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三十八:不安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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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蒙蒙,宮道上宋洵臉色陰鬱地負手大步走著。
其身側來往穿梭的太監不知為何今日這麼晚皇上竟然還會現身在宮道上,遇見宋洵後慌忙低首俯身跪地。一直等到宋洵走遠,他們才慢慢抬首眼瞧著宋洵所去的方向貌似是今日剛安頓進宮的懷姬殿下的住處,廣華宮。
白日裏懷姬溺湖時吃了不少髒水進肚,一整天胃中翻湧,斷斷續續地嘔吐隻覺惡心,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
好容易晚上醒來後感覺胃中好受一些,他便起身下榻到外間去找茶喝。隻是沒想到,他剛端起杯盞斟茶時門外就出了動靜。
殿外宋洵走入廣華宮後,李成福便帶著宮內眾侍婢太監隨後退下。
懷姬身後的黑木雕花門陡然被宋洵用雙手重重推手摔開,隻聽“砰!”的一聲左右兩扇門頁狠狠地撞在門側的牆上。
不由被嚇了一跳,懷姬聽到動靜訝然轉身,一時沒注意杯盞中的熱茶隨之翻灑而出,玉白的手背上瞬時印出一道燙紅的痕跡。
宋洵身形筆直地負手立於門口,他麵色陰鬱地凝視著眼前的美人,此刻在夜色中懷姬的身形模樣隻能隱約看出個大概,宋洵便越發覺得懷姬和秦清容神似。
背於身後的手指腹磨搓起來,隨後宋洵大步走進殿內,低眉看向懷姬時眼中神色陰騭嘴角下撇地伸出一隻青筋暴起的修長的手,他撕拽著懷姬的衣襟抬步要把人拉進裏間。
懷姬本來這些時日就沉浸在離開自己國家的恐懼與悲傷之中,此時他被宋洵的模樣嚇住身子也不舒服,心中越發虛,腳被被身側的木桌角絆倒隨後摔躺在地隻覺渾身無力。
看著懷姬似乎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宋洵頓住身形,可瞥眼瞧見懷姬一雙與秦清容極其相似的桃花眼此刻眼眶朦朧,顯得極為動情不由心生一股躁動。
也不管懷姬此刻摔在地上站不起身,他依舊扯拽著衣襟把懷姬往前一路拖著。
“皇上!皇上!懷姬身子難受,求求您,今夜放過懷姬!”
懷姬被宋洵粗暴的舉動嚇得哭出聲,他費力地抬手抓住宋洵的臂膀,渾身顫抖不止地抽泣。
美人纖長濃密的睫毛被淚水打濕,宋洵鬆開他的衣襟直起身抬首看向門外冷聲道:“你不過是長得有幾分像他,又不真得是朕的清容,朕為何要憐惜你?”
懷姬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折辱,低眉緩神眼中流露出一絲恨意隨後默默咬牙,他放下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輕聲說:“皇上若是覺得懷姬和他長得像,可以把懷姬當成他,懷姬不介意。”
“真的麼?”
聞言,宋洵低眉凝視地上的美人眼中流露出一絲炙熱。見懷姬點首,他蹲下身把人打橫抱在懷中往裏間走去隨後放在榻上。
傾身壓製住床榻上嬌弱的人,宋洵一手捏住懷姬的下晗一手揉進懷姬的發絲間,動情的貼上身下人的臉輕喚道:“清容,方才對不起。
可是朕好想,朕動作輕一點好不好?”
懷姬心中不由苦笑,他絕望地閉目隨後微點首淡淡道:“好。”
夜裏外間的風還是有些許涼意,顧震怕秦清容喝醉酒又躁動得很在風裏會受寒,吻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再動他。
把秦清容帶回顧府後,沐浴完睡到榻上時秦清容依舊蠢蠢欲動地不死心。他環臂抱住顧震的腰,滿眼渴望地看著顧震臉色羞紅欲言又止。
顧震麵帶笑意地把人摟在懷中抱緊,隨後翻身將秦清容壓在身下卻隻是欲求不滿地深吻著,依舊再無別的動作。
因為缺氧腦中越發衝動,秦清容有些羞窘地睜開眼,看著顧震的神色中略帶怨氣,他喘息著道:“為什麼不給我?
顧震,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瞎說什麼?”
顧震一雙鳳眼中神色動情炙熱,唇角勾起的笑意帶著魅惑性感與侵略意味,“本將軍喜歡你喜歡得要命,恨不得現在就死在你身上。”
他俯首吻住秦清容修長潔白的脖頸隨後在其耳畔柔聲哄道:“本將軍怕你受不了,你那寶貝是個好東西,要慢慢開發。
乖一點,好不好。來日方長,本將軍會讓你爽得。”
聽到如此露骨的情話,秦清容手扯過一旁的被角,羞赧地把被子蒙在臉上經不住撩撥得不想再看顧震。
待到次日清晨醒來,廣華宮中懷姬抬起雙臂雙目出神地看著臂膀上青紫的瘀傷麵露冷意。
身旁宋洵也漸漸轉醒,想起昨夜自己的粗暴他此刻冷靜下來對懷姬心生歉意。
起身下榻更衣時,他看向躺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懷姬輕歎一聲,作出承諾道:“昨晚你辛苦了,放心,朕會應下和親一事。
也會賜你一個名分,你好好服侍朕,朕不會隻把你當作一個孌寵的。”
懷姬聞言神色中終於顯露出幾分明媚,他微揚起唇角看向宋洵笑問:“那皇上,懷姬白日裏是否可以出宮逛逛?懷姬喜歡四處遊走,看看京都的繁華。”
見懷姬不和他鬧脾氣,是個乖巧聽話的美人宋洵心情也轉好幾分。他柔下聲來點首應道:“你如今已經是朕的人了,在京城裏就不必拘束。”
從腰間拿出一塊玉牌,宋洵命身旁的給他穿衣的侍婢遞給懷姬繼而說:“你拿著這個玉牌想去哪玩便去哪玩,不用有後顧之憂。”
接過玉牌後緊攥在手中,懷姬朝顧震眯眼彎唇明媚一笑:“謝皇上。”
等到宋洵離開後,懷姬便挑了一身嫩黃雲紋窄袖錦袍著身,又將自己的金發命侍婢用白玉冠高束紮起,洗漱完服用一碗藥便隻身出宮去使臣館中尋他的族人。
等進入使臣屋內,懷姬臉色大變地將玉佩狠狠地拍在茶案上怒道:“阿摩,你知道這大宋的皇帝其實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他不可能再愛上我了,甚至想把我當作那人替代品!”
“那這皇上的心上人是誰可有搞清楚?”使臣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如果可以的話,微臣願意替殿下動手殺了他!”
“聽皇上昨晚一直喚說清容?”
提及昨晚的事,懷姬依舊覺得恥辱,他咬牙忍聲問說:“這個名叫清容的人,阿摩,你可曾有耳聞?”
“果然是他麼…”
使臣沉吟了一會,漸而麵露難色,“傳言說他的模樣傾國傾城又才華斐然,之前還是皇上的伴讀,現今已然當上政事堂的參知政事,和林相分庭抗禮。
這次林相與我們合作的目的,也正是要我們幫他殺此人。”
“聽你的形容似乎想要殺他很難。”
懷姬緊咬下唇,本就如櫻桃般的小嘴此刻抿成一條直線,濃密的睫毛下是略帶恨意的眼眸,“麻煩。
連林相都搞不定的人,皇上又傾心於他,我們若是貿然行動的話隻怕會碰壁吃虧。
阿摩,打聽一下他現在在何處。就算暫時先動不了手,我也要看看他其人到底如何。”
片刻後,懷姬與使臣二人便來到京都郊外歸屬樞密院管轄範圍之內的一處演練場。
操場中央,已經在日光下曝曬了幾個時辰的阿刃紮著馬步,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兩幅新麵孔身上。
“師父,你看那兩個人好像不是咱們營裏的,他們怎麼能私自闖進軍用禁地?”
經過這些時日的鍛煉,阿刃原本瘦弱的身形肉眼可見的結實了許多,原本皙白的皮膚因為總在太陽底下曬著也漸漸變為蜜色。
冷戟聞言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懷姬與使臣,轉瞬兩步間便已移至此二人身前他伸出一臂冷聲朝二人攔說:“此處歸屬樞密院管轄範圍,閑人不得入內,還請二位諒解就此返回。”
“這位將軍,我們可是有皇上手諭的。”
使臣見狀便擋在懷姬身前從袖中拿出玉牌禮道:“將軍不信,請看這塊通行玉牌。
殿下也隻是覺得無聊想閑逛一下,將軍放心,我們逛一會兒就離開,不會打擾你們演習的。”
眼見使臣手上的通行玉牌冷戟不再出聲,他臉上神色略帶思索地側身讓出一步。而等到懷姬與使臣二人再想找他問路時,卻發覺身旁的冷戟眨眼間便消失無蹤了。
彼時,顧震正手把手地教秦清容拉弓射箭。
他正處在興致上,卻聽見身側冷戟突然現身稟報說:“稟將軍,白狄國的使臣與王子手持通行玉牌在演練場中不肯離開,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在尋找什麼。”
“看來本將軍沒猜錯,這兩個人可不是什麼安分的東西。”
顧震聞言本來如沐春風的臉此刻麵泛冷意,他握住秦清容的兩隻手輕而易舉地帶著秦清容把弓拉滿,瞄準靶心後輕聲命懷裏的人放箭,指間的箭羽便撕空穿過靶心。
秦清容微皺眉,他練了許久射出的箭卻連靶子都夠不到,而顧震的隨手一發就能將靶心射穿,不由側身滿麵無奈地朝顧震淺笑道:“或許我並不適合學射箭。”
“怎麼學不會?眾多武藝裏,射箭可是簡單的。”
他指節輕碰秦清容的額頭微搖首寵溺地哄勸著說:“可不可以乖一點,好好學。這樣以後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還能有一技之長防身,本將軍也放心些。”
麵頰微微羞紅,秦清容輕歎一口氣正過身抬起手臂繼續拉弓練箭,餘光中卻注意到不遠處的懷姬與使臣二人,不知道這二人是何時就站在這的。
停下手中的動作,秦清容朝顧震與冷戟對視一眼,看來懷姬進演練場並不是為了尋找什麼,而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而不遠處的懷姬目光一直落在秦清容身後的顧震身上,他回過神時朝使臣問道:“阿摩,方才射箭的那男子是誰?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殿下,此人就是今年剛攻破高麗城池的大宋護國將軍,顧震。”使臣沉聲說:“微臣記得,好像他也是林相這次所要殺害的人。”
“為何要殺他?他看起來如此英勇是個人才,應該重用才對不是麼?”懷姬不置苟同地道:“皇上和秦清容我們可以幫他刺殺,但是顧震此人。
阿摩,我想把他帶回白狄國讓父王重用他,相信有他這樣驍勇的大將軍助陣,白狄國定能重複昔日的輝煌。”