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閑言閑語
    救走皇甫恒的人是誰沒人知道，正因為如此庚有些生氣，原本輕易解決的事卻因為周曄遲遲未動而錯失良機，下次再有這種機會就可就難了，對於它們，能有消除一個除鬼師是最好，他們的存在對它們來說是致命的，而皇甫恒又極具威望與能力，他的存在更是種威脅。
    “麵對這種事，新手肯定會有遲疑的，不要放在心上。”庚輕笑著將手拍在周曄肩膀上，感覺到對方因此一顫，微笑著轉過後走向身後。
    周曄不知道剛才的自己在想些什麼，如果沒有人救走皇甫恒，剛剛他也許真的會一擊而下，難道身在曹營，心也被同化了嗎。回程的路上，周曄默默不語，男孩也沒說什麼，抓著他的手高速飛行。
    但至此之後，周曄便成為新人團隊裏閑話最多的人，其他鬼認為庚大人在偏袒他，明明當時那場景最基本就是加快手中的動作，可是他卻遲疑了數秒，害的除鬼師逃離，大家都把錯怪在了周曄身上。有些鬼基於庚大人分麵子不明說，但一些心裏極度不爽的就大肆宣揚，每當走過狹長的廊道，都能聽到別人口中細言碎語，即使不想聽，那些話總能清楚的落入耳裏。
    “因為你做的蠢事，把你推向不利的邊緣。”走進房間，男孩稚嫩的帶著斥責的話語撲麵而來。
    見周曄沒有回答，男孩繼續說：“不過說實在的，那天你其實真的會下手吧。”男孩輕笑著，正準備繼續說時背周曄死命的拽住衣領。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是嗎，你認為我做的任何事都逃不過你的心嗎，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過高傲，別以為我的思想你能夠全部掌握。”說完周曄甩開男孩走出房間。
    男孩整理衣服的周折，透過落地窗看到周曄瘋狂的奔向湖泊，眼神帶著淡淡的無奈。
    “有時候看清一切也是種痛苦，再怎麼清楚，也有救不了的時候。”男孩輕歎著。
    周曄瘋狂的跑，他不想思考的事情有太多，不想麵對的事有太多，男孩說的沒錯，他那天確實有這麼想過，被人點出心中最不願人觸碰的裂痕並不是件好受的事。他討厭男孩說話方式，好像他心裏想的，表麵做的一切它都知道，它是先知嗎，可惡。
    周曄踢著腳下的碎石子，撲通一聲掉入不遠處的湖泊，周曄慢慢走近湖邊，蹲坐在湖岸，晃動的湖水中扭曲的身影變得逐漸清楚，透過平靜的湖麵周曄似乎看到以前的自己。那個懵懂的什麼都還不會的他，一個人沉靜在書房裏學習那些他從來不曾接觸的未知世界。然後便是庚的教導，輕巧的躲過他每次攻擊，邪笑的說他還差得遠，另一邊是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自己。
    如果一切都回到以前的話，現在他們應該在為了消除鬼而奔波，為了讓周家發揚光大，為了找到殺父的凶手，可現在他放下了原來最急切的部分，為了把庚換回身邊，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他最需要做的什麼，現在看來都不過是迷霧，他看不到前麵的方向，就連回去的路也都淹沒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我開始對你感興趣了，除了我，不會讓別人殺你的。”】
    【“如果你說你沒有好的記憶，那麼就從現在開始製造，我們互相製造對方的美好回憶，這樣就不會說完全沒有了吧。”】
    他在想什麼，那些過去想來有何意義，不過讓他更討厭現實罷了，回不去了，在庚第一次動手劃上他時，他就已經知道一切回不去了，可是他還是來到這裏。為了找到最後的機會，為了那些可笑的約定，他可以什麼都不顧，可以什麼都願意付出，所以那天他也可以對皇甫恒真正產生殺意。
    “蹲在這裏想什麼呢。”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周曄快速回頭，看到庚邪魅的笑。
    “沒什麼。”周曄回過頭，水中的幻影已經消失了，現在他看到的則是現實。剛剛一瞬間，那溫柔的聲音和笑容，以為回到過去，可惜周圍陌生的建築和混合著黑暗靈氣的宅邸，又一次抨擊了他的幻想。
    “還在為上次的事感到難過，還是說那些閑話讓你不好受。”庚收回笑容，坐在他身邊。
    “那些不算什麼，因為確實是自己的問題，如果當時不是我一時錯愕，也就不會造成那種結果。”周曄淡漠的說。
    “不要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那些人不過是因為自身能力不夠而已，明明你說的是我們，可是真正來到除鬼師麵前的隻有你，不是嗎，顯然你的力量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庚輕拍著周曄的頭發，周曄輕笑著任由他這麼做，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過了，那雙冰冷手掌撫過頭發的觸感和以前一樣溫柔。
    “在看什麼。”女人開口道。
    “沒什麼。”祁煥簡短的回答後，轉身走進房間。
    順著祁煥剛才的方向，女人看到湖泊那兒的兩人，唇瓣微微上翹，眼睛也隨之眯成一條縫隙。周曄心裏永遠就隻有一個人，沒有他祁煥的位置，傷痛是必須的，強烈的疼痛可以讓一個人狠狠的放棄，即便忘不了也會強迫自己不再記起，為了他們今後的未來，她絕對不允許祁煥為一個人類搞得自己神魂顛倒，到最後甚至會害了自己的性命，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他們本就數量稀少，她不想再看到同類消失，她不想成為一個人，人類本就是他們的敵人，特別是除鬼師，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互相喜歡也不可能，女人輕笑著一同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