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他的目光灼灼，又或許是因為多喝了幾杯酒，林歲直覺得臉頰發燙，被對麵人的目光看得無處躲藏。
    “說吧，在你想象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梁商緊盯著他，窮追猛打問道。
    林歲被他問的方寸大亂，頓時目光閃過，慌亂得語無倫次道：“很酷……很……很帥的那種。”
    很酷是指冷若冰霜，生人勿近。
    很帥是指長相英俊，花心異常。
    在林歲印象中，除了自己親眼看到的還有就是結合各自留言拚湊一起，所以對於他的想象，梁商在林歲的眼裏是美麗且危險的。
    就像罌粟花，明知道有毒，但是一旦沉淪下去，就是萬劫不複。
    男生多少都會有點慕強，在林歲波瀾不驚的歲月裏，梁商的轟轟烈烈，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曾經動搖過他的內心。日子過的平淡時，他聽著別人議論梁商的言論，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與其過著鹹魚一樣毫無起伏的日子，過一過被人萬眾矚目，被人忌憚害怕敬畏，這樣的日子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喝了酒，林歲猛然才想起他們都喝了酒，等會怎麼開車回去？
    梁商說：“別緊張，等會我叫代駕把車開回去。”
    林歲嘴角抽搐一下，禁不住道：“學長還真是會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麼了。”
    “不是我會察言觀色，而是你，比較容易看透。”，梁商說著，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才徐徐繼續道：“可能是因為你單純。”
    林歲征了下，心裏在暗暗琢磨著梁商這句話是在誇他呢還是在損他？
    結果梁商說：“別糾結了，我是在誇你。”
    林歲：“……”
    他有那麼明顯嗎？林歲隻恨現在沒有鏡子，要不然他真的好好看看，他難道真的把什麼都寫臉上了？不會吧？還是梁商，他會讀心術？
    林歲低頭吃著東西，假裝鎮定，心裏麵翻江倒海著。
    梁商哪裏會知他心底的波濤洶湧，此時慢慢地說：“人活著單純一點，或許會過得更好，這沒什麼不好。”
    林歲被大爺口裏的感歎給驚了一下，瞧他這神情，難道是經曆什麼？
    林歲好奇，也沒敢多問。
    一頓宵夜，兩人吃吃說說，一個小時後終於吃完了。林歲摸著吃得渾圓的肚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代駕來了，我們走吧！”
    “好！”
    出了小巷，林歲在梁商的車前看到前來的代駕，是個中年人，不高，有點胖。梁商把鑰匙給他，他便熟練的開車門進去啟動車子。
    林歲剛來時是坐的副駕駛，前邊換了人，還是陌生人他就不太想去副駕駛了，繞到了後麵坐下。梁商也沒去前邊，跟著他坐在了後麵。
    二人並肩坐在了一起，車緩緩起步，很快的流入車流中，代駕的車開得快且穩。林歲看著窗外霓虹燈，正悠然著，忽然覺得肩膀上一沉。他扭頭回來一看，表情頓時裂開了。
    梁商的頭居然歪在他肩膀上，林歲楞了十幾秒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過他又很奇怪，剛喝的酒不烈啊，他都沒有醉，怎麼梁商卻醉了呢？
    真是奇哉怪哉！
    大爺靠著肩膀，林歲也不敢推他，隻能任由他靠著。閉著眼睛的梁商少了素日的淡漠冰冷，此刻安安靜靜的，倒是多了幾分柔軟。
    林歲鬼迷心竅般地注視著他沉靜的容顏，這五官實在是太過俊美些了，反正林歲目前還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林歲上車前，開了一點小窗，冬天的夜風透過窗縫吹進來，吹起了林歲的頭發，梁商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額前的碎發就落下來，他的劉海黑且長，停在了筆直的鼻梁上。
    林歲看著，心底有些癢癢，禁不住抬手想要給梁商別開鼻梁上的碎發，就在他快要碰到的時候，車子一晃，伴隨著刹車的聲音，車子停下來了。
    “先生們，你們給的地址到了。”
    林歲猛然抽手回去，如夢驚醒。
    拜托拜托，他剛剛是在幹嘛？老虎臉下摸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