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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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的是我的出行計劃並不順利,父母堅決反對我回內蒙,他們不放心我,同時也沒有時間陪我。或許是繼承了內蒙人越挫越勇的個性,父母越是反對,回內蒙的心願越是強烈。
    但這個時候才發現,沒有錢,哪都去不了,平時的積蓄並不夠支付一趟來回的機票。微就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拿出一遝錢,放在我手上,說:“我就知道你想回內蒙,想你阿公阿婆了,我陪你一起去。”
    說完,她就很熟練的拿出電話訂機票,冷靜的一點都不像一個十八歲的女孩。
    第二天,我留了信便和微一起踏上了去內蒙的旅程,從北京到呼和浩特的飛機大約隻飛了兩個半小時,比我想象的快多了,這是我到目前為止坐的第二次飛機,身邊是已經熟睡的微,閉著眼睛的時候,表情仍是緊張,搐動的。
    飛機到達呼和浩特機場後,天下起了連綿的雨,天空陰暗,有說不出的壓抑。坐汽車轉車的過程中並不十分順利,一路開的很艱難。在將近7個小時的車程後,終於到了阿公附近的縣,然後在坐摩托經過了10幾分到了阿公的蒙古包裏。微由於水土不服一直吐,身體很虛弱,以至於我還來不及和阿公好好說話,就得重新回到縣上陪微看醫生。微很反抗醫生,在我的堅持下才勉強安靜下來。
    醫生給她配了水土不服的藥,讓她先留院掛一天鹽水。並且交代我這個女孩不是水土不服那麼簡單,她身體缺少某種微量元素,而且體寒,不宜勞累過度,要好好休息。建議我帶她去大醫院好好檢查。
    我忽然想起,在初三的時候,老師和我說起過微的體內血小板指數很低,任何潛在的誘因都可能引起她的病發症。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些後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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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並沒有聽我的話留在醫院,而是在身體稍微平緩一些後就起身要走。
    微說:“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習慣了,別擔心。我們回阿公那吧,不然他們會擔心的。”
    她執意拉著我走,一臉的堅決,沒有留給我任何的回轉餘地。於是,我隻有帶著她去阿公那。
    自從上次離開,和阿公阿婆大概有3年沒見了,他們臉上的皺紋越發明顯,神情也沒有以前那麼精神了。特別是阿婆,聽阿公說她最近身體一直不是很好,老咳嗽,而阿公每天除了牧場放牧的工作還得照顧阿婆,堅持熬些草藥湯。
    想到這裏,內心充滿了愧疚。
    而阿婆阿公看到我很開心,阿婆說:“小果阿,別擔心,阿婆看著你病也就好了一大半了,你父母都還好吧,在北京還習慣吧……”
    阿婆一連問了很多話,直到又開始猛烈的咳嗽。
    我一個勁的點頭,示意她別說了。而眼淚早已無法抑製的決堤了,很久沒有這麼難過的哭過了。
    阿婆擦幹我的眼淚,讓我別哭,然後,她佝著身子去幫我們煮羊奶茶。阿公幫我們鋪好了床,我扶著微讓她先去休息,而她一睡就是10幾個小時,神色有些蒼白。
    等微醒來後,喝了粥,吃了藥精神稍微好轉些了,她忽然起了興致,讓我帶她去看看呼倫貝爾草原。
    三年過去了,草原似乎也沒有當年那麼綠了,稀疏的牧草在雨後散發出濃重的泥土味道。看來,這幾年的過度放牧更嚴重了,而微似乎依舊很興奮,讓我帶著她騎馬,我去阿公那借了馬,載著微去了阿朵那。
    阿朵看到我,興奮的衝上來抱住我,阿朵的媽媽說,不久前,阿朵剛訂了親,一年後可能就會完婚,而對象是我和小朵小時的一個玩伴。
    我一臉羨慕的神情,把脖子上媽媽買給我的鏈子拿下來掛在她的脖子上,作為訂婚禮。阿朵很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露出了女子羞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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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內蒙靜謐的可怕,連狼嗷都消失很久了,隻有門口狼狗嘈雜的叫聲。我抱著微,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身子。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害怕這樣的夜晚?”微問我。
    我點頭答應著。
    “其實我從來都不害怕,從小到大,我就必須學會獨立,家裏很大,但卻常常隻有我一個人呆著。或許,隻有在我生病的時候,他們才會略微的關注下我。你知道人家小朋友每到節日,生日都可以收到特別的禮物,而我的禮物永遠隻有一樣:信用卡。他們隻會以錢來衡量對我的愛。很可悲是吧。”
    我搖頭,抱緊她說:“別怕,有我呢,你不是說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並且,如果沒有你的堅持,或許我現在仍在北京,猶豫著該如何回到內蒙,是你給我了勇氣。”
    她微微地笑了,梨渦若隱若現。
    睡覺前,她說她想木頭了,她想他們家的向日葵了,她想好好做一個夢,把他們都圈在夢裏,陪她一起編製幸福的故事。
    8
    我們並不能在在內蒙停留太久的時間,可想而知北京現在的狀況。父母看到我留下的一紙書信後,應該已經氣憤到了極致,手機在開機時因為未接來電過多而死機了。與此同時,微的身體我也一直放不下心。
    所以在內蒙短暫的停留了短暫的4天後,我們又重新踏上了回北京的路。每一次回去,腳步都會變的格外的決絕,似乎一去不反複一般,我在漸漸失去對內蒙強烈的依戀,或者說,內蒙,我的騰格爾已經把我視為一個棄嬰,任憑流浪在外。
    到達北京機場的時候,又是淩晨2時,木易在機場等著我們,他擁抱了虛弱的微,然後把我們送到了就近的賓館,半夜回家總是不太好的。
    而之後一切的故事,似乎要等到北京的天亮之後才會上演。我滿腦子沒一點思緒,混亂,疲憊最終導致我迅速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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