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心有所想
    “恩……”周曄緩緩睜開眼，長時間的休息讓他的體力得以恢複大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想起自己在保健室，正準備轉頭時聽到一旁熟悉的聲音。
    “你終於醒來了，睡得怎麼樣。”鄭暉溫柔的說。
    “呃？沒事了。”周曄尷尬的不知如何解釋這滿身的傷，他最近都沒有參加任何運動，況且這些傷痕也不是普通的運動能產生的，正在他躊躇時，鄭暉端著熱水走到床邊。
    “那就喝點水吧，讓身體暖和些。”鄭暉什麼都沒有詢問，隻是無微不至的關心著他，反而讓周曄很不自在。
    鄭暉是溫柔的，他比誰都知道，以前那些傷心事都有他陪在身邊，可是今天的鄭暉有些安靜的不對勁，周曄警覺的感受周圍的氣氛，沒有隱藏的邪氣，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可笑。難道別人對他溫柔都是一種假象嗎，他什麼時候這麼想朋友了，是呀，他們是朋友，所以才能一直在他身邊。周曄喝著杯中的熱水，溫潤的暖意順著咽喉一直流進胃裏，腦中閃過剛才的情景，庚用力的抱緊他，不留一絲空隙，讓他安心想要依賴那股溫暖，他什麼時候對於溫暖這麼沒有抵抗力。
    “現在是……”看著外麵紅彤的晚霞，不住的開口詢問。
    “已經放學了，今天你就好好回家休息吧。”鄭暉輕笑著將周曄手中的空紙杯扔進垃圾桶。
    “這樣啊。”周曄歎著氣，他不知道庚是什麼走的，難道這一下午都是鄭暉守著他，突然覺得心裏有些失落，但很快他便甩去這種莫名的情緒，站起身，整理好衣服。
    “今天也有車來接送吧。”鄭暉突然開口道。
    “恩，應該是吧。”周曄疑惑的轉過頭，淡淡的說。
    為什麼他會覺得此時的鄭暉不一樣了，和以前那個動不動會上前和他搭話，總是靜靜在他身旁的他不一樣了，雖然並沒有被奇怪的東西纏住，但說話的語氣和行為都和以往不同，難道是他的錯覺嗎，周曄不想再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操心，不管有何不同都和他沒有關係了，他已決心撇開一切，隻為了心中的目標而活，不然他的生命將失去意義。
    “明天見了。”周曄揮著手，坐上汽車，緩緩而去。
    看著遠去的車影，鄭暉一直都沒有離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又為了什麼而做了這一切，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的話，他會……重新選擇，真是可笑，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這是注定的故事，注定的悲傷，也是注定的相遇。鄭暉轉過身往回走，閉著眼，感覺到紅霞射在他臉上的溫度如他的皮膚一樣冰冷，一樣尖銳。
    “什麼！你居然一個人。”周晉臣對著他大發雷霆。
    明明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見機行事，可不是讓他一個人和鬼對抗的，還是那種有一定本領防護自己的鬼，在這種完全的劣勢裏居然能夠獲勝，真是不可思議，但這並不能說他是正確的。雖然他明白周曄想要快速掌握技能，獨立應對這種事，可依目前的能力來說還為時已晚，他一個人根本就不行，如果再遇上等級高一些的話，今天他就必死無疑了。
    “給我聽著，從今天起不許你接任何工作，直到你懂得自己該怎麼做的時候才可以。”既然軟話說了沒用，那麼就逼不得已采用這種強硬的手段來治治他的倔強脾氣了。
    “怎麼可以這樣！”周曄明顯不能接受這種處理結果。是的，這次是他沒有考慮結果硬來的，可並不能就因此而斷了他學習的機會，他沒有時間，沒有時間浪費這上麵，相反的他還需要更多，更多的經驗。
    “不許反駁！在我還是一家之主時，你都不許反駁我任何，除非你有能力做到我這個位置，不然你永遠要聽從我的安排。”周晉臣甩著袖子離開會議室。他需要好好思考自己今後的道路，不是說依靠一時的衝動就能做到的，這是一個積年累月的過程，雖然他明白他渴望更多的心，如果他沒有時間慢下腳步的話，他會離自己的心越來越遠，除非他一開始就不準備要自己，那將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周曄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微弱的燈光在這個夜晚顯得那麼無力，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其實他的心裏一點都不認為今天有做錯什麼，他隻是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些事，難道這有錯嗎，難道他除鬼錯了嗎。
    此時的周曄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打開房門，冷風直直的吹進來，這個春天比自己想象中要來的冷，周曄裹緊衣服坐在樓道上，看著天空的彎月，時而被雲彩遮擋。
    “看來被罵得很慘呢。”周子齊很不會挑時間的來了這麼一句。
    “是來嘲笑我的嗎。”周曄沒心情用敬語，隨便敷衍著。
    “嗬，如果我說是呢。”周子齊本就不想估計他的心情，隻要找到機會都會惡狠狠的損他，直到他示弱的表情為止，可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示弱。
    “那還真是讓你找到機會了。”周曄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說話，要說什麼都說吧，今天算他賺到了。
    周子齊看著他無精打采的模樣，這樣毫無鬥誌的周曄完全挑不起興趣，歎著氣坐到他旁邊。“如果是因為今天的事，那確實是你的問題。”周子齊淡淡的說。
    “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量力而為，按照自己能力去麵對和自己相同程度的事物，如果它明顯比自己高出一截，逃走不為一種上策。不要以為逃走是不好的事，那是為了保住性命，有了命就有機會，就可以再度提高好自己，如果你的命沒有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周子齊沒想到會有說這種大道理的時候，從前都是哥哥一個勁的灌輸給他的，沒想到現在反而成了傳話人。
    “具體什麼你自己想吧，我可不是閑人，跟你說那麼多話，理解不理解是你自己的事。”周子齊拍拍褲子站起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為了更多的機會嗎……”周曄靠著木柱，今夜的月光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