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商明顯也感覺到，他再湊近一點，緊盯著林歲的臉道：“你好像越來越不怕我了。”
    林歲抬起手，將梁商的臉扳到一邊：“我隻是把學長當朋友而已。”
    “情人不就是由朋友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嗎？”
    林歲臉突地一熱。
    梁商把臉轉了回來，注視著他笑說：“可見，你是個可以日久生情的。”
    林歲確實是個可以日久生情的人，不過，梁商在林歲的眼裏就是個喜新厭舊的人，他總覺得他早晚會對自己心生厭棄的。
    對此，他不置一語。
    從籃球館內出來，林歲抱著梁商的球，坐在椅子上，叮咚一聲，從便利店裏麵出來的梁商遞給他一支水。
    “謝謝！”
    梁商在他旁邊落座。
    “你之前信誓旦旦地和我說，你不會喜歡男人？為什麼？”
    “你很鄙視這種關係？”
    林歲正喝著水，頓時嗆到岔氣。
    “不是這樣的。”
    梁商隻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答案。
    林歲糾結了一會，最終還是鬆了口：“這麼和你說吧！”
    “我高中的時候，被男生追求過。”
    梁商愣住了。
    林歲並不打算多說，言簡意賅道：“他嚇到了我，給我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從那以後，我就不喜歡同性人對我太熱情，很熱情的話，即使他沒什麼意思，我也會忍不住心生反感，從而遠離。”
    林歲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突然覺得手上一暖，好像被什麼柔軟的物什給蓋住了。
    他低頭一看，是梁商的手。他的手修長且有力，牢牢地扣在了他的手背上。
    林歲吃了一驚，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隻聽梁商望著他問：“這樣，你也會討厭嗎？”
    林歲征住了，按照往常來說，除了熟人，他通常不會讓同性能夠碰到他的衣袖。
    大學時期，因為那件事情，他在大學宿舍住了一個星期，就自己搬出去租房住了。
    他安靜又敏感，總能不著痕跡敏銳地避開所有他排斥的接觸。
    而現在，梁商的手這這麼大大咧咧放在他的手背上，他能清楚地看見，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可是，那種曾經，一碰到陌生同性的接觸，就會忍不住汗毛倒立，寒氣遍體的感覺，在這一刻，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林歲怔怔呆著，為失去的感覺而感到詭異。
    “或許，我不一樣呢！”
    隻要你肯朝我走一步，或許就能發現，我和其他人不一樣。
    梁商的話落音，林歲沉默了一會，然後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低著頭，不答而言其他。
    他說：“學長，你保證過的，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不能隨便碰我。”
    言下之意是，你食言了。
    梁商淡定解釋道：“我這是給你做實驗，不是非禮你。”
    “況且，我要是真想毀約，對你做什麼？就不會隻讓你坐在椅子上了。”
    梁商心裏禁不住自嘲：若是慕容沉秀知道自己和林歲約法三章，估計都能笑死了。
    他追個人，竟然也有這麼費盡心思的一天。
    可……是有不甘，也有急切，可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他就是看上他了呢？
    對於這隻溫順敏感，又倔強的小綿羊，他不能搖身化成狼，隻能從狼變成放牧人，耐心且溫和的圈養著，徐徐圖之，等待著小羊兒卸下心防，主動對自己投懷送抱的一天。
    “林歲，和我試試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當晚分別後，梁商這句話如同魔咒一樣，在林歲的耳邊不停的回播，無時無刻，讓他吃不下飯，寫不了作，睡不好覺，簡直都要把他給折磨瘋了。
    而始作俑者呢，好像沒事人一樣，約他不出去，就發微信問候，總之，他的聲音在林歲大腦裏回蕩，人也在他的眼前晃悠，存在感高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