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馬車裏，看著跪在一旁的衛熏。
    “熏兒，你可知道自己錯了？”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日我正準備回朝的時候，衛熏就這麼出現在我麵前。他是我的暗衛首領，執行我的命令。而這之前的命令是在皇宮裏保護皇子。
    “臣這次會領罰，但是臣並沒有覺得做錯了。皇上您這次遇刺是臣的失職。”衛熏抬起臉看著我，“臣的職責是保護皇上，不讓您處於險境。”
    “你這次是違背皇命！”
    “皇上，即使是違背皇命，臣也要在您身側，護您周全。”衛熏平時一副不正經，現在的樣子卻是認真無比。
    “濡貴君在宮裏，若是他遇到暗殺怎麼辦！”我隻要想到墨隻身一人在皇宮就很不安，以前想到有衛熏這暗衛首領能安全一些，可如今……
    “皇上，臣已經派了暗五和暗六保護濡貴君了。”
    以前說過，暗衛中以數字為代號，數字越靠前實力就越強。
    馬車跑的很顛，跪著的衛熏卻沒皺一下眉。看到這麼堅定的決心我也有些軟了下來。
    “熏兒，起來吧。到朕這來。”
    衛熏也隻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孩子，看到我原諒他之後，臉上立刻露出高興的神色。
    “皇上……”
    “熏兒，說說這次宮裏的事情給朕聽聽。”
    “是。長信賢君……”在衛熏的敘述中我更加肯定了太後的意圖。看來她為了這一刻籌劃了很久，想讓過去的事重演？當年害死我的親生母妃，奪我為嗣。現在想除掉我然後另立新君？不過她想利用的是哪位皇子？
    提防太後是我繼位以來一直在做的事，上次白氏落敗之後我便放鬆了警惕。但是這不代表我沒有暗中留意太後的動作。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女人，竟想暗中刺殺我，女人就是女人，後宮鬥鬥就算了，前朝的事她們還是不足為患。我在位期間百姓豐衣足食，外族也不敢侵犯我朝，她僅以一個朱太傅就想輔助新君？
    “四皇子怎麼樣了？”皇宮裏血親根本不值得一提，而況想想還不是她的親孫子。
    “臣在暗中協助柳寧君帶顏神醫前去醫治。現在應該無大礙。”
    我敲著眼前的桌子，太後想要利用的皇子定不會是想想。那剩下的最容易控製的就是三皇子，繈褓中的孩子對外界沒有記憶。若是如此，那淑妃就很危險。柔賢妃和靜德妃也不是甘願被人擺布的人，她們不會輕易如太後的願。白氏一族已經無力回天了，但是黃氏一族還很強盛，所以目前皇宮裏最有贏得爭鬥的便是柔賢妃！太後竟然連這一點都看不透嗎。
    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是錯的，似乎忽略了什麼。這時我想起離開西吳皇宮的時候，雲帆對我說的話，“天公子的男妃琴藝了得，那日在下的‘回穹曲’真真確確輸給了天公子的男妃。”
    西吳雲帆的‘回穹曲’素來以惑人心智著稱，隻要是深通樂禮的人都會被其攝住。除非內力深厚者……
    狄文秋的內力這麼深厚？我搖搖頭，文秋的傷勢好了之後勤於練武了？
    “熏兒，著手去查……”給衛熏下達了一個命令，我便閉目養神起來。
    墨，等我回來！
    皇宮裏。
    “濡貴君一回來就如此對待哀家的懿旨嗎。”太後坐在主座上，興師問罪。
    “太後嚴重了。文君和四皇子病的嚴重，臣甚是擔心，便命人來醫治。”舒墨坐在側位，不卑不亢。
    “葉安先生也是你擅自放的？”
    “葉兒所犯之錯不足以進祠堂。”
    “你是說哀家亂定罪了？”太後的語調上揚。
    “太後教訓臣子理所應該。”舒墨話鋒一轉，“這麼些日子了，葉兒也得到了教訓，再在祠堂呆下去恐怕不妥。”
    舒墨句句在理，太後也不好發作。
    “請問太後，程文君和四皇子所犯何事要被禁足？”舒墨乘勝追擊。
    “說到這，濡貴君。”太後慢條斯理道，“令妹舒晴兒與侍衛私通，甚至有孕，此事敗壞後宮風氣。”
    舒墨隻是皺了下眉，“這與四皇子何幹？”
    朱昭媛冷哼一聲，“你妹妹既然可以與其他男子懷一次，難不保以前沒做過……”
    舒墨冷漠的一瞥，朱昭媛立刻沒聲。
    “太後，家妹的孕期和侍寢的日子都是可查的。”
    “如果侍寢期間與奸夫私通又如何？”
    “太後這些都是要憑證的。”舒墨起身，“家妹有幸得皇上寵愛生下四皇子，這是皇族的血脈，亦是太後您的孫子。”
    “那也得流的皇族的血才行。沒有皇族的血就是雜子。”朱昭媛尖銳的聲音響起。
    “朱昭媛，跪下。”舒墨回頭輕輕的說出了這一句，“現在沒人證明他不是皇上親子。相反，天下人皆知容克想是皇上親封的四皇子！”
    朱昭媛臉色一白，跪了下去，“朱昭媛出言詆毀皇子，有辱皇上子嗣，將為從三品婕妤。”
    “你給我降級？”朱昭媛不甘心的大喊出來。
    狄文秋給隨身太監一個眼色，後者上前製住朱婕妤。
    “大膽朱婕妤，膽敢對濡貴君不敬。帶下去，回宮思過。”狄文秋適時的說了這一句。
    太後的臉色極其難看，正要發作。舒墨搶在前麵。
    “太後，四皇子是皇上親封的四皇子，在皇上廢黜之前他的身份不會改變。”
    好一個智慧的舒墨！沒有糾纏於親子的問題上，不僅將舒晴兒的過錯掩蓋過去，也將太後一黨欲誣陷他與其他女子有染給堵了回去。不管怎樣，容克想是昭告天下的四皇子，誰能動搖？
    太後此時看了一眼笑榮夫人，要她出來反駁舒墨，但是後者隻是低著頭，對太後的暗示視而不見。狄文秋暗中叫好，看來那天對她們的嫌隙分的很好。
    “母妃，娘是什麼意思？”大公主容蓮問白妃。
    “娘就是母妃的意思。”白妃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
    “濡貴君，想想的娘在宮外嗎？以前聽小語姐姐說濡貴君以後會帶著想想到宮外見沒來及成親的娘。”八歲的童音一響起，滿座啞然。
    “小蓮！”白妃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孩子，太後則笑的不明所以。
    “看來現在要知道的不是四皇子的爹了，而是他的娘。”
    “大公主，是誰教你這麼說話的？”竹葉很不悅大公主這麼說。
    “是小蓮親耳聽到的。”大公主揚著脖子道。
    “貴君！”舒小語跪了下去，“奴婢沒說過這等胡話。”
    舒墨若有所思的看著大公主，有瞟了一眼白妃。白妃不知所措的樣子說明其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語，起來吧。童言無忌。”舒墨沒有追究，但是不代表太後不追究。
    “濡貴君，你不給個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