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除夕宴會（上）
    第二天一早，門外奔跑的腳步聲劇烈而過，周曄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間，路過的鬼驚訝的看著周曄懶散的模樣道：“你怎麼還沒準備！”
    準備什麼？周曄一臉狐疑的看著對方，那鬼似乎很趕時間，沒多說什麼就噌的跑走了，其他幾個房間裏空空如也，它們去了哪裏，正在疑惑當口，背後傳來男孩稚嫩的聲音。
    “因為今天是除夕，人類聚集比往常要多上很多倍，即便害怕，他們也會在這一天到街上走走，享受過年的氣氛，這時候也是他們最能飽餐的日子，當然都搶著時間出門。”男孩有些無精打采的走回房間，緩緩坐到沙發上。茶幾上有杯喝到一半的果汁，橙黃的色澤在陽光下閃著金銀剔透的光，玻璃杯旁有兩個銀盤，盤上放著剛剛烤好的麵包，麵包表皮呈深褐色還散發著絲絲熱氣。
    “不準備吃點嗎。”男孩拿起麵包說道。
    “呃？恩。”周曄應聲著坐在一旁。
    他從沒想到會和他享受早餐，自從來到這裏每次都是他獨自一人解決溫飽，男孩總在他睜開眼時消失無蹤，周曄不知道他每天去了哪兒，回來時總會顯得很疲憊，但今天卻出乎意料的和他一起吃早餐。周曄疑惑的拿起麵包，慢慢掰開一小塊放入口中，很香脆，帶著濃濃的五穀酥香，他不知道有多久沒吃過這樣的早餐了。
    對了，今天是除夕，是一家團圓的日子，沒想到今年會在這裏過年，而他的身邊還是一群嗜血的鬼。在這裏不管陽光多熱烈也無法穿透建築群的結界，結界阻隔的一切溫度，這裏隻有冷冽的寒風，明明太陽如此近，卻沒有絲毫的溫暖。
    周曄正準備再掰一塊麵包時，看到男孩身上零零碎碎一身麵包屑，周曄輕笑著站起身幫他一一拍去，男孩驚訝的表情下微微泛著紅韻，周曄笑的更是厲害，男孩幹脆站起身，拿起玻璃杯走去陽台。
    它也挺可愛的，周曄隨即來到陽台開口道：“你為什麼沒有去。”
    “我對那個沒興趣。”男孩恢複到以往的冷漠。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以前你一直不說話，現在到說的挺多的。”周曄再次問道。
    “怎麼，你就那麼想了解我嗎。”男孩換了種語氣和腔調，這讓周曄心裏聽了很不舒服。
    “好吧，我也沒想知道什麼，就算我問，也得不到你的回答。”周曄放棄追尋。
    “如果你不參加狩獵行動的話，今晚大廳那兒會有一場不錯的宴會，周玉是個喜好享受的男人，這種特殊時節，幾乎很多上層貴族都會來，今兒的宴會不會比新年那天差，你可以去試試，而且你的衣服早就有人替你準備好了，看來那個人比誰都要積極。”男孩指著身後的包裹，周曄順著方向看去，隨即輕歎著。
    夜晚來的很快，這次的服裝和上次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材質一樣，但是穿上身的感覺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衣服的裙擺更大，衣服的下方繡著古老圖紋，圖紋和布料顏色一致，從遠處看不會太顯眼，走動中，深藍色的飄帶隨風飄舞。周曄來到樓下，門口站著一個人，當月光從雲層中穿透而出時，祁煥沉穩淡若的身影在黑夜的背景下，閃著隱隱的光。
    “很適合你。”察覺到動靜，祁煥轉過頭，顯示一陣訝異，隨後輕笑著。
    “比上次還要花哨，難道你們都喜歡這類型的衣服。”周曄顯得有些別扭，雖然穿起來很舒適但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至少那些礙眼的裝飾物他真想一刀刀剪下來。
    “這種衣服很普遍，上次的宴會應該也看到了，他們穿著幾乎都是這樣。”祁煥解釋著。
    “果然不能適應。”周曄沒有理睬祁煥伸出的手，徑直走向前。
    “你們也過除夕。”在周曄的想法裏，這些鬼的心裏都是想著如何殺更多的人類，如何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能量來源，沒想到他們也挺會享受，又是新年，又是除夕，難道他們還會去過五一，國慶和中秋嗎？想像穿著華麗服飾的鬼們，抬頭看著月亮，手裏拿著月餅，或者是端午節吃著熱粽子的情景，他幾乎被自己這種白癡的想象整崩潰，噗嗤笑著。
    祁煥看著周曄毫無防備的笑意，心裏跌宕起伏，今天是除夕，每年到這個時候周曄都會感傷，他會想到母親，會想到父親一個人忙碌的場景而獨自哀歎，卻也會因為父親的一些小錯誤而崩潰不已。他還記得周曄輕笑著說著除夕時的場景，那種幸福感就連他都覺得快樂，但是現在他的臉上再也不會出現那種笑容，祁煥轉過頭，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會場很熱鬧，還沒進門就已聽到響亮的樂曲，裏麵人聲喧鬧，不時有人從大門進入，它們各個穿著華麗，而周曄這一身反而顯得有些樸素與廉價。走進大門，侍者為給他們沒人別上一朵花，花很香，上麵略微帶著水珠，應該是采摘不久。
    “請保管你們身上的花，後麵一些節目需要它們。”侍者禮貌的說著，並在花朵上施上咒語，把花朵整個包起來，不容易凋謝。
    順著廊道一路向前，聲音也越加響亮，感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交響會場，聲音震耳欲聾，整個宴會還沒開場，大廳裏零零散散的一些小團體聚在一起聊天，每人身上都別著一朵花，到底有何寓意。周曄疑惑的走到大廳一旁，他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這裏沒有穿著妖豔的鬼，反倒是一個個莊重自居，舉止優雅，看起來極為高貴，難道這就是男孩口中說的貴族之流，沒有想到在這個鬼魅的世界裏也有所謂的高檔者。
    周曄的眼睛一亮，大廳門口出現的人轉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庚穿著華麗的走進大廳，很快就被一群女士包圍，它們並沒有像洪水猛獸般爭先恐後，而是優雅的與之攀談，庚輕緩的笑著，整個場景極為平和。
    這和上次不一樣，不是那些女人的問題，而是整個過程中，庚都沒有看向他一次，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