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是林微 第二章 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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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遊戲
似乎他一直在等待她的回複,QQ很快響起了提示音。附帶的身份證明是三個字
——我是川。
她安靜的點擊了確定。於是她看到了他的資料上出現的和她一致的居住地,眼中有光閃動,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很快開始交談,他們的談話涉及麵十分的廣泛,書籍,飲食,服裝,音樂,宗教,哲學,信仰。。。。。。。,他們交談甚歡,就像熟悉以久的老朋友。
她是一個善於傾聽,並願意安靜的保持適度的底線,給予彼此喘息機會的人。而他則是一個懂得適度,冷靜自持的男子,言語有著恰到好處的分寸,不張揚亦不平庸。
他和她稱得上是彼此勢均力敵的對手。
彼此心知對方的缺點,那些尖銳的傷痛與陰冷而黑暗的石頭之森,是他們在世俗彼此交換證明的通行證。因為心知,了解,所以亦能包容。
他和她,都是懂得分辨與寬容的天真的孩童。
互道了晚安,她安靜的下線。然後開始長時間的寫作。她終於開始再一次的上傳文章,不去看那諸多留言,隻是安靜的寫文字,聽那首虛幻的迷茫的歌。
當盤旋的禿鷹開始俯衝,當腐敗的屍體被衍生的蛆蟲啃噬的體無完膚,當一行人笑鬧著走出繁盛的花海,卻發現等待他們的是一個巨大的,炙熱的,荒蕪的沙漠的時候,當她開始回望,懂得在真實和幻覺之間尋找那跟脆弱的絲線時。
她聽到“啪啪啪”的聲音,指尖在鍵盤上彈奏起華麗的音符。於是幾秒鍾之內,純白的頁麵上出現了一個個黑色的小點,散發出幽藍的光芒。
——遊戲總要若有若無的曖昧才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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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彼岸花
在與川有關的記憶中,除卻與川的聊天,大部分的時間,她都用在了回望過去上。
她的過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描繪。若是一定要形容一番,卻又間短的可以,細細數來,不過5個字。華麗的葬禮。
她的年少時光,細細數來,能記得的,實在少的可憐,大部分的人都被她在不經意遺忘,在她發呆,讀書,上課,寫作業,午睡,看電視,上網,思考。。。。。,時間瞧瞧奪走了她那些與青春有關的記憶片段,而餘下來的那些少部分人被她在記得中遺忘,那些人與她親吻,擁抱,教會她美好的殘忍,天真與罪惡,拯救與記憶,那些人形形色色的走過她年少的青春歲月裏,因著她苦痛的成長,而被記得,卻也因她最終完成了這苦痛的成長而如褪下的舊皮囊一般,離她遠去,直到消失不見。
包括顏。
顏是她的高中同學。因為是留級生,所以比她年長一歲。或許,她最初被她吸引的緣由就是因為這多出的一年的歲月,生活引導著顏的意識形態讓她仰望。時間總是會給予人饋贈。她最終懂得,在舊日時光開始不再出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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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決定了見麵。在一個星期之後,每日長達3小時的聊天,終於是彼此都下定了決心。
那天,空氣有著細細碎碎的陽光,輕微的跳動,有著令人心生愉悅的美好。她穿著純白襯衣,下身是藏青色長褲,深藍色的布鞋讓她的腳柔軟而真實的感覺著大地的脈搏,讓她感到自由。出門的時候,她微微了眯了眼睛,焦點落向遠方,像是有所預感,所以心中已有了計較。因而心開始變得安靜。
見麵的地方,在一個安靜的咖啡店裏。由她指定的地點,離她居住的地方很近,因為徒步走去,顯得閑適,仿佛並無目的,隻是散步而已。
走進去,看到23號桌上坐著一個安靜和咖啡的男子,臉上流露著恬淡的笑容,穿著幹淨的西裝,筆挺而整潔。隻消一眼,便可以得出其不菲的造價,然而這樣穿著的男子卻並未流出一絲絲的商業氣味,相反,因他的不動聲色,他讓人感到沉靜。
她緩步走去,對上他的目光,神態自若,而他的目光亦無太大的驚訝,隻是笑著,溫和而鎮定的說
——林微。
她點點頭,安靜的笑。
男人的身上散發出幹淨的青草味香水的味道,是屬於他內心中的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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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還是漸漸地忘記了顏,因為顏選擇了自殺,在那場夏天盛大而淋漓的暴雨衝刷大地的前夜,顏用最簡單的方式留給了她一道永遠無法打開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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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她心中有所預感,所以不動聲色,安靜自處。她帶他回屬於她一個人的家。帶著這個剛見過一次麵的男人,帶著這個男人送個她的一束安靜綻放的梔子花,帶著男人說得那句——我想你該一個喜歡的梔子花的女子。
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湊過來,開始親吻她,陌生的男子氣息,灼熱的唇印,被刺痛的肌膚,壓抑的喘息,以及翻湧的情欲。最終身體陷在柔軟的穿上,被情欲所淹沒。
她記得他與她做愛的姿勢,似在進行一場古老的儀式。與性無關,與愛無關,隻是借著內身一直到靈魂的最深處,他與她彼此探索,尋找那最初烙印在靈魂深處的遠古的印記。
在他進入的那一刻,她感到深深的刺痛,隻是這刺痛並非來自肉體而是靈魂出那扇永久封塵的門。
於是她用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浮現出嶙峋的傷口。
像是捕捉到了幻覺一般,她有過一瞬間的茫然,失神的模樣宛如無知的幼童,尚不懂得分辨人間界的罪惡。她的聲音因為情欲而顯得低沉,透露出一絲沙啞。
她說,疼,我疼。
她把頭偏向對著窗的一側,想要從這片混沌的黑暗中找到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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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顏認識並且熟識,隻是因為顏在別人麵前用孤獨的孩子來形容她。她知道,顏是一個懂得分辨人與人之間獨特氣味的人。於是,她開始欣賞她,亦願意靠近她。
有些東西隻有走近才會知道其中的真理,顏在大多數人眼中始終是一名令班級恥辱的體育生。她抽很多劣質的煙,到狹小肮髒的酒館買醉,會在舞廳的沙發上,煙霧繚繞的看著那些風塵女子穿著技巧性暴露的衣服,陪喝,陪笑,以及無所顧忌的跳豔舞。她和許多的人交往,亦和其中一部分人做愛。但是最令那些她的所謂的同學無法忍受的是——顏是一名同性戀。
她喜歡女人,愛上女人芬芳的唇,柔軟的身體,浪潮般洶湧的情欲。她深深的迷戀,所以開始愛。所以開始在抽煙的時候有微微眯起眼的動作。隻是這種神情,在那些人麵前簡直與放蕩無異。
隻是,林微是一個懂得分辨與願意去看本質的人,所以她看到顏籠罩在特立獨行下的那些在暗中湧動的光。它們繁盛,絢麗,它們是黑暗中結成的花朵,有著殘忍而罪惡的香味。
隻是,那是的林微,尚不是現在的模樣。她還那樣的童稚,幼小,軟弱,無力,沒有強大的精神力來抵抗孤獨,於是步步且退,於是隻是孤獨,尚不會因為寂寞而長期抑鬱失眠,於是她隻是一個孩子。
在顏麵前,隻是一個徘徊在一扇大門麵前,略知曉孤獨的孩子。
於是,她感到深深的無力,於是,她將手遞給了顏,於是,她終於推開了那扇大門,那一刻,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