可能放過。
    乾弋，你知道嗎？我愛你。。。。。。
    如言諾所願，一子真的沒下床，等他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也不想起床，就這麼躺在床上發呆，連乾釴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
    “想什麼那麼出神？”不是沒發現一子越來越喜歡發呆，一發呆就能呆一天，但他卻沒勇氣去探索，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但又不想去證實。
    “想晚飯吃什麼。”順著乾釴的姿勢就抱著乾釴的腰，頭靠在乾釴的肩上，他很享受這樣的兩人世界。很安靜，安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證實著彼此的存在。
    “出去吃吧。”
    “嗯，我換衣服。”一子支起身子，鎖骨上的那些吻痕就這麼露出來了，真的是一副很情色的場麵。
    “多穿點，外麵冷。”
    “嗯，今年過年他們在我們家過，看來是該準備東西了。”一子很自然地換著衣服，雖然腰還是很疼，但也不至於站不起來，又休息了一天。
    “你看著辦好了。”乾釴咽了咽口水，能看吃不到的鬱悶。家裏的瑣事都是一子在管著，他就一典型的大男人，家裏什麼事都不操心。
    “到時候跟無央商量一下，哥反正什麼都不管。”他還真是羨慕言諾，家裏的事他都不管，傲野也不管，全都是保姆在管，他怎麼找的那麼好的保姆啊。不像他家保姆，隻負責打掃洗衣，連話都沒跟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