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 第74章謀士求生指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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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很靜,靜得幾乎隻能聽見蟋蟀吱呀亂叫的聲音。
落地的草地上沾了不少露水,踩在腳底下濕漉漉的。
旁邊是一叢叢的竹子,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在牆邊種竹子,但是此時倒是給了他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他借著竹子遮掩著自己的身影,慢慢的朝庭院中間摸去,大概走了一會兒,看見了前方的宅子,這和平常的宅子不一樣,沒有密密麻麻的住處,更像是大殿的布局。
中間一處大殿坐落於這偌大的院牆之中,從外麵看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這裏麵看來則是一目了然。
許子悅看著這布局,倒是起了點興趣,計家再如何也是尋常住宅布局,而這一家主人是誰,倒是很有些意思。
殿前四角掛著一盞盞燈籠,可能是時間長了,那燈籠上蒙了灰,也顯得不那麼明亮刺眼了。
不過此時最關鍵的還是外麵那麼巡邏隊,許子悅心裏想著慢慢朝大殿靠近,最後躲藏在一處枝繁葉茂的樹上。
隻不過他剛一上樹,脖頸間便橫上了一柄鋒利的匕首,許子悅身子僵了一瞬,不敢大幅度的去看,隻能眼瞟著是個一身黑衣的人。
等他目光回正,突然發現不遠處的樹上同樣有著人,看樣子那人的視線也是看向自己的,許子悅一時間覺得有些荒謬,他原本是想躲人的,怎麼還直接送到別人手中了。
不久,前院處就傳來了巡邏隊敲門呐喊聲,許子悅可以感覺到身後那人的目光更加冰冷了,門童開了門,私家宅院不得擅闖,還得主人同意即可。
於是許子悅就看見這小童邁著步子,緊趕慢趕的走到了大殿了,奇怪的是大殿門口沒有守人,他敲了一會兒門,裏麵開了門。
昏黃的光從裏麵傾瀉出來,在青石板的地麵上,也落了一片光芒。
隻言片語交談過後,那人又重新進去了,不過一會兒又出來吩咐命令,小童得了令,又匆匆趕了回去。
然後許子悅便聽見了開門聲,巡邏隊的人進來了,也不客氣,直接開始搜查,什麼草叢啊,樹林啊,都不放過,更有甚者瞧到了樹上。
隻是這燈光一照,許子悅對麵那顆樹上的人就暴露了,露出了一雙冰冷的眼瞧著下麵的人,也沒說話。
反倒是下麵那人連連賠罪,畢竟是一下掀了暗衛的藏身之處。
自此過後就沒再看樹了,許子悅心裏暗自慶幸了一下,剛往那棵樹上一瞟,就被那人給瞪了一眼。
沒過多久,巡邏隊就走了,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對於這座府宅沒那麼好奇。
許子悅正想著出聲問問,就感覺後麵那人攬著他的腰,直接給他夾著提下了樹,他短暫的驚呼了一聲,還想著調整一下姿態,這勒的也太不舒服了。
但隻留他眼前光一晃,他就被丟在了地上。
“哎喲喂,我的老腰。”許子悅說著忍不住摸上了他的後腰。
等他緩過勁,一睜眼發現是個亮堂的地方,再一看,發現四周安靜無聲,他應當是被提溜到了大殿之中,身下的暗紅色的夾雜著其他顏色的花地毯。
殿上設了八個座位,座無虛席,皆是些個老家夥。
“嘿,你們好啊!”許子悅半坐起來,縮著肩膀抬手和他們打招呼。
“豎子無禮!”旁邊有一留半長胡子的人突然吼出了聲,嚇得許子悅當場閉了嘴,縮著脖子看他。
吳銘公有著一雙細長的眼睛,此時吹胡子瞪眼,倒是看著有些唬人。
旁邊那人看著倒是友善多了,他留著小山羊胡須,目光慈祥的看著他:“小友,是怎麼進來的。”
這家夥看著要比那半長胡子的人好多了,許子悅試探的開口:“剛才被巡邏隊的人追的,跳的院牆。”
宰父士聽著慈祥的眼睛半眯了一下,哦了一聲:“那你是為什麼和巡邏隊追,又是從哪個院牆上跳下來的?”
“我…我,那都是誤會。”許子悅想要搪塞過去,但是對麵那人卻不給他機會。
吳銘公唰的一下抽出了他那三尺寶刀,狀若看刀,但刀上寒光卻頻頻閃過許子悅的眉睫。
這時候那山羊胡子的慈祥老頭又出來勸阻一番:“別傷了和氣,小友,你我相逢皆是緣分,你直說便是。”
看到許子悅還有所顧忌,突然靈光一現:“放心,巡邏隊是非不分,我們可不一樣,不會讓你這可憐孩子落入他們手中的。”
許子悅這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在那人鼓勵的眼神下開口了:“計公子是我的舊主,最近天氣無常,我擔心公子病狀反複,不放心想來看看,哪知道剛巧遇見他草屋著火,這巡邏隊也被引了進來,剛巧就看見了我,以為我是放火的賊人,不得已才跳了牆。”
“這麼看下來,確實是誤會了。”宰父士理解的看向了他。
許子悅也跟著他點頭,隻是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死死的盯著他,猶如寒芒刺背。
“那這都解釋清楚了,可不可以放我走了?”許子悅瞧著他小心翼翼的說著。
“放你走?你私闖潯陽公主府,沒要你的腦袋就不錯了。”吳銘公又出來嚇唬人了。
許子悅也很配合的裝作被他嚇到的樣子,手忙腳亂的往宰父士那邊爬,想要躲在他身後。
隻見宰父士哈哈大笑幾聲,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小友,相逢即是緣,何必這麼著急要走,先不論宵禁,你可有去處?”
這一席話似乎傷了他的心,許子悅一副低沉萎靡的樣子,自言自語地說道:“並無,自奶娘離去,我就再也無處去了。”
“奶娘?”宰父士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詞彙,接著問,“那你今年多少年歲了,叫什麼名字?”
“奶娘隻是叫我阿若,天至三年二月二十七生人。”許子悅愣愣的說著,看起來單純極了。
“哦,阿若嗎?”宰父士似有所思,抬眼和周圍的人對視了一下,“然後又輕輕的說,阿若要不以後就跟著我們吧。”
“那不行,我要去大庸。”許子悅想都沒想立馬拒絕了。
“大庸?去大庸幹嗎?”宰父士繼續套話,“大庸可遠了,你知道在哪嗎?”
“我知道的,在北邊,我答應過奶娘要成為天下第一謀士。”許子悅語氣堅定的說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那正好啊,我們也要去大庸,我們這一群老家夥,正需要像你這樣的小娃娃添添人氣。”宰父士循循善誘著。
“可是…”許子悅眼瞧著他們這些人,總感覺自己的羊入虎口。
“可是什麼?”宰父士友善的問著。
“沒什麼。”許子悅搖了搖頭,“你們當真能帶我去大庸?”
“那還有假。”宰父士說著,“你既跟了我們,需改個名字才是,就叫宋若青罷。”
他這話一出,周圍的人並沒有什麼異議,許子悅倒是眼前一亮。
“那阿若以後就跟著子濯吧,子濯二十又三,與你年歲相仿。”宰父士說著把視線轉向了畢子濯那邊。
許子悅也跟著看過去,就看見了一雙淚眼汪汪的畢子濯,看著他那張二十又三是臉,不禁有些疑惑,覺得他就算是在年歲上再加十歲,也無甚影響。
“小公子。”畢子濯這般叫著,看著他的眼裏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
許子悅聽見這稱呼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眼巴巴的看著宰父士。
宰父士倒是輕聲一笑:“你跟了我們,便是我們的孫兒了,喚一聲小公子,也是無妨。”
許子悅聽了這解釋,才點了點頭,安心接下了。
“小公子和我來吧。”畢子濯琢磨著自稱,還是選擇稱我了。
許子悅老老實實的跟上,走出大殿之前看了一眼殿內情形,還是那副和氣生財的模樣。
等人沒影了,宰父士那副慈善的樣子才卸了下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從旁邊取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才說:“說說,是個什麼情況?”
殿上跪著的倆人便是樹上的那兩個暗衛,許子悅的話也隻是聽聽而已,他們還是相信自己的人。
這倆人位置正好將許子悅之前在計家所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但所言之事,和許子悅也是差不多。
宰父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小胡須,思慮了一瞬間:“這樣,以後你們二人便跟去他那兒吧。”
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倆跟著宋若青了,不止是保護,更多的是監視。
倆人領了命令,便徑直離去了。
殿內之人再說了幾句,也都紛紛散場了。
開門之時,恰巧有一陣風吹過,撩開了殿內的輕紗,露出了後麵的一副副畫像。
畫像之上皆為一人,看起來像是從小到大的模樣。
隻是這般看著有些奇怪,太多了總感覺那人在盯著你,特別是落在這夜裏,看見了非要給人嚇一跳。
殿門關閉,風止了。
畫上輕紗又重新覆蓋了上去,遮了畫中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