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山水扒開他的手，喘氣，“他在前院。”
    “前院？”柳殘風看向那條幽幽曲折的小道，狐疑道：“他——在那裏養病？”
    “不。”猶豫著，山水屏住氣緩緩開口，“我們這裏的朋友剛才全給他慶典去了。”
    “慶典？”
    “對啊。”山水悠悠地聲音裏摻了一絲憤怒，他為小月氣不過，小月本來在後院好好呆著，要不是那天，他從柳府住幾日才回來的事讓閣主知道了，小月也不會調去前院，“托你的福。小月他今天從後院調到了前院。以後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
    柳殘風雙手一抖，“你是說——”
    “從今天開始就隻要學會如何接客就好！”山水努力壓抑的平靜，終於被打破。
    一番話狠狠打入柳殘風心底。
    怎麼會這樣！
    柳殘風顫抖著收回手，拋下他，衝入小道。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本來想，等小月病好了，把他送回來，這場鬧劇就應該平淡收場。小月雖然和外麵的傳聞有所不同，但為人品性仍善。值得做個知交。
    他沒想到。讓小月在自己府上小住了幾天，竟會讓他一生受擾。
    如果沒有他。或許小月至少可以平靜的過一生。
    現在——現在——全亂了！
    柳殘風飛快地跑，拉開木門直奔前院花廳。一進門，呆了呆，驀地立在那裏。花廳不如他想的熱鬧。他以為日沉閣這魚水之地來的人一定很多。
    他站在花廳，卻發現這裏的人極少，看到他來也不像青樓那般嬉鬧。
    等了半日，這才有一個人瞧他一眼。柳殘風急忙上前，問，“閣下可知道冷小月？”
    那人斜眯一眼，抿唇一笑。和柳殘風淡然的笑不同。這人一笑，卻有幾分和臉上不符的狡黠。他笑了一會兒，脆聲說，“知道。”
    柳殘風連忙問，“在下想見他一麵，不知閣下可否指道？”
    “指道？”那人掩了唇別有意味地勾起唇角，“你說指道啊——這大白天的——你還是晚上來吧。”
    萬沒想到這人言語如此輕佻，柳殘風麵上微窘，作揖道，“在下隻是來見他一麵。”
    “是啊——”那人拖長了調子，頭輕輕一搖，斜倚在案上收了笑，正聲道，“來這裏找人的可都說來見上一麵。等見到了——就——動。手。動。腳。”
    這人真是——柳殘風皺眉，正要動怒。一旁另一身著紅羽錦衣的人接過話口，聲音淳樸，沉緩，說的是，“小月在上樓右二房。這位客倌請吧。”
    他一開口這邊斜倚地少年沒了興致，不滿地翹起腳，收起故意拔高的聲調，露出本來略帶淡淡沙啞的聲線，反問，“雙秋，你就這麼安心讓他去？”
    雙秋轉過頭，一手負到身後，一臉淡然地望向少年，“能被你說上半天還不動怒的人。不多。你還怕這泥中之白，與你俱黑不成？”
    少年別過頭，是笑。說，“雙秋。書讀多了，你也呆了不少。”他這麼說著，眼睛卻緊跟樓道上左轉右慌，一臉焦急的人。片刻他再次抿唇一笑，這次平和的笑意泛在嘴邊。
    他笑，“沒想到，這年頭。癡人倒還不少。不過小月那關。可就看他的造化了。”
    雙秋一愣，這位造事的主又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少年看著他的反應，嗬嗬捂住嘴，“雙秋你緊張什麼，我可沒什麼都沒做呐——隻不過——這回，小月他的脾氣可不會小。這人怕是有苦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