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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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次見到他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掉的瞬間——初秋的天氣幹燥而透明,早上九點的太陽正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他逆著光跑來,身後一圈圈的,都是光暈,那就像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一樣。
我知道那一刻我一定是傻了,雖然漠然的臉還是沒有表情,但是視線卻像是被黏在他身上一樣,不受控製地,收不回來了……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我突然意識到我這樣盯著一個人看是很不禮貌的——更何況這個人和我一樣,是個男老師。
他向我微笑,嘴角揚起的弧度像是經過精心設計過的,完美而又明亮。他伸出一隻手在我麵前——非常漂亮的手。
“我今天剛來,以後就是同事了。陶子期老師……是吧,我一進學校就聽說你了——孤傲的數學老師……不過依我看來,應該是漂亮而孤傲的數學老師……”他滔滔不絕地講著。我突然覺得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聒噪的。
完美印象有了一絲裂痕。
“你好……”我想逃開這地方,眼前這個人和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已經將我的心跳打亂了——我抬頭望向他——他有著像太陽一樣的眼睛,正注視著我。
我瞬間慌亂不已,心“通…通…”地亂跳。
“帶我熟悉一下校園吧……我今天剛來,陶子期老師……”他的語氣和聲音讓人無法拒絕。
“好……”我像中了邪一樣,根本無法控製自己。
走在校園的路上,我盡量不去看他。“呃……這裏一排前麵的是教學樓最後麵的兩棟一棟是實驗樓一棟是圖書館,操場南麵的是學生宿舍,另一邊是教師宿舍,東麵的是食堂和學生浴室,教師宿舍裏有浴室,所以不用去公共浴室……”
“還搞這種特殊化啊……哈”他轉頭看我,笑著。
“……?”我不解,也轉頭詢問他。
視線在空中交彙,他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我是說,老師和學生們一起吃飯一起打球一起洗澡不是很好嗎,還可以促進彼此之間的溝通,關係不是會更融洽?”
我盯著他看,一開始的那道金色光芒已經消失不見了,“這隻是表麵功夫……和學生們搞好關係不一定要什麼事情都一起做,學生們也許並不喜歡你時刻出現在他們的周圍呢?不過如果你有這個需要,可以申請搬到學生宿舍,一起吃飯一起打球一起洗澡再一起睡覺,溝通會更無限的……”
他無聲地揚起嘴角,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笑——就這麼看著我……
“謝謝你了陶子期老師……”他倚在門口對我揮手,“我一直在等你問我的名字呢……”
“雷鉞……沒錯吧……”開學前教務處已經把分班名單送達每個任課老師的手中了——這個名字沒見過,這個人也沒見過,不出意外的話,那眼前這個正笑得燦爛輝煌的人應該就是“雷鉞”了吧。
“沒錯……不過我很意外呢,陶子期,你不像是會去關注分班名單的人……叫你陶子期,可以吧?”收斂起笑容,雷鉞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叫都叫了還問我可不可以,有意義麼?
“是嗎?”我不打算解釋什麼,解釋很麻煩,所以我討厭解釋——能理解的就理解,不能理解的……回家慢慢理解……
他沒說話,盯著我看了三秒,似乎是確定了我沒有在開玩笑,才開口說話,“嗯~~~我明白了,陶子期,你真的很……特別……”
特別?有什麼特別的?我隻是不想浪費時間在無聊的人際交往上而已。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雖然還沒正式開學,也不太忙,但是我還是找不到理由繼續陪他無聊下去……我還不如趁沒人回屋裏睡會兒呢……
“等等……陶子期,中午帶我一起吃飯吧……我剛來……”雷鉞今天用了三次“我剛來”做理由了……
“你們班裏的幾個學生幹部在年級辦公室幫忙,你去看看他們吧,然後中午讓他們帶著你一起吃——正好培養感情以便加深溝通嘛……”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飯,我習慣一個人吃。
雷鉞的眼皮抖了一下——活學活用,不錯,陶子期!
在此後的半個多月裏,不斷聽到辦公室的其他老師對雷鉞的評價。
“大學剛畢業的小年輕,勁頭兒足,總以為自己是救世主,有的是能力把那幫混混都教成名牌畢業生……哪個剛來的不這樣啊,學校把最差的班分給他就是怕這些年輕人一時性起,搞個什麼教學改革,回頭別搞砸了一個好班……要折騰就折騰去吧,反正也沒指望他們班提高升學率,破罐子破摔。隻是委屈了周雋他們幾個,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調出來……”這是教化學的許老師。這個周雋也算是許老師的得意門生,雖然屈居在最差班,但是成績卻始終名列年級前茅。
“是啊,剛進學校的都這樣,鬥誌昂揚,不像我們,年紀大了,也無所謂了,無驚無險地混到退休這一輩子也算是對自己對家人有了交代了。”這是教物理的老林老師。他對於周雋拒絕校方轉班的建議也是非常的不解,但是由於沒有教過他,所以語氣裏也隻有少許疑惑,而沒有許老師那種捶胸頓足的失落感。
小林老師有點掛不住臉了,因為今年他也被分到那個垃圾班教物理。看著雷鉞那張意氣風發的臉,多少有點不服氣——去年九班的升學考試全線飄綠,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啊,憑什麼他就得被發配到邊疆去鎮壓暴動?看我年輕好欺負是吧。“許老師,林老師,誰都想攤上一個積極要求進步的好班啊,但是那幫學生怎麼辦?總得有人教吧?!”小林老師語氣不善,“把好學生教好那不叫本事,把那幫暴徒教好那才是能耐!”
“是,是,你們都是名牌大學的名牌畢業生,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他們那樣折騰啊。這種揚名立萬的事情,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吧。”老林老師五十多了,比四十多的許老師火氣還大。“小陶,今年你也教那個班吧?暑假前就決定了的,讓你當班主任,沒想到小雷來了,你可算是逃過一劫啊。”
我沒打算加入他們的討論,可是沒辦法,辦公室就是這樣——要麼加入一起八卦別人,要麼走開被別人八卦。
“林老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教室看看?”我選擇走開——隻要我聽不到,隨便人家怎麼八卦,我管不了那麼多。
小林老師也許沒想到我會叫他一起,像是吃了一驚的表情,瞪著我。我對他笑了笑——他不想去我總不能拽著他走吧——轉身離開了。
“陶……子期……”剛走到樓梯口,小林老師就追上來了,“等等我……”
“平時在辦公室你都不說話,真沒想到你會叫我和你一起去,我都給嚇傻了……”小林老師解釋他剛才的舉動。“你還真去教室啊……現在上著課呢你去教室幹嘛?”
我在樓梯上突然停下來,愣住了,跟在我後麵的小林老師差點把我給撞下去。“我也不知道……”
雷鉞和他們班的學生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混地爛熟——可是爛熟的結果就是第一次月考全班總分比上學年期末考試總分低了將近五百分——這還是在有周雋這個年級第二撐起來的結果。
雷鉞對於這個成績相當的無所謂,在總結分析大會上,他一臉的不屑:“很正常啊,放了那麼久的假,人心都散了黃了,才開學就月考,不退步才奇怪呢。”
年級主任是個胖老太太,對於雷鉞的無所謂態度十分惱火:“小雷老師,你這是對待學生的態度嗎?失敗了,不總結經驗教訓,反而找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你這樣能教好學生嗎?虧你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呢,心理學學過吧,作為一班之師,你不能這樣帶頭把責任都推卸到這種理由上,學生們都是有樣學樣,以後考砸了,也會和你一樣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推卸責任的。”胖老太太是教政治的。
“對啊,小雷老師,你是新手,做不好沒關係,隻是你別用這理由啊。這整個年級,誰放的假多誰放的假少啊?為什麼別人都沒退步呢?包括你們班的周雋。”四十多的許老師還耿耿於懷周雋的事——周雋這次全年級第二,僅差了第一名三分——這要是在自己班,平均分得提高多少啊。
胖老太太感激地看了許老師一眼。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施主任。”話音剛落,滿會議室的人都轉過頭來看我。“雷老師剛來他不知道情況,我可不是不知道啊。你們組織假期單獨輔導的時候,哪次帶上我們班了?說得好聽,叫什麼暑期師生同樂,實際上就是把班裏的學生分批分批地叫去補課。反正學校都認定我們班沒戲了不是嗎?我們班的哪個任課老師肯花休息時間給他們補課?”
大家臉上都泛著青光。心裏在嘀咕:這個陶子期是怎麼了?平時開會都悶聲不吭,多說一個字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樣,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隻覺得他們那麼說雷鉞太過分了——畢竟,新來的年輕人工作還沒有上手,有點小想法,有點小衝動,有點小失誤,都是可以理解的嘛,更何況,不是都是放棄了的班級嗎?幹嘛這樣打擊年輕人的積極性呢?
十二月初,全體老師都給剛剛過去的十一月月考整的有點精神失常了。
“陶子期……”雷鉞一本正經地說,“我請你吃飯!”
我搖搖頭,不想說話,半靠在床頭繼續看我的書。
“去吃飯吧……”雷鉞坐在我床邊,我皺著眉頭——誰讓你坐的?
“說了不去……”我不耐煩了。
“為什麼?”執著的雷鉞。
“不為什麼,不想吃。外麵冷。”
十二月的天氣,能不冷嘛。“冷?那我們去吃火鍋……”
“你煩不煩啊,說了不吃,你聽不明白啊?”我爆發了……我很少爆發,跟胖老太太那次是今年第一次,這是今年第二次。“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別忘了你跟老太太保證過什麼!這可就快到期末考試了,就你們班上個月的月考成績,怎麼去跟老太太交代?有這時間跟我在這兒磨洋工,還不如回去躺著想想到時候怎麼跟她解釋呢!”
我氣得書也不看了,側身朝裏躺下就睡。
十分鍾後……身後沒有聲音,估計給我罵走了,才翻了個身——這半邊身子都躺麻了——就看到一雙大眼睛瞪著我,給我嚇得心髒停了一下又開始亂抖。
“你是對的,陶子期。”雷鉞沙啞的聲音。“不過據說很少人能看到你這麼激動的一麵,我可真有幸啊,都看到兩次了……”
我抓起身邊的枕頭,用盡全身力氣向他丟去,“你給我滾~~~~~”。我相信,如果我身邊有別的更重量級的東西,我一定會讓他連明年的升學考試都參加不了。
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雷鉞的那天。他說我是“漂亮而孤傲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這個奇怪的結論的——孤傲不孤傲的,那是因為我不太愛跟人打交道,反正方圓五百米內都是這麼傳說的,我也不想解釋什麼;至於漂亮,我真是……無語——見仁見智吧。
摸著自己的良心講話,要形容自己的外表我是真的說不出口這“漂亮”二字。雷鉞卻偏偏喜歡逗我——一會兒說我眼睛好看,像是會放電呢;一會兒又說我的唇形好看,冷冰冰的又像是帶著笑……這家夥也隻能教教英文了,中文的詞彙量那是相當匱乏——不管他形容什麼,都是兩個字,“好看”。遇到迷你型的就是“可愛”。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漂亮”,“好看”這種帶著極強主觀判斷的東西,也不能一概否認——一樣米養百樣人嘛!有愛吃巧克力的,也有愛吃臭豆腐的,不是嗎?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哲學問題,不用特意去辨證了……
這方麵的問題想的多了,最直接的後遺症就是——我照鏡子的頻率明顯增加。
先是在寫教案的時候,偶然瞥到辦公桌上的玻璃能反光;接著是發現自己手裏的鋼筆帽的材質是銀色高光不鏽鋼的;然後是黑了屏的手機、樓下大鐵門的扶手、食堂裏盛湯的碗、路邊停靠的汽車、一排排商鋪的玻璃窗……
這種狀態基本已經算走火入魔了。最離譜的是我有一次上課板書的時候,竟然發現黑板也有一點點的反光功能——雖然作為鏡子來講它的倒影功能不太明顯。
聖誕節快要到了,但那是個洋節。
12。9的時候學校已經組織過一次盛大而隆重的歌詠晚會了,並且再有一個星期就是十二月月考,再過一個月零個十八天就是半學年期末考試——什麼聖誕節,什麼平安夜,統統準時到校晚自習!誰敢不來~~~胖老太太說了,別以為你們是放牛班就能對你們格外鬆懈,學校正當的活動不落下你們,可那些社會上的汙七八糟也別想混進來!就算這個班培養不出一個特等品,那也絕不能從這個班流落出一個危險品去……胖老太太政治特級教師的口才正在淋漓盡致的展現著,要不打斷她,她都能從“我們為什麼不過聖誕節而要上自習”說到“我國全年GDP的增長情況”去。
雷鉞對此又是好一通的嗤之以鼻:“好不容易逮到個節日,白天不讓過就不讓過吧,晚上還找人家麻煩。又不是什麼賣身為奴,還當真一點自由都沒了?”然後又一臉不以為然地問我,“陶子期你說呢?”
我說什麼說?下個星期就是月考了我看你怎麼辦!跟老太太保證的“全線達標“雖說沒人指望你真的能實現,但你每天帶著他們瘋瘋癲癲的,關係是搞得不錯了,可必要的成果呢?成果呢?
我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陶子期你幹嘛不理我……”雷鉞癟了癟嘴,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樣。
我呸!
平安夜當晚。
“陶子期我們去喝酒吧?”不知輕重的雷鉞,從晚自習下課就在我宿舍裏磨,已經十一點多了,他還在磨。“去吧,去吧,陶子期去吧……”
我斜眼看他,那張幾乎算是“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懇求……和耍賴。“不去,明天還要上課。”
“那我們去吃東西,不喝酒,我發誓不喝酒好不好?”繼續磨。
不是喝不喝酒的問題,而是時間的問題——喝醉了明天起不來,睡少了明天一樣起不來啊。
“啊……哈……哈……哈……”我開始排山倒海地打哈欠。“你回去吧,我要洗洗睡了……”實在是沒力氣跟他磨了。
“不要!要不我們就出去散散步?”他自以為已經退了一步地討價還價。
散步~~~OMG~~~你知道現在幾點嗎老兄!散步?我翻了個白眼,隨即眼看著他準備往我床上倒去。
“你要不答應我就在這兒睡了,我還不刷牙不洗澡!”
這算什麼?威脅麼?不過好像有用——趁他還沒真正倒下之前,我趕緊拉著他的胳膊把他給拽了起來,“不是要散步嗎?那就去操場上散!說吧,轉幾圈?!”開玩笑,要真的讓他穿著外套躺在我床上,那今天晚上我要做的工作絕對比散步這項運動強度大很多……
YA!雷鉞在心裏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我從他的臉部表情就能看出來了……
“五圈?”
“三圈!愛去不去!”
“成交!走!”
兩個人帶著悲憤的心情開始圍著操場轉圈兒——一個因為隻能轉圈而悲憤,一個因為半夜居然要轉圈而悲憤……
“那裏是不是有人……”
剛轉了半圈就發現了烏漆抹黑的籃球場上因為有對麵宿舍照射出的微弱燈光而能看到有移動的人影存在……“是誰?”雷鉞不動聲色地向前邁了半步,擋在我前麵——這算什麼?保護我?
“雷老師?”黑影猶豫著試探地叫了一聲。
“是誰啊?”我很沒形象地語氣顫抖地問雷鉞——當然了,開口前我把音量調到了最低。
“周雋?你怎麼在這兒?”雷鉞聽出了是誰的聲音,開口叫道。
“呃……我馬上就走了……雷老師你不走嗎?”周雋是雷鉞班裏的鎮班之寶,十一月月考又是全年級第二。不過此刻他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的心虛,為什麼?
“……”
“……”
一個兩個都不肯走,這要僵持到哪時候去呀。我不耐煩了,從雷鉞的背影裏跳出來,語氣十分不善,“都不走?我走!”
雷鉞壓根就沒想到我會這麼出場,愣了足足五秒才追上來,“走了走了我們先走了,周雋你也早點回去啊,明天還要上課呢……”
“周雋他在幹嘛?半夜三更的不回家在學校裏溜達啥?難道……”我停下來看著雷鉞,滿臉的狐疑。
“哦?你猜到什麼了?”話雖這麼說,但雷鉞的那張臉上分明就寫著“料你猜不到”五個大字……
“難道……他是來偷月考試卷的?”我知道我這麼猜有點小人之心,但我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一個學生半夜零點不回家卻流連忘返在學校的籃球場上……總不能是來練習投籃的吧。
“……”雷鉞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偷試卷偷到籃球場嗎?與其說周雋本事大,那還不如說陶子期的跳躍性思維更天馬行空。“就他那分數還有必要偷試卷嗎?”
“那可不一定啊……說不定以前都是呢……”我也不知道自己發的什麼瘋,這種話居然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陶子期!”雷鉞的語氣刹時嚴厲了起來,“說話之前過過腦子!”說完撇下我轉身就走。
怎麼回事?這麼凶……我快走兩步趕上他,“你是不是知道啊,他在那兒幹嘛!”
“呃……”剛才還一副護犢子老母雞樣的雷鉞,頓時泄了氣。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長歎一口氣,“唉……”
第二天上課時周雋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躲躲閃閃又忍不住好奇地偷看。
摸著自己的良心講話,我絕不會懷疑他昨兒晚上是去偷試卷的……可是他現在這種眼神表情再加上雷鉞死也不肯說的態度……真令人窩火!你們在我麵前打著啞謎還不告訴我謎底,這算什麼,合起夥來欺負我?——不對,等等,這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非要知道?就算他真的是去偷試卷的,那隻要沒抓到現行,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幹嘛對這個如此耿耿於懷?要知道我可從來就不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